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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花兒    


  就連他自己也快忘了。

  只是有時候他會想到,他想起的究竟是全部嗎?別人告訴他的點滴,是全部嗎?中間沒有遺漏了任何片段,或是任何人嗎?

  他見過常相思兩次,卻一直不知道她叫相思,只知道她是陽春崇敬萬分的常小姐。

  他從來也沒注意過她,甚至現在他想記起她是什麼模樣的,都有些困難。

  她並不是不引人注意,而是他從來不會去注意女人的模樣,他對她們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從來也沒深入想過自己為什麼曾這樣,偶爾想到的時候,他曾告訴自己,那些女人並不值得他特別注意,因為她們都不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女神。

  上宮殿一直相信世上某一個地方總有一個真心愛他、適合他的女子,在那一日到來之前,他不願意自己完整的感情被任何膚淺的女人褻瀆過。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自己也不明白。

  這種念頭根深蒂固的盤據在他的腦海裡,似乎比他那些找回來的記憶,更早進駐了他的腦子裡。

  「上官殿!喂!」溫雅爾用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察覺到了他的失神,「你睜著眼睛睡著了嗎?」

  他猛然回過神來,立刻察覺到自己失態了,「抱歉,我突然想到別的事去了。」

  「叫你來幫忙你還發呆。」他抱怨著,「所托非人呀。」

  「不見得吧。」上官殿一笑,迅速的作了一個決定,「你想娶陽春回家,還得要我幫忙吧?」

  「只要常相思有地方住,陽春應該就能放心吧?」他慢慢的對景陽春說:「我應該是個可以信任的人,如果你那相思姊姊不反對的話,南王府歡迎她來。」

  「真的可以嗎?」她欣喜的問。

  她就是擔心相思姊姊無處可去,雖然她一直認為她住在容園並沒有什麼不好,可是少爺硬是不讓她留下來。

  還說要給她一筆錢讓她自己過活去,這樣太過分了。

  還好王爺肯幫忙,雖然說她私心的希望相思姊姊有個好歸宿,最好是像南七王這樣的,可是她畢竟只是個下人,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夠左右的。

  現在王爺開口了,願意讓相思姊姊住過去,那實在是太好了,她由衷的感激。上官殿笑著說:「當然是真的。」

  一來幫雅爾解決問題,也讓陽春安心。二來,也是為了他自己。

  他得知道,夢裡那個寫相思的少女究竟是誰。

  他一直以為那少女寫著相思的意思是想念某人,卻沒想到過那有可能是個名。

  溫雅爾奇怪的看著他,對他這個決定感到納悶不已。

  這一點都不像上官殿會做的事。

  他極不願和任何女人扯上關係的不是嗎?可是他肯讓常相思住進王府?

  奇怪。

  「你應該知道,常相思是我的朋友。」溫雅爾一肚子的疑問先壓下來,把他和她的關係說清楚,「我跟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我知道。」陽春曾經跟他過。

  她很喜歡那個常小姐,幾乎是崇拜著她。

  陽春口中的她,聰慧、善良,幾乎所有的完美全集中在她身上了。

  他奇怪自己為何到這個時候才對她感到好奇。

  是因為她的名字嗎?

  ☆☆☆☆☆☆☆☆☆☆☆☆☆☆☆☆☆☆☆☆☆☆☆☆

  雁兒停息在沙堆之上,煙霧瀰漫著寒冷的河岸,曉月悄悄的穿透了林間,灑下大片銀白色光芒,無數的殘花在秋風之中亂舞,使得這個破曉前的寂夜有了些悲涼的味道。

  夜半的露珠悄悄沾濕了野草,一明一暗的螢火蟲從荒蕪的仙女廟殘破的牆邊飛掠而過。

  「螢火蟲。」一身黑衣的常相思輕輕的說著。

  常歡最喜歡螢火蟲了,那人常常在這樣的夜晚到花園去抓螢火蟲,用她做的白紗囊袋裝著它們,吊在床上讓它們發光,而常歡總會高興的拍手大笑。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忘記了,可是總是有一些亙古長存的事物提醒她,她並沒有遺忘那一段她發誓不再去想的過往。

  在人前,她可以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獨自一人的時候,她總是顯得鬱鬱寡歡而心事重重。

