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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席絹    


  「好的,妳請說。」他依然淡淡的響應,正常而端謹。

  這種正常,讓孫湉湉不由自主地寒毛直豎,所以她決定在兩分鐘之內結束這通電話。

  「我姊姊下榻的飯店是『雲頂仙殿』。而『藍帶餐廳』位於飯店的九樓,我們就在那邊用餐,時間訂在週六晚上七點,可以嗎?」

  「……雲頂仙殿嗎?」那頭的王子齊像是微微一愣,回應時仍在沉思的樣子。

  「請問,有問題嗎?」

  「不,算不上什麼問題。」

  「那麼,我們星期六晚上見了?」她表達出結束通話的意圖。

  「好的,星期六見。」

  孫湉湉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在略略遲疑之後,還是決定將所有疑惑都拋開,將電話掛了才是正事。「那,再見。」

  「再見,湉湉。」

  掛掉電話之後,孫湉湉還是恍惚覺得一切太不真實,簡直像在作夢。

  這王子齊怎麼可能這麼好打發?!

  她想不出個所以然,正打算將手機放到一旁時,它卻響了起來。

  然後,她瞪著面板上的名字,沒法動作,當然也不知道自己的雙眼正在冒火。

  就知道一切不會那麼簡單!

  「喂?」很平淡的接起電話,但省略了各種禮貌客氣的字句,以至於不管她的聲音多麼溫和平靜,也掩飾不了她的失禮。

  「嗨,湉湉。」相當愉快的聲音。

  「嗯……子齊,對於星期六的會面,你還有哪裡不瞭解的嗎?」

  「是的。」他道。

  孫湉湉有些訝異於他口氣的正經。難道她方纔的說明不算詳盡?

  「請問我哪裡疏忽了呢?」

  「妳沒告訴我飛機抵達的時間。」

  「啊?」這不重要吧?還有……

  「你剛才為什麼沒有問?」

  「我以為妳準備了半天的講稿應該夠完備,哪知道直到妳掛電話了,還是沒有等到關於這部分的說明。」很抱怨的樣子。

  「……是這樣嗎?」她很艱難的問道。

  「是的。」可以想見那端的男人正在慎重點頭。然後道:「所以,我們將這個疏漏補上吧。」

  「什、什麼?」她覺得腦袋有點暈,沒有辦法迅速理解他的意思。

  「妳不會是不知道吧?」訝異。

  「不是的,呃……」語調突然心虛的結結巴巴起來,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是下午一點左右的飛機……

  王子齊語速輕緩的發問:「那麼,請告訴我,哪個航空公司、哪個班次、抵達時間為何?」

  她很快離開起居室,往樓下走去。非常幸運的,孫月正在客廳看報表,見她下樓來,立即注意到她的神色有異。

  孫湉湉看著孫月,對電話裡的王子齊道:「其實我搭什麼航班、幾點到達……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孫月會幫我將一切打理好,就不麻煩你了。」孫月立即明白自己該做什麼,抽出一張白紙,刷刷刷的寫好航空公司、班次、降落時間,放到孫湉湉眼前。孫湉湉投給她感激的一瞥,接過小抄,走到客廳的另一側,專心對付王子齊;在王子齊表明他會到機場接她之後,她照著小抄上的內容告知他,語氣隨意,完全不像十秒前才知道,然後客氣推托著:「其實真的不用麻煩,這些小事我們都可以自己處理,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湉湉,我是妳的什麼人?」他問。

  「……你是我的未婚夫。」

  「這句話,妳每天寫一百遍吧。」語氣像個訓導主任。

  孫湉湉再度陷入無言以對的境地。

  「今天是星期四,從今天算起,妳應該寫三百遍交給我。別忘了。」

  也不理會她的沉默,他倒是當真了。

  他以為他真的是專職處罰違規學生的訓導主任嗎玲

  「我才不要寫三百遍!」火氣衝上腦門,她脫口低叫,衝口說完就為了自己的幼稚言行而愣住了。她她她,怎麼會這樣」然後,又氣又急的情

  緒湧上,想要力挽狂瀾:「你、你應該成熟點!」

  喔,她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她甚至沒有勇氣回頭看孫月此刻是什麼表情。

  「啊,湉湉……」他感歎似的低語,尾音帶著點顫抖,孫湉湉懷疑他在忍笑。

  「如果沒有其它指教的話,我還有別的事忙,要掛電話了。」不管他想說什麼,她都不要聽!這種失控的談話,不應該再繼續下去了。

  「妳真可愛。」他笑了。

  她真的怒了!「我去忙了,再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掛電話!

