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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朱輕 將手中的瓷杯重重地放回到桌上,「再多派幾個人去把守地窖和肉坊。」 宋喻嚇了一跳,忙說:「是。」 「誰若是再讓她偷吃到一點,誰就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是、是……」 第5章(1) 就當宋喻準備告退時,細不可聞吁的一聲是從酒壺那裡發出的。 兩人不約而同地朝酒壺看去,只見一個拴在細在線的小銀鉤正懸在半空,若即若離地蕩在酒壺旁,那尖銳的鉤子險險地勾在壺把上,細線一鬆又一緊,銀鉤終於徹底鉤住玉壺,緊接著,在顧勝與宋喻的目光中,那玉壺晃晃蕩蕩從冰塊中拔出身。 濃眉下的黑眸倏爾一瞇,當玉壺即將晃出自己的視線之前,猛地伸手一把握住,「顏、玉、爾!」 喀拉,頂上的瓦片清脆響動,夾雜著女子低低的驚呼。 顧勝衝出擬香閣,繞了半圈來到屋後,先是看見了架在簷邊上的梯子,而後才從屋頂上找到了偷酒賊。 顏玉爾著一襲輕衣便裝,像只青蛙似的趴在房頂上。 午後刺目的日光下,她身上的緋紅衣褲顯得格外惹眼,襯著腰際挽著的白色腰帶,顏色分明。 「誰把她放進來的,天鷹呢?」天鷹是專門負責看守擬香閣的守衛。 「雄爺,您忘了嗎?今天天鷹休班。」宋喻在一旁輕聲解釋。 其實在顏玉爾入府之前,天鷹就算天天休班也沒關係,因為畢竟雄爺已經放了話,根本沒有人膽敢擅進擬香閣。 可現在不同了,這位新夫人可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今日天鷹不在,所以顏玉爾完全有可能也有機會溜進來。 聽完宋喻的解釋,顧勝低咒了一聲,繼而又抬頭看向房頂,「喂,你爬這麼高幹什麼?作死嗎?」 方纔自房中貫出屋頂的咆哮就已經令顏玉爾亂了手腳,如今聽見顧勝的聲音已經來到屋下,她就心兒更慌,忙不迭地想要往下爬,爬到房簷邊上的時候伸出小腳試探性地往下踢了踢,似乎在找梯子。 瞧見她探出房簷的小腳,顧勝只覺得膽顫心驚,不由得更怒,「快給我下來!」 顏玉爾嚇得腳一滑,架在房簷上的梯子被她無意間踢到,直挺挺地就倒了下來。 砰!梯子轟然倒地,緊追而來的宋喻差點被梯子砸到,嚇得往旁邊一跳。 房上的顏玉爾也被這動靜嚇到,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看才發現梯子沒了,膽顫心驚地往下面看了眼,好高!令人目眩的高度使得顏玉爾連忙閉上眼不敢再看,脫口尖叫,「救命!顧顧顧顧……」 沒等她顧完,一股強大的力道就忽然襲上領口,顏玉爾感覺整個人被提起來,接著身體便猛地朝放下飛去。失足的恐懼令她再次脫口尖叫,她要摔死了!不過沒叫一會兒,那不斷飆出高音的紅唇就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摀住。 「唔唔唔…」 「鬼叫什麼!」 熟悉的咆哮聲成功地拉回了顏玉爾的理智,她這才發覺失沖感已經消失,不過身體好像還是懸空的。疑惑地掀起眼,先躍入眼簾的就是地面,啊,地面,真好,接著便是自己懸空的雙腳。 咦?顏玉爾下意識地踢了踢腳,感覺這一幕好熟悉,看樣子她又被顧勝提著了吧,哎,好討厭,每次都像是臘肉一樣,好沒尊嚴呢…… 不過以眼前的狀況來看,保命還是比尊嚴重要多了。顏玉爾轉了轉眼珠兒,然後慢吞吞地抬起小臉兒。男人怒氣沖沖的俊臉呈現在眼前,那雙幽深依舊的黑眸此刻亮得驚人,燃著滾滾的怒火。 顏玉爾很識時務地露出抹討好的笑來,「呵呵呵呵……」 「不准笑。」 顏玉爾立刻乖乖地把笑收回去,心虛地低下頭。 「看著我!」咆哮再起。 她又嗖地一下抬起頭,瞠圓了水眸,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顧勝緊抿著薄唇,似乎還沒能從方纔那一閃而過的驚恐中抽身。 有那麼一瞬,他真的以為顏玉爾會跌下來,現在想想真是後怕,如果自己不在場呢?如果自己不會武功,沒辦法飛上去救下她呢? 她這麼小只,肯定會摔扁的。 真是的,落水、挨揍、醉酒,為什麼她總是要這樣離譜?鼻樑上的瘀青都還沒消退,她就又出來作怪。 「顏玉爾,你每天都在致力研究於怎麼把自己弄死嗎?」 「沒、沒有。」 「那你是在搞什麼鬼?」 「我只是……」委屈巴拉地對了對手指,囁嚅道:「玉厄酒的味道太香了,我就……」 果然是因為這個,所以這個女人躲了自己這麼多天,好不容易再冒出來卻是因為想喝酒!