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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莫顏 將這情形看入眼底,她心中有數,便說道:「讓各位擔憂了,回去吧。」 說完,便越過眾人朝山下走去。 「等等!」 她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廖管事。 「你就沒個解釋嗎?大夥兒找了你一整夜,你就這麼一句把大夥兒打發走?你不愧疚嗎?」 「解釋?」她嘴角揚起淺淡的弧度,目光卻是不容小覷的威嚴和冷凝,不疾不徐的說道:「廖管事若真想聽解釋,一開口就會問了,而不是指責,不如等回去後,把人湊齊了,再一起解釋,省得浪費大夥兒的時間。」 她一席話,堵得廖管事啞口無言,她冷靜的態度,有種說不出的威嚴,廖管事何曾見過表小姐如此淡定?說話時,威嚴有序,絲毫沒有往日的戰戰兢兢,更遑論當她說話時,還直直盯著他,目光清澈深沉,看進他的眼底。 廖管事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畢竟是僕人,主子有氣勢時,自然會不自覺恭敬起來,他此刻正被表小姐散發出的主子權威不知不覺震住了。 見廖管事沒話說,她看向張大媽,命令道:「張大媽,過來。」 她的前世,本就是一名女捕頭,帶領的手下全是拿刀帶劍的衙役官差、江湖人士,那些人不是吃素的,若沒有本事,如何震得住那些血性漢子?所以她的命令自然多了上位者的氣勢和權威,而非一般主子壓壓下人的頤指氣使。 一聽到她的命令,張大媽「欸」了一聲,急急忙忙來到她面前。 「扶我回去吧。」 「是、是。」 張大媽連忙攙扶,心想表小姐今兒個是怎麼了?竟有膽子面對廖管事的怒火,還絲毫不慌。 她一向心疼表小姐,表小姐是個美麗又善良的女子,一想到回去後,表小姐即將面臨的懲罰和責罵,她便擔憂不已。 「張大媽。」 「欸,表小姐。」她忙應著。 少女用著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悄悄對她說:「我昨夜撞到頭了,有些事忘了,我需要你跟我說些事……」 面對張大媽驚訝的目光,她低聲道:「你願意為我保密,並助我一臂之力嗎?」 見張大媽連忙點頭,她抿出一抹笑。 「很好,在回去之前,你先告訴我,我即將面對什麼人,他們的長相、輩分、名字,全都說給我聽。」 第2章(1) 她需要消息,好掌控目前的狀況與處境。 在面對問題時,她從不拖泥帶水,立即切入重點,光從廖管事對她的態度,她便能推測出即將面對的人事物。 一個管事都能對她大呼小叫,可見這個身體的主人在家族裡的地位不太高。 在張大媽的解說下,她掌握到幾個重點—— 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叫做唐月涵,芳齡十六,足足小了自己七歲。 她死的時候,年二十三,未曾許人,也不打算許人。 她是一個捕頭,隸屬於四大刑府之一的慶天府,她早打定主意,要將這一生奉獻給慶天府。 過去她是個孤兒,無牽無掛,可現在成了唐月涵,不但多了個弟弟,還依附在趙家。 趙家是一個大家族,唐月涵的父母在她十四歲時就死了,她和弟弟只好依附娘親的家族。 生前,她之所以能成為四大名捕裡唯一的女捕頭,除了高超的武藝外,更要有過人記憶力,眼觀四面,耳聽八方,膽大心細。 張大媽說一遍,她就全記住了,同時知曉唐月涵從咋日傍晚就不見人影,沒人看見她出門,也不知她去了哪裡,入夜後仍不見她出現,趙府便派人到處找,找了一整夜,倘若今晨還找不著,就報官了。 她聽了張大媽的敘述後,立刻明白唐月涵的失蹤不單純,一個姑娘家半夜三更跑到山上荒廢的寺廟,身上無病無痛,卻死在廟裡,恐怕是他殺,而且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若非猝死,就是室息而死。 想到這裡,她心中有了底,至於是誰把唐月涵帶到寺廟的,就不得而知了,無妨,她遲早會查出。 來到山下,由於這些人是來找她的,並沒有駕馬車出來,因此只能步行回去。 她現在是唐月涵了。 