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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簡瓔 尉衡給了小費,服務生提著他們的購物袋退開了。 盼釉環顧著室內,忍不住發出驚歎聲。 「這些都是你安排的?」 他絕對費了一番心思,房裡點著燭光,一瓶紅酒擱置在冰桶裡,到處佈置著玫瑰,紫玫瑰、粉玫瑰、白玫瑰、黃玫瑰……滿室生香。 「好美……」她轉眸對他一笑。「我們的晚餐怎麼辦?這裡能開伙嗎?」 他微微一笑,門鈴也同時響起。他去開門,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餐車上赫然是火鍋。服務生把電磁爐擺放在餐桌上,再把火鍋放在電磁爐上,替他們把餐具擺好才離開,當然尉衡又給了豐厚小費。 「你請飯店弄的啊?」她開心的看著美味大餐,服務生連醬料都替他們調好了,她看到她喜歡的香菜和姜,這也是尉衡特別交代的吧?不然服務生哪知道她特別喜歡這兩種配料? 「冬季的深山很適合吃火鍋,湯頭是飯店主廚提供的。」 盼釉相信自己的開心全寫在臉上了,她吃了很多,平常她的食量不大,這陣子更是食慾不佳,可是今天卻胃口大開。 不知道是主廚的特製養生湯頭很贊,還是和心愛的人一起吃份外美味,總之,她真的吃得好撐。 她怎麼會在這裡呢?還感覺如此甜蜜幸福,但願不要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作美夢才好…… 「老婆!」尉衡在浴室裡喊她。 「進來一下,我手上傷口裂開了!」 糟糕,她叫他不要洗澡,他偏不聽……她急匆匆打開浴室拉門,蒸騰霧氣一下子圈住了她,她感覺有副結實的男性軀體摟住了她,蓮蓬頭水花開啟,她低呼一聲,渾身已然濕透。 「你在做什麼?不是說傷口裂開了?」她又驚又急。 尉衡摟著她,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不這麼說,我害羞的老婆怎麼肯進來?」 她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你就為了騙我進來,謊稱自己傷口裂開?」 原來他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啊! 她以為他冷峻,不擅表達,看來不是如此,那是後來養成的內斂,如她婆婆所說,十歲之前,他是家中的小霸王,是調皮的鬼靈精,他的本性其實是陽光的。 「你的衣服都濕透了,脫掉吧,我們一起洗澡。」他手指優雅的抽開她胸前的蝴蝶結,她緊張的按住他的手,全身像塊木板一樣僵硬。 「呃——那個——還是——你先洗好了!」她急欲逃避他火熱的邀約。 要命,她多久沒跟他一起洗澡了?她會害羞,會羞得不敢看他。 「為什麼要我先洗?」他故意不解的看著她燙紅的可愛面孔。「我們在意大利的時候,不是天天一起洗澡嗎?」 她窘迫的看著他。沒錯,他們在意大利度蜜月是天天共享鴛鴦浴,而且非常甜蜜開心,那時她沉醉在他的愛裡,根本沒感覺哪裡不對。 但現在,別說共浴了,他們連親熱都很少,她又怎麼做得到若無其事的與他共浴而不感到彆扭呢? 只不過,她無法開口向他坦白他們夫妻之前的情況,他的記憶只到蜜月啊,他根本不知道他後來有多麼令她傷懷,又怎麼能瞭解她現在的尷尬? 「聽我說,尉衡——」她咬著唇瓣,輕吐一口氣,喃喃地說:「我們改天再一起洗,今天——暫時不要!」 他將她帶進懷中,溫柔的拉開她的手,低首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融化了她,也化解了她的窘迫,她任由他卸下她的衣裙,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他是否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她的心跳聲就像擂鼓一樣。 他抬手把她的髮夾拿下來。瞬間,她濕透的長髮性感的披在肩上,他深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好像著火了一樣。熟悉的親密感回來了,他的吻再度落了下來,她閉上眼,不再抗拒內心對他的渴望…… ☆ ☆ ☆ ☆ ☆ ☆ ☆ ☆ ☆ ☆ ☆ ☆ ☆ ☆ 盼釉很早就醒過來,山裡的清晨應該是冷的,但房裡有充足的暖氣,她沒感覺到寒意。 尉衡還在睡,她微笑看了他一眼,輕巧無聲地下了床,慢慢走到吧檯前打開咖啡壺,撕開一包咖啡粉倒進瀘網裡,加了適當的水,啟動咖啡機,隨即轉進浴室梳洗。 這間飯店不愧為北部最負盛名的五星級溫泉飯店度假村,飯店的白色拖鞋毛絨絨的很舒服,飯店手冊上寫著,拖鞋可以留給旅客做紀念,還真是貼心的服務。 