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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連清 抖抖抖…… 佟七樂捲著一條大紅錦被,蜷縮在床上抖抖抖。 身子雖然被錦被給緊緊罩住,卻仍是無法帶給她任何的暖意。 這幾日來,佟七樂不僅難以入睡,還大門不敢出、二門不敢邁,把自己關在寢房中,吩咐所有膳食一律送進房間內,怎樣就是不肯跨出門坎一步,免得讓那名矢言回來報仇的黑衣刺客有了可乘之機。 她深信奸佞詭詐的司徒迭世一定會使用借刀殺人之計,如此一來不僅可以逮捕那位蒙面刺客,他亦不必承擔弒妻的罪名,一石二鳥,多麼美好。 嗚嗚嗚∼∼ 思及此,她的心更冷了,甚至連滲出來的冷汗都能凍傷她的肌膚。 猛地,門板被敲了兩響,緊接著,門扇咿呀地被推了開來。 誰能不經通報就直接闖進寢室?唯有他-- 閻王修羅! 不一會兒,寢室內的燭火全亮了起來。 司徒迭世悠然地踱向床榻邊,看著縮成一團的錦被球。嘖,顫抖得還真是厲害呀! 他邪魅一笑,伸手抓住錦被的一角,硬是掀開來。 「哇!」縮頭烏龜不得現身,她一溜煙地又爬到床邊角落繼續抖。 司徒迭世睨看她,好溫柔地開口問道:「我的好娘子,妳怎麼啦?是受風寒了嗎?要不然身子怎麼顫抖得這麼厲害?」 「是、是啊,我受寒了,身子骨不適,郡王您還是別靠我太近,以免我把風寒傳染給您。」既然他都為她找到了理由,那她還不打蛇隨棍上?總之就是離他遠一點兒。 瞧她避而遠之的模樣,司徒迭世不以為然地道:「我只是隨口一問,原來是真的呀!只是,妳的身子骨哪時候變得這麼虛弱來著?都還未到秋涼時分,就開始患病了?我記得說媒的曹令使曾經大言不慚地向我保證說妳健壯得像條牛,絕不會輕易生病,也絕不會給我惹麻煩的呢!」 嘖,竟然把她比喻成牛,好難聽哪!可是再難聽也得忍下,誰教她的性命被他捏在手心上。 「也許是水土不服吧!」她強辯道。 「噢,那怎麼辦?妳現在病懨懨的,萬一郡王府內出現了什麼風吹草動,妳豈不是沒氣力逃走嗎?」司徒迭世輕輕一歎,為她緊張。 她臉刷白,身子僵住。 「您是說……那名黑衣刺客已經潛進王府內,準備要來殺我了?」燭光下的她臉色忽白忽青。 「妳很怕被那名刺客給一刀砍了?」 「我我……我當然伯啊!」誰不怕死?而且還是死得毫無價值,無端成為司徒迭世的替死鬼,她豈會甘心? 「真是的。」搖搖頭,驀地,司徒迭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將她從床角內撈了出來,讓她跌進他的懷抱裡。「我的好娘子,告訴妳一則好消息,那名黑衣刺客是不會再來找妳報仇了,妳大可放心。」環住她纖腰的手臂驀然一緊,他道。 「啥?」佟七樂愕然,如擂的心跳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他手臂的力道。「為、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會……不會再來找我報仇?你憑、憑什麼做此論定?」她結結巴巴地反問他。他的鼻息正在她的頸項邊吹拂著,縷縷地勾引她的心弦,教她緊張得幾乎要死去。 司徒迭世修長的手指挑勾起她烏黑的青絲,纏捲在手指間把玩著。「我當然有憑據,因為死人是不會從墳墓裡跳出來殺人的。除非呢,妳怕鬼。要是被他的鬼魂給嚇破了膽子,那我也沒轍了。」 「你--你已經殺死了他?!」呼吸猛地停窒,再一次弄不清楚強烈的騷動是因為害怕他的說法,亦是因為他的撫摸--他的指尖正在她的頸項上四處游移著。 「我殺人很奇怪嗎?」他挑玩青絲的手指轉而勾起她的下顎,凝視她,慢慢地將俊臉俯下。 她的心口猛烈顫動了起來。 「不奇怪,當然不奇怪,再說那名刺客本來就該死……」她無力地回道。 「那妳也很贊成我把那名刺客給宰了?」手指又轉而挑開她羅衫上的鈕扣,瞬間,她又倒抽口氣。 「我贊成……呃……我十分贊成……他私闖郡王府,並且意圖挾持我來威脅郡王您,這已是大罪。最讓人無法容忍的是,他竟然還口出惡言,污蔑郡王您的清譽,如此罪大惡極的歹徒自然要誅殺。您殺他,天經地義,是在伸張正義、為民除害呀!