唐月涵任由張大媽扶著,走在太街上,一路上有不少人的目光向她瞟來。 看樣子,她失蹤一晚的事巳經傳了出去,才會有不少人盯著她,他們還竊竊私語著,內容肯定不光彩。 張大媽擔優地看向表小姐,一個姑娘家一夜未歸,鬧得全府僕人出動找尋,傳出去可不好聽。不過她發觀表小姐神色自若、步履從容,一點都不介意週遭的眼光和私語聲,令她十分驚訝,怎麼一夜之間,表小姐竟變了很多?看來這頭撞得可不輕哪! 唐月涵確實一點感覺也沒有,流言蜚語與她何干?她只是不斷審視這個洛梅小鎮,當時她追查忠陽縣大批少女失蹤的案子,追到這裡,最後遇刺身亡,醒來後,便成了唐月涵,正好借此看看這個小鎮。 這時候,她目光一湛,見了一個熟悉的人,連忙跟上去。 她突然跑起來,讓張大媽和眾人措手不及,她也不理會他們的叫喚,便鑽到前頭的人群中。 她沒看錯,剛才瞥見的身影是魏樂,她的副手。 魏樂走得很快,她緊緊跟著,現在她沒了內力,無法施展輕功,就怕跟丟了,拐了一個彎,她發觀前頭聚集了許多人,好奇之下,立即上前去,這時聽到人們的討論聲—— 「怎麼回事啊?」有人問,顯然也是剛來的,尚未弄清發生了什麼事。 一名老伯歎道:「死了一個女人。」 「死的是誰家姑娘啊?」另一人問。 「這女人可不是一般姑娘,她是京城四大名捕之一的燕英彤。」 聽到四大名捕的名號,眾人發出一陣低呼,四大名捕眾人是聽過的,他們專辦難纏大案,手執御賜金牌令,是皇上看重的大捕頭,想不到這燕英彤竟然死了,而且還是他殺。 這時候唐月涵已經鑽到前頭了,隔著幾個人,她瞧見她的夥伴魏樂,除了他,還有當地的一些大官員。魏樂直直盯著躺在草蓆上的人,那人正是原來的她。 她見魏樂一臉蒼白,緊盯著死去的她,應是聽聞她的死訊,趕來認屍的身為捕頭,她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為了破案,他們不惜與權貴作對,樹敵是平常事,死於非命也有可能,不過瞧見魏樂此刻的神情,她也動容了。 魏樂就像是她的親兄弟,一起查案,出生入死,義氣相挺,有酒同醉,有難同當,如今自己先走了,他的眼神很悲傷,淚水從他的眼眶落下,握緊的拳頭還微微抖著。 她從沒看魏樂哭過,因為他總是大笑著,原本她對自己的死沒那麼悲傷,如今卻也因他臉上的哀痛而紅了眼眶。 感到眼中的酸澀:她連忙低下頭,閉上眼,不讓眼淚掉下來,暗恨自己的無用,居然被暗算了,連是誰殺了自己都不知道。 就算換了身份,可她骨子還是燕英彤,她發誓,一定要找出兇手。 一想到兇手,她冷靜下來,目光掃向四周,觀察是否有可疑人士來觀看,說不定兇手就混在人群中。 她立刻注意到人群外停著一輛華貴的馬車,這馬車一看便知是權貴人家 唐月涵瞇起眼,直盯著那輛馬車,虛掩的車簾後,隱隱可見一名男子的身影,車簾遮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可以看出那是個一身華服、貴氣十足的男人。 是他? 封無忌? 她十分意外,雖沒見到臉,但認出了他身邊的手下劉剛。 沒想到當朝相爺會在這裡,這時候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死去的燕英彤身上,沒人注意到那輛華貴馬車。 他為什麼來了? 不可能是因她而來吧,以他位高權重的身份,是不會對她這種人的死,皺一下眉頭的。 對於這位封相爺,她一向沒什麼好感,甚至,兩人還有些過節呢…… 只見劉剛沒入人群,不一會兒又從人群裡悄悄退出,往馬車走去。 「相爺。」他恭立在馬車前,低喚著。 車廂裡,傳來低沉的聲音。 「如何?」 劉剛恭敬地回覆。「是她沒錯。」 短短四個字,讓馬車裡的男人,陷入了沉默。 車簾內,雍容的身影若隱若現,珠子串成的車簾模糊了男人的面孔,讓外頭的人無法看請,卻能讓車裡的人,看請外頭的一景一物。加上劉剛及其他屬下不敢直視,所以他們沒看到相爺現在的表情,若他們看到,就會發現他們主子冰冷的神情,以及緊握的拳頭。 「是她沒錯」四個字,讓封無忌俊美的面孔霎時鐵青如地獄羅剎。 她真的死了? 那個冷艷聰敏、辦案拚命,膽色不輸男人的女人,居然就這麼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