  將手機關機,丟到茶几上,完全不敢看向孫月那邊,低頭咕噥道:「我去休息一會。」便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衝上樓去。

  結果,這一次,還是被那個叫作未婚夫的男人逗得很狼狽……

  「雲頂仙殿?」向南微微一怔,對眼前美麗少婦的邀約他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只是訝異於她邀請他共同出席的地點竟然也是雲頂仙殿。

  「對,在雲頂仙殿。你不是說星期六要到J  國辦事情嗎?如果你挪得出時間來的話,可不可以當我的男伴,一同出席那場珠寶拍賣會?只要半個小時就可以了,然後你先走沒有關係。」張華琳姿態閒適優雅,全身上下搭配精緻完美,並不需要以過多的珠光寶氣來彰顯富貴氣派,渾身自然而然散發出高貴迷人的氣息。兩人相識於孫湉湉的住處。在向南有心為之,以及張華琳決意給丈夫一點好看的心態下,兩人交情很快從點頭之交、只在孫湉湉的住處見面,到如今可以約出來打高爾夫球、吃個飯、談一些深入點的話題了。

  向南是個很吸引人的男人,只要他不表現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一般女性是很樂意跟他親近的。倒不是非要有什麼男女之情,純粹交一個賞心悅目且博學多聞的朋友,也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

  張華琳雖然在好友那邊發過狠話,在心情最壞時甚至相信自己也可以學那些墮落的貴婦一般,養個小情夫就像在養貓狗寵物似的輕易,完全沒有心理負擔,想做就做得到。

  也許……再過幾年,她能夠做到,但現在還不行。她雖然對婚姻極度失望,也常常渴望墮落與毀滅,不過還沒有完全瘋狂。可能,也還愛著自己,不想在被這個世界傷害之後,連自己也傷害自己。

  不過,她現在願意走出家門,做一切會令自己覺得快意的事。她想,這也是個好的開始。

  她隱約察覺向南會跟自己往來,是帶著點目的性的刻意,但她無所謂,反正她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他想得到什麼,有本事自然可以得到。雖然她所受的閨閣教育使得她們在許多方面都很天真,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很片面,不過在看人這方面,是大家族裡人人必學課程。不一定每個人都能從老祖宗的寶貴經驗裡學得個中精髓,但多少學得一點皮毛還是可以的。她當然看不透向南,但她知道這個男人不簡單、也有所圖。

  至於他圖什麼,或者誰被他所圖,張華琳一點也不在乎。以她目前自身難保的情狀,能顧好自己就已經是老天垂憐了。反正向南圖的人不是她,她了不起是他步向目標的踏板而已,這不妨礙她將他當成一個朋友。

  她現在缺的就是朋友,她的人生在遇到丈夫之後,就只會繞著他轉,眼中再也沒有別人,所以唯一的朋友只有自小認識的湉湉而已,男性友人更是一個也沒有。

  她現在的目標是改變這個現狀。

  「我其實也沒有打算在拍賣會上待太久,只不過那裡有一件珠寶是我捐出去拍賣的,我一定要買回來。」

  向南好奇地問:「既然是捨不得的對象,當初為什麼要捐出去拍賣?」

  「因為那個時候我其實是想砸了它的。捐出去,眼不見,心不煩。」她假笑的看著他。「不過我現在想清楚了,我不能忍受它被任何人買走,所以決定還是買回來,砸碎它。」

  向南識趣的不再對這個話題好奇,心思轉回星期六的行程安排上,對她道:「我星期六下午三點抵達J  國首都機場,七點得先出席一個宴會,地點就在雲頂仙殿的三十八樓,至少要待半小時才能脫身。妳那個拍賣會呢?」

  「這麼巧?都在那兒!」張華琳眨了眨眼,笑了出來。「那就沒問題了。拍賣會在三十七樓,拍賣會從七點開始,不過我那件首飾的拍賣時間是八點半,我們只要在八點進場即可,那個時候是中場休息時間。等你從宴會脫身出來之後,我們電話聯絡。我會先在飯店裡開一間房稍作休息,梳妝準備,到時你來房間接我,可以嗎?」

  「當然沒有問題。不過……」向南想了下,好心提醒她:「我記得那天至少有三場盛宴在飯店裡舉辦,必定有大批記者進駐。雖然雲頂仙殿的保全工作很嚴密,但就怕百密一疏,妳仍然確定要邀請我一同參加嗎?」 

  「我不怕他們。你怕嗎?」張華琳挑釁的朝他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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