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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蔡小雀 寶石鑲嵌瓔珞貼片、翠玉穿花、明珠滾邊……珍貴是夠珍貴了,可是他真能拿來戴在頭上唱戲嗎? 別說觀眾會吐了,頭一個反胃的就是他自己! 「呃……」她登時傻眼,隨即氣急敗壞地嚷道:「什麼?這是小旦用的?可是管庫房的海公公明明就跟我說——好哇,那個臭老頭死定了,我非派人把他上面跟下面都切乾淨不可——」 「慢著!」燕戈聞言又好氣又好笑,趕忙阻止她「仗勢行兇」。「不過就是搞錯東西罷了,有需要這麼生氣嗎?」 「怎麼不生氣?他害我在你面前丟臉,難不成我還該感謝他嗎?」她怒氣沖沖嚷著。 「算了。」他見她漲紅的小臉,黑眼圈看起來更明顯,一時忘情地伸出手,修長手指輕輕揉了揉她眼睛下方呈暗青的肌膚,衝口而出:「你昨晚應該是沒睡好吧,這麼容易發脾氣,一定是火氣大」。 她的心臟漏跳了好幾拍,屏住呼吸,動也不敢動一下。 深怕這一切只是夢,更怕稍稍一驚動,這個美麗的白日夢就會瞬間破滅消失無蹤。 「你幹嘛瞪著我看?」他尚未察覺自己的動作有何不對勁,奇怪地問。 寶嬌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腦袋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燕戈微蹙起眉,不明白她為什麼像中了邪似的呆在當場,問什麼也沒反應。 「你病了嗎?」他伸手貼在她額頭,測試了一下熱度。 涼涼的,很正常,沒發燒。 她小嘴半張,囁嚅了一句什麼,他沒有聽清楚,直覺傾身向前,靠得她更近一些。 「你說什麼?」他略感心焦地問了一遍,「你病了嗎?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第6章(2) 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她耳畔震盪,濃厚的男子氣息繚繞在她鼻端,眸底掠過一抹久違的關懷與溫柔,剎那間,她心頭一熱、鼻頭一酸。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在做夢。 她的眼眶沒來由地濕了,嘴角卻彎彎地、甜甜地往上揚了起來。 寶嬌看著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下一瞬間,她忽然捧住了他的臉,將小嘴湊了上去,緊緊覆在他柔軟的唇瓣上。 先下手為強——吻啦! 燕戈腦子轟的一聲,全然忘記呼吸、不能思考、無法反應。 然而下一刻,那股被壓抑在骨子裡灼熱奔騰的渴望,終於衝破了理智的禁錮,瓦解了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男性自制力,她玫瑰花瓣般柔軟豐美的小嘴,和嬌甜的香氣終於徹底把他給逼瘋了。 因為,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做——這是他腦袋裡所閃過的最後一個清明的念頭。 燕戈隨即狂野地反攻、進佔、糾纏,吻得她頭暈目眩、神魂顛倒,渾身發軟,咿咿唔唔地嬌吟連連。 看得一旁來不及告退閃人的小管目瞪口呆,臉紅心跳。 「哇,我會不會長針眼哪?」 完了,這一切都完了。 等到燕戈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之後,雖然立刻放開了她,火速致歉,並賞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接著用最快的速度告退、離開現場——臉紅得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可是他心知肚明,事情已經被他自己搞得一團亂了。 「該死的,這下子越變越複雜,我還有什麼資格和顏面去跟她爭取自由?」他不斷捶著牆壁發洩心裡的挫折感。 「燕戈,你這個大混球,你怎麼能對公主做出這樣的行為?」 雖然一開始,他是被強行侵犯的那個受害者,可是後來…… 「真要命。」他心煩意亂地爬梳著頭髮,忿忿低咒。 他恨自己居然「後來居上」地反吻了她,更恨不得狠狠痛扁自己一頓,怎麼會像他生平最瞧不起的懦夫、色胚、登徒子那種人,一點男人的擔當都沒有,唐突了姑娘、親完人家就跑得不見蹤影? 他……還是有必要去向她解釋清楚的。 「話說回來,我瘋了不成?我怎麼會突然覺得她的唇很可口?我怎麼會突然就吻了她?