  就像再見到那人的時候,她也能用笑容掩飾自己的震和激動。

  他已經不記得她了,他看向她的眼光和其他人並沒有兩樣。

  匆匆的一瞥,禮貌性的頷首一笑,常相思知道自己並沒有在他心中留下任何印象。

  有時候她是羨慕他的,畢竟遺忘了對他來說會比較好過。

  而她是拚命的想忘,仍無法遺忘。

  一陣秋風吹來,只見銀河橫空,還有幾點疏星伴著輝映,已經到了約定的時辰,袁遲也該來了。

  正這麼想時,常相思跟前一花,已經多了一個高瘦的黑衣人。

  「你來早了。」他手裡挾著個包裹模樣的東西,冷冷的說。

  「是你來晚了。」她往前一步,輕輕的揭開包裹的一角,露出一張熟睡的小臉。

  原來袁遲抱著的並不是包裹,而是個包在織錦外衣裡的小男孩,瞧樣睡得正熟,紅通通的兩頰,被汗儒濕的發貼在額上,常相思輕輕的為他擦汗,露出一種又愛又憐的神情。

  「人你見到了,事情你卻沒有辦好。」袁遲盯著她,毫不留情的說:「王爺對你很失望。」

  「我知道。」她伸出雙手,懇求道:「讓我抱抱他好嗎?」

  他退了幾步,冷淡的說:「你並沒有帶回來好消息,失職的人沒資格獲得獎賞的。」

  她應該更清楚的記住自己混進溫府的目的,並且應該更積極的展開行動的。

  進人溫府四年,她的任務是分化溫雅爾和上宮殿,以她的美色製造他們的衝突和對立。

  但她令人失望了。

  溫雅爾對她沒興趣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而刺殺湛掩袖的任務沒有完成,更糟的是康王的手下不知為何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卻沒有殺她滅口!

  常相思默然不語,眼裡懇求的味道更加濃厚了。

  她該恨袁遲的,他不該在那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將她從河裡撈起來,讓她成為一個探子、殺手,他不該用她唯一的親人要脅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她真恨他那樣的冷酷而殘忍。

  「紛雪,你要知道王爺並沒有很多的耐性。」袁遲冷酷的說:「如果你再不能令他滿意,後果會很令人遺憾。」

  他把大手放在小男孩脖子上,語調冷淡而堅決。

  「事情結束之後,我真的能帶他一起走?」她努力不讓恐懼表現在臉上,她不能讓他知道他的威脅嚇到她了。

  「王爺一向話算話。」他說得斬釘截鐵。

  她黯然的垂下睫毛,「我知道。」

  當初她因為絕望拋棄了原有的名姓,袁遲為她取了一個名字:紛雪。

  而她一直記得自己其實叫常相思,在被叫紛雪多年之後,她奉命近溫雅爾,卻在他問她叫什麼名字的時候,老實的說出了常相思三個字。

  袁遲拿出了半塊王佩道:「王爺有個計畫需要你配合,另半塊玉珮找你,你就聽他的指示行動。」

  她接過了玉珮,點頭道。「我會的。」

  「為了他的安危,你最好盡力一點。」他哼了一聲,轉身就想走。

  「袁遲,等一會,讓我再看看他!」她急切的:「求求你。」

  「怒難從命。」他抱著小男孩,躍過破牆轉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常相思愣愣的站著,心裡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失落。

  她的孩子,她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孩子,每次只能這樣匆匆見他幾面,連抱一抱都是一種奢望呀。

  她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在黑夜中緩步獨行準備回到溫府。

  「常姊姊好興致,半夜不睡出來賞月嗎?」一陣清脆的笑聲響起,一個紅色的身影落在她跟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原來是你,康王的手下。」常相思一笑,「上次的傷好了嗎?」

  她找上門來還能有什麼好事?上次成王受傷之後,她便上門來殺她,但不是她的敵手,在她手下受了重傷逃到了漪水閣。

  若不是溫雅爾突然回來,她立刻避了開去,紅裳那條小命早就斷送在漪水闊了。

  「多謝常姊姊關心,你出手那麼重,差點就把我打死啦。」紅裳嘟著嘴,撒嬌似的說:「還好人家命大,給溫統領救了。不過你放心,你的小秘密我可沒說出來」她笑嘻嘻的說:「他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像常姊姊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居然這麼狠心把我打傷。」

  「你嘴巴真甜,我哪裡是什麼美人了。」她抿嘴笑了笑,「沒把我的秘密說出來真是謝謝你了。」

  「其實我很想說的。」紅裳一臉可惜的說:「可是說了沒好處嘛,既然我除不掉你,就得幫你嘍。溫統領這人太好色,討厭得很,常姊姊幫我殺了他才好呢。」

  說穿了還不是溫雅爾是她們共同的敵人,不論是誰除掉他都是好事一件,她沒必要壞人家的大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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