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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涼玥 「不要再作戲了!」闕瓔珞悲傷地大吼。「請不要讓我連對梁叔的記憶都毀掉,請你看在陪我十年時光的份上,不要這樣殘忍地對待我!」 「哼!殘忍?」梁叔像換了張臉似的,慈愛的老臉完全扭曲,憤恨道:「說什麼我年紀大,要我早些退休安養天年,將我四十多年辛苦得來的所有一切都交給其他小伙子?我不甘心哪!憑什麼?我恪盡職守四十多年,就這麼一筆銀子要趕我走——」 「梁叔就像我們的親人,爹是——」闕瓔珞解釋。 「閉嘴!」梁叔一巴掌將她打跌在地,啐道:「真以為妳還是小姐嗎?闕家不需要我,那我也不需要闕家,既然如此,何不將整個闕家莊納入我的股掌之中?如此一來,就沒人會趕我走了……再也沒人能趕我走了!」 極力克服暈眩和眼前的黑霧,小手摸索地拾起掉在身旁的匕首緊抱入懷,她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甩甩頭,不顧發燙腫起的芙頰,身子不由自主的微顫,她搖搖晃晃的起身——不行,她一定要問個分明。 「梁叔,莫非……是你?」 梁叔發狂似地大笑,「沒錯,是我,就是我,一切皆是我與一個恨妳爹入骨的男人合謀,哈哈哈!」 是梁叔?闕瓔珞愣愣地看著梁叔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 誰?誰能告訴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人心竟是如此容易變卦,在闕家莊四十多年的梁叔都能改弦易轍得如此迅速,她還能信誰?信誰啊? 「就知道人不見了定有鬼,幸虧我提議要跟著老傢伙,這下讓我抓到了吧。」 「老頭,老大沒說要留活口,興致真好,放生啊?」 兩道黑色的身影緩步加入這方天地之中,浮光眉心皺起,這兩人武功不弱,殺氣更毫不掩飾,瞧這態勢,怕是連老頭子都想殺。他剛才放任老頭子打小牡丹是因為老頭子並沒有殺氣,但這兩人……看來若要保住那朵惹人心憐的小牡丹,恐怕他得做次虧本生意。 梁叔面容一整,又恢復那副慈眉善目的老好人模樣。「勞煩兩位壯士了,這兒人太多,我才要帶這餘孽至隱密點的地方滅口呢。」 「是嗎?」其中一個黑衣人不屑道:「是嫌五十兩沒賺到想再賣一次吧。你還真不知足哪,老大說過事成之後,除闕家莊外還要將財寶的一成分你,這樣還不滿足?」 另一個黑衣人則欣賞地看著闕瓔珞,讜道:「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蘇如意的女兒,比起墜崖的那個,這個更是完完全全地繼承了蘇如意的容貌,也莫怪老大為了個美人瘋狂至今,幹下這麼一大票。」 什麼?他們說什麼?闕瓔珞逼自己問出口:「把話說清楚!墜崖?誰?」 兩個黑衣人對看一眼,接著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口。 「應該是妳妹子吧,好像叫若兒還是什麼的,見名劍山莊的少主死在她面前,便自個兒跳下斷崖,應該是死定了。」 「老弟,這娃兒不能殺,她的容貌酷似蘇如意,將她捉回去獻給老大,搞不好會賞給咱們大筆財寶啊。」 財寶?容貌? 粱叔為了私慾,出賣了他效忠四十多年的闕家。 與他合謀的惡人則是為了娘的美貌,毀她家園,殺她至親,連無辜的傭僕也不放過。 而這兩人因為她與娘親肖似,還要將她擄回去以取悅那個害她家破人亡的男人? 姑且不論梁叔的貪念,若無主謀者的策動,悲劇就不會發生,一切的一切,皆是肇因這張人人讚歎花容月貌的無用相貌—— 「妳做什麼?!」浮光大驚失色的擒住闕瓔珞還要往芙顏上劃下的刀勢,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會拿他贈與她的匕首劃花自個兒的臉。見她倔強地不肯鬆手,他咬牙再加一成力,小手疼得握不住匕首,鬆手掉落,他氣悶地把匕首踢進方才在冰上融出的小洞。 真烈的性子!一刀刀都劃得極深,絲毫沒給自己留餘地。 浮光攢緊眉頭,心疼地以手巾壓住她頰上爭先恐後冒出的血珠子,白色的手巾一下子便被染紅,他不捨地將小小的身子摟入懷中,罵道:「傻瓜!」 該傷的是眼前的惡人,她偏偏拿來傷自己,還是用他送的匕首劃,是存心讓他內疚嗎? 