我明明就恨不得離得她越遠越好……」他越想頭越痛,滿臉沮喪和懊惱。 難道他是中邪了嗎? 寶嬌信手插腰,心花怒放地仰天長笑。 「本公主的魅力果然天下無敵、中者無救啊,哈哈哈!」 昨天那場纏綿悱惻熱烈火辣的吻,她現在想起來還會頭暈目眩,心跳加速、渾身發酥、雙膝無力…… 他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既誘人又可口。 「本公主的初吻體驗還真不賴呀!」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笑得跟個花癡沒兩樣。 「呵呵呵。」 就在寶嬌樂不可支、沉溺陶醉其中的當兒,小管滿面喜色地奔了進來,興奮激動地嚷嚷著。 「公主,公主,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麼好消息?」她回過神來。 「燕公子在棲風宮門外求見公主。」小管笑嘻嘻的稟報。 「真的嗎?」寶嬌豁地站了起來,狂喜萬分。 這還是他頭一次主動來找她。 「你還站在那邊傻笑什麼?快去把人帶進來呀。」她突然想起自己才剛睡醒,牙都還沒刷呢,慌忙喊道:「不不不,叫他等一下,先不要進來……不對,還是先把他請到漱玉水榭去坐坐,那兒臨湖好景色,也舒服敞亮些……還有烹茶備點,都要最好的,聽見沒有?」 「奴婢知道了。」小管笑瞇瞇地去了。 「小花、小月,快來幫我梳妝。阿巧、阿妙,去給我挑幾套新裁的漂亮衣服來。珠兒、翠兒,上回花織國進貢的那一匣子首飾擺哪兒去了?我記得裡頭有一對翠玉雙飛蝶的簪子,還有鴛鴦鐲子,快快找出來給我戴上!」 「是,公主。」宮女們個個跟著忙得人仰馬翻。 一個時辰後—— 坐在幽雅靜謐的漱玉水榭裡,燕戈狀若平靜地喝茶賞菊,不仔細看,絕對察覺不出他正心神不寧,心底強烈矛盾掙扎。 直到此刻,他還是不斷質疑著自己吻了公主,但是他唐突了公主這件事,畢竟是鐵打的事實,不管怎麼樣,他都得負起責任。 可是……在一時衝動忘情下所做的承諾,是對的嗎?有意義嗎? 但如果不這麼做,他又如何面對自己良心的譴責? 「但她還是那個尊貴高傲嬌氣的公主,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他喃喃自問,「而且……假若娶了公主,這輩子就得長留宮中,受皇室規範,從此失去海闊天空的自由,還必須拋下老爹和『鳳武秦班』裡的大伙……」 燕戈猛然站了起來,焦躁地來回踱步,腦中兩方思緒激烈交戰著,最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不!我做不到。而且我也不能騙她,讓她誤以為我是因為喜歡她才答應娶她,這對她並不公平。」 他可以負荊請罪,可以任憑公主責罰,就是不能做出如此重大錯誤的決定,毀了一切。 而且他明明不愛她,卻勉強因道義責任而娶她,負她終身也誤她一生。 與其將來問題變得更加複雜繁亂如麻,倒不如現在一刀下去,斬切得乾乾淨淨、兩不拖欠。 他抬起目光望向隨侍在水榭門口的宮女,「請問有文房四寶嗎?」 等寶嬌打扮得喜氣盈盈、嬌美非常,拎著長長裙擺,用極為不淑女的小跑步匆匆趕到漱玉水榭時,沒有見著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只有一名手足無措的宮女。心慌慌地捧著一張墨漬尚未干的紙箋。 「他、他人呢?」她跑得很喘,急急問道。 「奴婢該死!」宮女嚇得趕緊跪了下來,將手中的紙箋呈上,「燕公子堅持要離開,奴婢攔不住……不過他留了一封信給公主……請公主過目。」 走了?他為什麼走了? 寶嬌一顆心直直往下沉,急切地劈手奪過那張紙箋,定睛一看—— 昨日之事,大錯特錯,明日一早,負荊請罪。 「大錯特錯……他竟是這麼看待昨天的那個吻?」她臉色蒼白,小手微微發抖。 明明就是那麼美好的、甜蜜的、幸福的事,又怎麼會是個錯? 難道他後悔吻她,還是覺得這個吻令他感到嫌惡厭棄? 「他真正厭惡的是我的吻……還是我的人?」她胸口泛起一抹銳利的痛楚,眼眶灼熱,喉頭緊縮著。 他,就這麼討厭她嗎? 一次又一次,毫不保留、全無顧忌地讓她知道,他有多麼想要將她推得遠遠的,他有多麼痛恨她出現在他的眼前。 就算地位尊榮,就算身份高貴,她也是人,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她也是會傷心的…… 「為什麼?」一鬆手,紙箋翩然飄下,她的淚水也落了下來。「為什麼人總是專門挑對自己好的人欺負?」 難道就因為她喜歡他,也最在乎他,所以他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