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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花暖 但叫救護車來的話,要求其他陌生男人受這些刺激的同時還能好好搬運她下樓,似乎也是強人所難。 夏永瀧認真思索了幾秒。 沒辦法,只有這麼做了…… *** 聽說,哥哥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跟她同事、如今是未來大嫂的夏茉言發生感情。 茉言在哥哥家昏倒時,哥哥展現了紳士風度,抱著她衝去醫院急診。 可是,一模一樣的情形,怎麼會有這麼不同的結局? 裴心恬在救護車上錯錯沉沉地醒來過,只發現救護人員對她露出言猶在詭異的笑容,然後便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陷入黑暗後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劇烈的刺痛突然自右手掌心傳來,令她反射性想握拳避開,但手掌卻被強制攤開,想掙扎,又有人壓著她,不讓她掙脫。 一個陌生的聲音彷彿自遙遠的地方傳來緊張的叮嚀。 「先生你抓緊……不要放手!」一個耳熟的男聲沙啞地說。 明明是她被抓住、她手掌在痛,怎麼有人有臉喊不舒服?裴心恬掙扎著睜開眼,慢慢適應光線,三個人影漸漸清晰地映入眼瞳。 一陣刺痛再度由右手傳來,她忍不住呻吟。 「醒來了啊?」穿著白袍的男人湊過臉來,神情笑咪咪的,手上還拿著閃著銀白光的手術刀。 「我在哪裡?」目光自一旁的白袍男人身上轉開,往上看,正好對上一張反著的俊臉,那人臉色發白地死死望著她,雙手壓制住她的肩膀。 原來把她困住、讓她無法掙脫的是這個人啊?好眼熟……可是他的臉反了過來,她認不出是誰…… 「裴小姐,你手部的傷口細菌感染了啦,造成蜂窩性組織炎,還好送來得早,不然不要說截肢,引發敗血症的話,你連小命都保不住。」醫生簡單地敘述病情。「我正幫你做清創,雖然有打麻藥,可還是會有點痛,忍耐一下啊。」 腦子裡一片渾沌,醫生的話裴心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只聽到一個「痛」字。 「清創你不知道吧?」醫生手裡揮動著不祥的銀色凶器,一邊解釋著,「因為你傷口內部腐爛了,我要把你手掌的皮膚切開,把裡面腐爛的肉挖出來,範圍應該不大,可是把肉挖出來難免會有點痛,我剛才已經切開傷口讓膿流出來了,接下來會消毒,然後把爛肉挖一挖。希望不需要挖太深,不然傷到神經,你以後右手掌可能會有些不方便……」 她依舊昏沉,聽不明白確切的內容,只知道在她正上方的那張臉,承受著醫生的說明,似乎越來越蒼白。 手上的傷口突然被冰涼的感覺淹沒,一陣刺痛讓她皺起眉頭。 「我先用食鹽水幫你消毒,接下來要做清創嘍。雖然很痛,但是盡量把手掌攤開,越快挖乾淨就越快結束。」護士小姐帶著器皿,溫和的鼓勵她,一手壓著她的拇指,不讓她握拳。 視線移向自己燈光下的手掌,裴心恬只看到醫生把凶器刺進她的掌心,雖然她被打了麻藥,神經不再敏銳,但疼痛卻依舊清晰得令她全身緊繃。 她咬緊下唇,轉開視線,又對上了上頭那張倒著的俊顏。 新的煩惱暫時轉移她對疼痛的注意力,佔據了她的思緒。 這個很眼熟的男人臉色看來很不妙,而且壓著她肩膀的手,也越來越用力……他不會昏倒? 萬一他昏倒了,壓到她怎麼辦? 盯著對方那雙熟悉的黑色眸子,裴心恬命令自己忽略痛楚,謹慎思考。 他看起來很想吐。 萬一他受不了,吐出來怎麼辦?她被壓得死死的,他若吐在她身上,她也躲不了啊…… 承受著傷口被越挖越深,麻藥的效用也漸漸退去,她不停深呼吸,忍著沒喊疼。而為了轉移疼痛的注意力,她只好直盯著上方的男人看,企圖從記憶中拼湊出對方的身份。 她記得爬完玉山回來後,就回哥哥家,哥哥正低聲下氣地哀求茉言陪他去日本,然後,她手足之情氾濫,幫忙說服了茉言…… 「啊,血噴出來了……」醫生一派輕鬆地如實報導。 