按住懷中不住掙動的身軀,浮光黑了一半的臉色遷怒地瞪向那兩個男人,「你們羞也不羞,欺負一個小姑娘,很好玩嗎?」 「你是誰?」一名黑衣男子揮手驅趕的模樣像在趕條狗。「快滾!與你無關,別想逞英雄。」 「我不是英雄,我是……」浮光偏過腦袋想了下,一彈指,咧出爽朗的笑容。「路人。」 「別管他!」另一名黑衣人愣了下,不理會浮光不知所謂的發言,壓根不認為他有什麼威脅性。「老大交代過,若這老頭輕舉妄動,不必客氣。」 梁叔聞言漲紅老臉,大罵道:「左清逑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過河拆橋,竟想殺我?」 狗咬狗一嘴毛!浮光在心底哼笑,將懷中的小牡丹抱起,見她沒半點反應,空洞的眼神像對這世間已毫無眷戀,他的心一陣抽痛,大手安撫地拍著她,嘴裡嚷嚷著:「你們慢慢吵,吵完原地解散,乖。」 「你想去哪?」一柄刀擱上浮光的頸項。 浮光懶懶地朝刀身一彈,笑得誠懇又可愛。「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很識相的。」 持刀的黑衣人只覺握刀的手一麻,竟險些握不住大刀,驚訝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很重要嗎?」浮光好苦惱地搔搔頭,怎麼老有人愛追問他的姓名?冤孽啊!他愛嬌地將食指放在唇上輕點,不正經地拋了個媚眼。「這、是、秘、密、喲!」 「找死——」另一個黑衣人拔刀砍向他。 浮光足下懶懶地移動,左閃右躲,輕視地笑道:「我說過不用招呼了。」真是,聽不懂人話啊。 「放下她!」梁叔叫道。依這兩人話中之意,左清逑早對他起了疑心,若以此為借口反悔私吞下他那份,他豈不蝕本?唯今之計只有將闕瓔珞帶回,以確保他即將到手的財富。 「才不要,這是我的。」浮光扮了個鬼臉,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輕輕鬆鬆地跑在前頭,引三人離開入來人往的大道,在民宅的小巷弄中左彎右拐,直到進入一條死巷。 「把人交出來,可免你一死。」以為少年是誤入死巷,黑衣男子得意地開出條件。 「真笨!」浮光嘖嘖歎道,問了個問題:「這樣吧,我留你們一命,將人帶走,如何?」他從沒做過賠錢的生意,是不是要為小牡丹開先例,他好掙扎啊。 黑衣人啐道:「不知死活的東西,連『百錐寨』的獵物都敢碰,就算你過得了我們這關,天涯海角諒你也跑不掉。」 「嗯……」浮光撫著下巴沉吟了一會兒。 他是沒聽過什麼「百錐寨」啦,可是追到天涯海角就很討厭了,弄個不好,休說他想偷偷收藏的這朵小牡丹保不住,還會被門規罰掉他半條命……怎麼想怎麼不划算,浮光笑意乍斂,將懷中人兒的小臉按入懷中,不讓她有目睹血腥的機會,朝兩名黑衣人詭譎一笑,「那就沒得商量了!」 快!快到兩個黑衣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浮光身如鬼魅的掠過黑衣人身側,以手刀疾速擊向兩人毫無防備的頸部,只聽到兩聲頸骨斷裂的聲響,兩名黑衣男子瞪大了眼,硬直直倒地,沒機會看清發生何事就嚥下人生最後一口氣。 「你……你……」隨後趕來的梁叔看了這景象,跌坐在地,愕然地看著像個沒事人,輕鬆愜意哼著小曲的翠眸少年。 「我如何?」浮光瀟灑地走出小巷,拍哄懷中人兒的手勢末停。 「放下她!」梁叔連站都站不穩,但仍是撲身而來。 「當心、當心。」閃過梁叔的撲勢,浮光足下輕點,身子瞬間拔高,單腳站在民宅的屋頂上,他遺憾的搖搖頭,任性的回道:「我、不、要!」 「你……」梁叔不死心地狠瞪著他。 「想動她?」浮光笑著瞇細一雙翠眸,雲淡風清地威脅道:「除非你有上百條命可以死,否則勸你早點死了這條心。」 「放下她……」拾起黑衣男子掉落在地的大刀,梁叔顫抖地指著浮光。「她非得和我回去覆命不可。」 「你好煩!」浮光抱怨道,原先還在屋脊上的他下一瞬間竟立身於梁叔身旁,輕輕鬆鬆抽掉粱叔握得死緊的刀,以下顎往兩個黑衣人的方向點了點,在梁叔耳畔低問:「想去和他們作伴嗎?」 原先自恃著有些武功底子的梁叔被浮光近在身側的低語嚇破了膽,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大搖其頭。「不……」 「很好。」浮光涼笑,大掌拍撫著懷中的小牡丹,非常優閒自在地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