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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葉雙    


  郡王爺的傷是真的,可病重卻是假的!

  而且那傷勢只要好好調養,不日便可康復,這對她來說是個好機會。

  她聽聞郡王福晉是個粗鄙而不知禮的婦人,大刺刺的什麼人都敢得罪,非常善妒,八字不好,家世又普通,這樣的人憑什麼能夠成為郡王福晉,而她卻只能忍辱負重,彷彿是個對象擺設一般的讓人送來送去?

  想到這裡,巫氏嬌艷的面容浮現了一抹的猙獰,雙拳亦是緊握。

  她不服氣,憑什麼像闕飛冬這樣的女人可以得到恪敏郡王這樣偉岸的男子,享盡尊榮華貴,而她卻要被父親連累,還被發賣到教坊司,小心翼翼的為自己謀算前程?

  想著想著,對於闕飛冬,她竟興起了濃濃的恨意。深吸了一口氣,巫氏仔仔細細地回想著四阿哥在選中她送給恪敏郡王之後說的話——

  「只要照顧好恪敏郡王,爺許你爭寵,能為自己爭得什麼樣的地位都行,但重要的是讓恪敏郡王對現在的福晉離心。」

  顯然四阿哥也甚是不喜闕飛冬的存在,既然如此,她便是下了狠手,四阿哥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才對。

  想到這裡,心中原本還有的猶豫頓時一掃而空,想要成大事者,如何能畏首畏尾,若是不攀住眼前這個機會,難不成她一輩子都要屈居人下嗎?

  既然有四阿哥的暗示在前,如今又有郡王爺和闕飛冬鬧不和,只要她小心些,或許真的可以為自己在郡王府掙得一席之地。

  巫氏心下不再猶疑,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從妝奩的暗格之中拿出一個小紙包握在手心。

  只要身為嫡福晉的闕飛冬身死,她又傾心照料好郡王爺的傷勢,還怕自己在郡王府中沒有一席之地嗎?

  就算以她的身份不能成為嫡福晉,但郡王爺瞧著是個有情的,憑著她的手段難道還邀不了寵嗎?若能生下兒子,那麼她這一生的榮華富貴便唾手可得了,手上有了權勢和地位,還怕救不出娘親嗎?

  想到未來的美好和仍在受苦的娘親,巫氏自是惡向膽邊生,握著手裡的藥包便匆匆地出了門。

  她鬼鬼祟崇地走到了廚房,借口為郡王爺熬藥,趁人不備時掀開了其中一個瓦碟,然後將手中的藥粉倒了下去。

  看著那藥粉迅速的溶解在湯裡,巫氏的唇畔勾出了一抹陰狠的笑容。

  雖是無怨無仇,可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闕飛冬的生死相較,她自然要選擇自己的前程和家人,她是再也不願意過那種被人當玩物,隨時遭打罵的日子了,更不想娘親繼續在地獄裡熬著。

  下完了藥,巫氏又若無其事的熬著自己的藥,等到藥熬好了,她同樣也掀起了蓋子,在裡頭加了點料。

  如此雙管齊下,她就不信不能為自己掙得一條路!

  就算到時東窗事發,她也已經是郡王爺的人了,憑她的身段和手段,她有自信能讓郡王爺那樣鐵錚錚的漢子變成繞指柔,往後她定是要什麼有什麼。

  心裡這般想著,她掩去了心底的激動,帶著一如以往的溫柔小意進了主屋,伺候納蘭肅鳴用藥。

  第9章(2)

  「你可以下去了。」

  喝了藥,納蘭肅鳴有些厭惡地開口驅趕,一開始的接納只不過是因為心中有氣,加上是四阿哥送的人,所以才會故意為之。

  可如今瞧著飛冬那憔悴的面容,心中的揪疼讓他連想氣氣她,好平復自己心中怒氣的念頭都沒有了。

  也因此更加瞧不得巫氏在自己面前晃,因為見了她,他的腦海就會浮現飛冬那張浮著哀傷的臉龐。

  「郡王爺,您剛喝了藥,還是妾身來伺候您吧。」

  巫氏將時間掐算得剛剛好,等到郡王爺剛喝下去的藥藥效發作,闕飛冬應該也已經用完午膳喝下摻了毒的湯,而她這會兒剛好纏著郡王爺,讓他無暇他顧。

  一旦嫡福晉身死,郡王爺又得了自己這個新歡,只怕也不會有太多心思去調查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此一來,她在郡王府就有了立足之地,所以她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