噗噗噗……咖啡煮好了,她把咖啡倒出來,加了一顆奶精,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朦朧山樹。山裡好像很容易起霧,這種天候,像潑墨山水畫,別有一番美感。 一時間,她看得出神了。 直到咖啡見底,她才回神,垂著眸子,幽幽歎了口氣。 幸福該還回去了,現在的幸福只是假象,不是她能擁有的,兩天,已經夠了,她會當做臨別的禮物,珍藏在心底。 她決定對尉衡坦白一切,不想等他什麼都想起來,怨怪她浪費了他的時間,到時恐怕她會更加難受。 「如果你不是能帶給我幸福的那個人,又為什麼會闖入我心中,讓我如此難過?」她自問著,卻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 她把馬克杯擱到玻璃茶几上,一回眸,卻看到尉衡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正癡癡的盯著她披肩的長髮和身子看,他的眼神深邃得令她心慌意亂。 她立刻滿臉躁紅。她身上是昨天那六件性感睡衣的其中一件,裸露著半片酥胸,她想拉高睡衣也,裸露著也不行,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什麼時候醒的?」她羞澀的看著他,硬著頭皮走向他,因為她的浴袍就擱在床沿,她剛才忘了穿,有暖氣,也不覺得會冷,誰知道他會偷偷醒來又不出聲呢。 「醒來很久了,你很自私哦,只煮自己的咖啡,聞得到,喝不到,我差點流口。」他微笑著,深眸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 她的胸口被輕輕撩動了一下,趕忙別過眼去,以免自己從眼裡洩露過多的感 「你可以喊我啊,誰叫你不出聲。」她坐在床邊,拿起浴袍要穿,吐氣如蘭地問:「你要起來了嗎?我現在就去替你煮。」 他一下子將她擁入懷裡,不讓她有穿上浴袍的機會,大手撫到她腰際,將她往身前一拉,輕觸著她的唇低喃,「你剛剛看著窗外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專心。」 問得好,她正打算告訴他實情。 「我在想,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恢復記憶。」她任由他擁著,徐緩地說:「我可能要告訴你一些事。」 「關於什麼?」他的眼神好溫柔,她的心臟猛地被撞擊了一下。 這樣的溫柔,她恐怕是不會再擁有了。 等到他知道一切,知道他的生活是以工作為重心,就會馬上收拾東西回公司,從此又開始沒日沒夜的投注在工作裡。 她潤了潤嘴唇說道:「是關於我跟你之間的事——」她頓了頓。「事實上,我們——我們已經談到了——」 話在她的喉嚨梗住,離婚兩字很難說出口,尤其在這樣靜謐的氣氛下,他又全部不記得,她要從何說起? 「不要說。」他擁著她,下巴抵著她柔軟的肩窩,鼻端觸著她頸後的細緻肌膚,他開口,嗓音顯得份外低沉。「盼釉,我是個混球,不過,不要離開我,請你不要這麼做。」 她的心幾乎跳出胸膛外。 「你你你……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知道。」他苦笑。「或者這樣說好了,我根本沒失去記憶,我仍然記得一切的事。」 「什麼?」她驚喘一聲,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整個人呆了。 「我說,我沒失憶。」他將她壓倒,再將她整個人扣在健軀之下,以防她逃脫。 她怔怔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嚴肅俊顏。「所以,你……什麼都記得?」 他蹙了蹙眉。「對,尤其是那張該死的離婚協議書!」 她閉起了眼睛,在心中呻吟一聲。 老天,怎麼會這樣? 好一會兒,她才睜開眼眸,而尉衡正急切的看著她。 「為什麼這麼做?」她覺得口乾舌燥。 自己是被他愚弄了嗎?而幸福……他為什麼要營造幸福的假象,讓她深深的沉醉其中?是要向她報復她殘忍的提出離婚嗎? 「我擔心你會再提離婚,所以假裝忘了這兩年來的事。」他瘠痙地說:「我知道你不會信,但我渴望你能重新接受我,於是把時光倒回兩年前,這是唯一能暫時阻止你離開我的方法。」 她在他懷中顫抖了一下,迷惘又心痛的看著他。「尉衡,我愛你,但我沒把握再繼續跟你生活,你的妻子應該是工作才對……」 「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他急促地保證。「不要把我推開,你不知道你對我多麼重要!這波金融海嘯把尉普光電打得體無完膚,我不能讓老頭一手創立的公司倒閉,只能咬著牙往前衝,對我來說,你就是我這麼拚命的動力,沒有你,我不可能撐這麼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