唔……」她忍不住嚶嚀了聲,因為他的手掌正沿著她細細的頸項滑進她的衣襟內,勾開她的上衣,也挑掉了她的肚兜。 「我很高興妳支持我的做法。」他幽幽道著,深邃的黑眸泛出濃濃春色,掌心沿著她細緻的曲線不斷撫摸著。她的身子是如此的細緻柔滑、潔白無瑕,然而,她的性情呢? 她的性情卻是愈來愈造作,阿諛奉承不曾間斷,怎樣就是不肯把內心深處最真的想法傾吐而出。 「我當然要支持……唔……支持我的夫君……」暈頭轉向下,佟七樂被他逗弄得驚喘連連,可有一事卻不敢稍忘──司徒迭世是可怕的、是惡毒的,關於他很殘酷的傳言都是真的,而且他殺的都是正義之士。 為免她十七歲芳華正盛的生命就消失在他手中,自保的工作不能不做。 「但,我仍然覺得憂心仲忡啊!」昏茫中,她不敢忘記要自救。「刺客雖然死……死掉了,但我卻……唔……無法舒心,因為我心有不甘……」 「不甘?」 「很不甘,因為我與你之間的誤會也隨刺客的死去而一起埋進土堆裡了。」 「喔?我跟妳之間的誤會?什麼樣的誤會?」司徒迭世低啞的磁嗓問著,有趣地聆聽她想說些什麼。 難不成司徒迭世也在裝傻,故意忘記她指引刺客殺他之事? 佟七樂輕喘地說道:「您表面上看似無謂,可您的內心一定還在惱火著我,對不對?這些天都不見您來找我,不就是因為您依然認為我勾結刺客出賣您嗎?如今刺客已死,我就更加無法洗刷冤屈了。」酡紅的臉蛋淨是無奈。「現在,我只能懇請郡王您一定得相信我,相信我真的沒有出賣您,我是無辜的。那日之所以會向刺客指引你的去處,絕非出賣,而是權宜之計,您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啊!」 她的解釋,令他想笑。 「七樂,我有句話想問問妳,妳可要老實回答我。」他的大手罩住她小巧的胸。 她屏息,心跳得好快好快。「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奉獻出一顆最真誠的心--」 他打斷她的滔滔不絕。「嫁給我,妳是否覺得委屈?」 她一震! 「怎、怎麼會委屈呢?我在洞房花燭夜時不就向您表白過了?嫁、嫁給您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愈來愈深黑的瞳仁凝視著她虛浮的表情。看來,她仍然無意對他坦白。 從洞房花燭夜的那一剎起,她原本純潔無邪的心靈就不斷在消逝中,並且跟著他以往的路子,一步步地邁向邪惡之途。 如果她也跟著他一同死去,那麼在陰曹地府中,他是不是也要繼續與她鬥智? 真是累煞人也。 倏地,他的手指往下滑移,拉開她的長裙。 「呀!」她驚喘一聲。 他道:「嫁我,真是妳的福氣嗎?既然如此,那麼為何妳每回瞧著我時,眼眸裡總是帶了層迷離的霧氣,像是在掩飾什麼似的,就是不肯讓我看透妳心中所思?」原本,那該是一雙純真無邪的杏眸。當時會欽點她,會讓他動心,就是因為那兩道純粹乾淨的眼神。 她大驚失色!他看出她的偽裝了? 「您誤會了,那是因為我……呃,那是因為……我被您的翩翩神采給迷住了,我太愛您、太崇拜您了,所以才會……才會總是癡迷地望著您……」 如此情境下,她依然「堅守」諂媚的原則,看來她的坦率與純真確實被他給親手毀滅掉了。 倏地,他反倒像是彷彿沒有明日似地纏吻住她。 褪去衣衫的兩具胴體親暱地緊緊貼合在一起,他徹底地燃起她的激情…… 佟七樂嬌喘著,她不明白司徒迭世為何會如此激烈?她只知道自個兒的情緒一直繃得緊緊的,而被他掌心所膜拜過的肌膚、被他唇舌所掠奪過的身子,每一寸都感到歡愉。 她居然沒有厭惡他的撫弄,也沒有排斥和他親熱……哪怕曾經有一瞬間憶起了花生米粒一事,但,立刻就被他霸道的掠奪給啃蝕殆盡了。 他身下的嬌軀是那樣的迷人。 可如今,他卻得時時刻刻面對那雙裝滿虛情假意的杏眸,以及甜到足以膩死人的口蜜腹劍…… 「滿口謊言。」他低啞的磁嗓猛地進出這道指控。 乍然聽到指控,佟七樂人一呆,喃道:「什、什麼?什麼謊言?」 「妳的話,全是謊言;妳的告白,沒一句出自真心;妳的字字句句,都是諂媚的,就只是為了迎合我、奉承我、巴結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