她的解釋令顧勝怒火更盛,灼人的目光幾乎要在顏玉爾身上戳出兩個洞來。 其實顏玉爾也不想的,畢竟是一朵花,這麼愛喝酒、吃肉確實不太好,所以自從那日被他在床上狠狠地教訓過之後,她就痛定思痛,決定齋戒幾日,恢復往日做花時的好習慣,好好地吸收一下日月精華。 可是沒堅持幾天,顏玉爾就選擇了放棄,嗚嗚嗚,她真的好想吃肉啊! 那些美食與美酒好像會說話,雖然藏在地窖和肉坊裡,可那誘人的香氣還是像有靈性似的,無聲無息地飄過來挑逗著她的鼻尖,彷彿一隻小手,不斷地在顏玉爾眼前勾來勾去,那姿態好像是在說,來吃我呀,來喝我呀,來吃我呀,來喝我呀。 所以她就……哎,重重一歎,顏玉爾耷拉下腦袋。 顧勝盯著她,目光情不自禁地往下滑去。 不知為何,在澄澈的日光下,她絞住衣角的白嫩小手,和那因為低頭而露出來的一小截纖細玉頸,都顯得好誘人。 顧勝瞳眸變得更加灼燙,不由得揪著衣領把她提過來,響亮的咆哮變成了陰沉的質問,「我上次有沒有告訴你,若是再敢去地窖和肉坊……」那天在床上,她可是答應得好好的。 「所以我沒有去!」顏玉爾連忙想要解釋,可抬頭後卻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他們離得太近了,近到讓她感覺顧勝的呼吸已經吹進了自己的衣領,帶著火般的溫度,一如那夜他不斷在自己身上作亂的大手一樣,順著衣領徐緩而下,撩得她渾身發燙…… 忍不住又把頭低了下去,「地窖和肉坊有好多人看著,我根本靠近不了,所以……」 「所以就偷到我這來了?」注意到顏玉爾紅透的耳根,顧勝聲音更低,湊得更近。 她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啊,不要離這麼近嘛!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害羞與緊張令顏玉爾的眼睛滴溜溜地亂轉,試圖找點東西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當注意到地面上的那一丁點艷紅血滴之後,成功被吸引注意力的她不由得驚呼,「呀!」 顧勝卻全然未覺,他眸光晶亮地盯著她的發心,須臾後輕笑,「很好,看來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顏玉爾傻傻地抬眼,「啊?」 顧勝沒理會她的疑惑,楸著她就往樓裡走。 顏玉爾一改平時的遲鈍樣子,立刻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他不會是、不會是又要像那天一樣教訓她吧?不要啊!慌亂之下,顏玉爾急急忙忙地大叫:「不要,我受傷了!」 受傷?顧勝腳步一頓,擰眉看向她。 顏玉爾連忙舉起自己的手指頭,獻寶似的送到對方眼前,「你瞧,我被劃傷了,還流血了呢……」說完似乎還怕他不信,又用那根手指指向不遠處的地面,「流得滿地都是。」 顧勝看了看那白嫩手指上的一小道劃痕,接著又順著她的手望去,瞄見那幾滴小小的血清. 一直杵在一旁的宋喻忍不住道:「雄爺,要不要奴才去請……」 「不用。」 顧勝收回目光看向顏玉爾,一字一句地說,「痛一點才會記得教訓。」 希望噗也一下子破滅了。 顧勝非但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反而大手一撈直接將她扛橫抱起。 片刻的天旋地轉之後,顏玉爾已經窩進了一個堅硬炙熱的懷抱,不過這次她卻沒有絲毫溫曖的感覺,反而覺得渾身都要燒了起來,「你、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顧勝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回房。」 「我不要回房,嗚嗚嗚,顧勝,放了我嘛,上次真的好痛、好累,我有好久都不能好好走路呢,不要了好不好?嗚嗚嗚……救命啊……」 顧勝可不管顏玉爾如何求饒哭訴,顧勝還是腳步不停。 上次被教訓的過程還記憶猶新,一想到第二天那渾身散了架般的疼痛,顏玉爾就覺得膽顫心驚。 對顧勝的刻竟躲避令她和他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好幾天,可誰知今天才有點小動作,就被他給抓了個正著。 嗚嗚嗚,早知道就不嘴饞了,好後悔! 第5章(2) 砰的一聲,房門被狠狠踹上,顧勝大步走到榻邊,像上次一樣將她丟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