只見那張倒反的臉上冒出了青筋,看起來朝昏倒或嘔吐的地步又邁進了一大步。 然後,一股清涼的液體大量沖洗她的手掌,像針尖般細微的刺痛直鑽入心裡令她一度痛得緊閉雙眼。 「你好勇敢,快好了,再忍一下,就快結束了喔。」護士溫柔的安撫著她。 裴衣恬一個深呼吸,讓自己再度抽離,繼續加快。 ……早上哥哥興高采烈地帶著茉言出門後,她一直覺得頭昏昏、手掌痛痛的,就去睡覺了,睡到滿身大汗……起來好像洗了個澡,然後……她就在這裡了? 第2章(2) 「好,挖完了。」醫生終於宣佈。「還好發炎不是太深,傷口癒合後,再複診一陣子就沒問題了。」 上方的俊臉聞言似乎鬆了一口氣,但極度緊繃的神經突地放鬆後,反而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看著那雙狹長的黑眸,裴心恬終於認出來了! 能自由進出哥哥家的,還有另一個給妹妹送飯的人—— 茉言的怪胎二哥! 「來,針線,現在要縫合了……」醫生揮揮手,道出下個步驟。 聽到這個壞消息,那張寫滿恐懼的臉居然能更上一層樓,由白髮青。 「等等……」裴心恬勉強發出微弱的聲音。 「怎麼了?真的很痛對吧?不然休息幾秒鐘?」醫生的建議聽起來並沒有太多幫助。 「不……可以叫他出去嗎?」他再繼續用力壓她肩膀的話,手術結束後,她的上半身可能會陷在手術台上拔不出來。「我覺得他快不行了。」 「我沒……」黑眸的主人似乎想瞪她,嘴唇微張地要反駁,但…… 醫生和護士轉頭看向臉色發青的帥哥,一致贊同。 「你還是出去好了。」 「可是……」帥哥不服輸。 「唉,夏永瀧。」一定要人家把話說絕嗎?裴心恬虛弱地開口,「醫生接下來要用針線縫我的手掌,針會刺進皮膚,來回縫合說不定會吐血……」 話沒說完,一陣風捲去,男人已經消失在手術室裡。 「哈哈,你比較有辦法。」醫生大方地讚美她,順便宣佈,「那接下來就要縫合傷口,針要刺進你的皮膚……啊,這些你都知道了。」 裴心恬無奈地瞪著天花板的燈。 夏永瀧落荒而逃後,接下來,她該拿什麼轉移注意力呢? 好不容易手術完成,裴心恬終於明白,為何她在救護車上會看見救護人員露出詭異的笑容了。 「夏永瀧!這是什麼東西?」雖說她不是那麼追求時尚,但她身上的這些是什麼鬼? 一件過大的男性法蘭絨襯衫,和一條茉言的民俗風長裙,聽起來似乎勉強可以過關,但問題是——那件襯衫是反著穿的,寬擺長裙則被怪異的大夾子夾得緊緊的,而長裙裡面……竟然什麼都沒有?! 要她接受自己這副恐怖的模樣,比剛剛的清創手術痛苦多了。 「我不想看見你的裸體。」夏永瀧臉色還有點白,但顯然冷靜下來了,他坐在旁邊等她打抗生素點滴,一面看著iPhone 4。 只是目光偶然飄去,不經意看到她纏著紗布的手掌,他又忍不住避開視線,彷彿有創後壓力症候群。 「你那時只圍著一條浴巾,別告訴我圍浴巾上救護車進醫院會比這樣好。」 裴心恬想起自己昏倒前最後的模樣,確實是洗完澡的時候,臉頰不自覺地燥熱起來。 「那你看到什麼?」 「你包得跟烏龜一樣,龜殼以外有什麼看什麼。」也就是頭、手跟腳而已。 聽起來非常紳士,但……哪個女人被比喻成烏龜會開心?裴心恬瞪他一眼。 儘管夏永瀧種種表現都像個正人君子,但他一講話,卻只讓人想掐他脖子。 襯衫反著穿確實是最能避免看見也裸體的方式,民俗風長裙的鬆緊帶好套好穿,的確也比替她穿上褲子更方便,而用大夾子夾住寬面裙擺,可以避免曝光危機,做法聽起來猶如發揮了馬蓋先般的機智應變,可是綜合出來的結果卻是個精神失常的瘋女人,更別提她還披頭散髮的增添了可信度。 要是他替她套的是件白色襯衫,袖子在身後打結,被送進精神病院她可能就很難脫身了。 此刻,她一手被包成肉粽,一手還在吊點滴,手邊沒有可更換的衣物,就算法蘭絨襯衫正著穿會比較像正常人,但她右手還是多啦A夢狀態,動作稍大都會牽動傷口,根本不能扣扣子,注定短時間內只能繼續走瘋癲路線。 「吊完點滴,等一下麻煩幫我叫輛計程車,念在未來即將成為親戚,借我你的外套可以嗎?」她已經絕望了,只盼望能夠早日脫離苦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