  「下去!」望著她踩著小碎步款款靠近自己,又有一股濃郁的香氣襲來,納蘭肅鳴眉頭驀地皺起,臉上也跟著浮現一絲嫌惡。

  這樣的濃香讓他覺得不適,也讓他想起飛冬身上那清淡好聞的幽香。不知道怎麼的,自他的怒氣散去後,自己滿心滿腦就只想著飛冬,一心盤算著該怎麼化解兩人之間的僵局。

  他很清楚,飛冬雖然外表看似綿軟,可其實是個性格堅毅的,如今她對自己有了誤會,若是不想法子化解她心中的結,只怕兩人會漸行漸遠。

  「郡王爺,妾身是奉了四阿哥的命令來照顧您的,怎能有一絲的懈怠?若郡王爺的傷熱起了變化,妾身縱使有九條命也賠不起啊!」

  巫氏哀哀地說著,纖手已經伸至納蘭肅鳴那偉岸的胸膛上,輕揉撫觸的挑逗著他。

  對於巫氏的放肆,納蘭肅鳴自然盛怒,他正欲抬腳踹飛眼前人,突然間一股躁熱自他的下腹驀延開來。

  他雖非花叢浪子,可到底也是經過人事的,自然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明明厭惡巫氏,卻對她的靠近起了反應,肯定是被下了藥!

  「該死的賤婢,敢對我下藥?!」

  「郡王爺冤枉啊,妾身向來仰慕郡王爺的英姿,只求郡王爺真心相憐,又哪裡可能會用這般下作的手段呢?」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她那白皙的頰上滴落,巫氏喊完冤後便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納蘭肅鳴。

  既然是以色侍人,她自然很清楚怎樣的我見猶憐會讓男人怦然心動。

  瞧著巫氏的模樣,納蘭肅鳴雖是心中厭惡,但身體卻因為藥性的關係更添了些蠢蠹欲動的熱意。

  他知這是媚藥發作時的表現,一時也顧不得問罪於巫氏,也不敢與巫氏同處一室,起身想去尋闕飛冬。

  誰知巫氏卻不死心,竟朝納蘭肅鳴撲了過來,一心想著只要讓他軟玉溫香在懷,饒是多強意志力的男人,也抵不過這樣的誘惑。

  她可不能讓他就這樣去找闕飛冬,否則一切的計劃便都要赴諸東流,而她也會遭到郡王爺厭棄,想到自己可能再被發賣出去甚至滅口,還有正等著自己去救的娘親,巫氏即便被納蘭肅鳴的怒氣嚇得渾身發抖,還是咬牙孤注一擲地衝上前,想要一把抱住他。

  努力壓制蠢蠢欲動的慾望,納蘭肅鳴迷亂之間只見一美人兒朝著自己撲來,所幸身體雖受到藥物影響,但他的思緒還能勉強保持清明。

  那飛撲而來的人影一靠近,他便毫不猶豫地抬腳用力將人踹了開來,尖細的驚叫聲慕地劃破這一室寧靜,巫氏那妖嬌的身軀重重撞上了桌子,然後重摔落地,昏迷不醒。

  納蘭肅鳴卻連瞧都沒有瞧她一眼,急步而出,直到外頭清涼的空氣撲在身上,他這才覺得不那麼難受,並趕緊服下聞曙舟替他調製的解毒丸。

  這一刻,納蘭肅鳴唯一想要見到的人便是飛冬,那個長久以來便一直掛在他心尖上的人兒。

  在沒有發生今兒個這件事之前,他其實對於通房侍妾並不是那麼排斥,雖不沉迷女色,但他過去一直覺得,若有這個需要,他也可以接受。

  可在經過方才巫氏那作死的行為後,他才知道,原來跟一個自己不喜愛的人做那檔事是多麼噁心的一件事,他連被碰觸都覺得厭惡。

  他才不要什麼通房侍妾存在,他只要闕飛冬一個人就足夠了。

  腦海中忍不住浮現那夜他們圓房時,她臉上那令人怦然心動的嬌羞,又想到如今她那蒼白憔悴的模樣,他深恨自己醒悟得太晚,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向她吐露他的真心……

  食不下嚥。

  闕飛冬望著眼前那一道道烹調精緻的素菜,卻半點胃口也提不起來。

  想著前一陣子,每每吃飯時,納蘭肅鳴總是慇勤為自己布菜的景象,她便覺得無論吃下什麼東西,那滋味都是酸澀的。

  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滴下來,她不再掙扎地放下筷子。

  綠竹見狀,心疼無比,連忙上前勸道:「福晉,您已經許久都沒好好吃飯了,瞧您瘦的。」

  因為一直貼身服侍主子,所以綠竹自然知道郡王爺和福晉兩個人之間的彆扭。明明那夜圓房後還柔情密意,誰知轉頭就冒出了個巫氏,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在轉瞬之間降到了冰點。

  她打小就陪伴在福晉身邊,怎會不知道她的心事?初時雖說沖喜,可福晉為了郡王爺的身子,內心是真心願意嫁來沖喜的。

  等知道郡王爺的病是裝出來的,郡王爺又對自家主子多有愛憐,兩人更圓了房,她和棉青正高興著,結果……又冒出了個巫氏。

  這陣子,雖然自家主子的表現一切如常,除了眼底的陰影,也沒見她有什麼不同,可綠竹就是知道主子心裡難過。瞧瞧不過兩天的時間,前陣子養得紅潤潤的臉頰都凹了下去,怎麼不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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