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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玄以幽輕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堅持。「若是璇兒不在了,你認為我還能活得下去嗎?他是我的命呀!」 「太后……」那她呢?又要靠誰護她周全? 第十章 魂體合一(2) 「我的病拖不了多久,若不是放不下皇上,早就隨先帝去了,勉強撐著也是想多照顧皇上一段時日,但也是在數日子了。」她重重一咳,以絹帕捂口,帕子一攤開是偏黑的濃血。 她是思念至愛積鬱成疾,儘管御醫們絞盡腦汁,但她的病情始終沒有起色,畢竟她患的是心病,再好的藥也治不好。 「是,小的謹遵懿旨。」他能做的事是為先帝保住唯一的子嗣,太后她……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這裡就是清平侯府呀!怎麼安靜得像一座死城?小白,你是不是帶錯路,隨便指一戶人家就說是侯爺府?」李樗一臉懷疑地看向被她逼著穿上一身黑衣的白玉璇,對他的「認路」不具信心。 畢竟他二十年的歲月裡大都在宮內度過,鮮少到大臣府裡,清平侯算是他宗親,應該偶有走動,但除了吃和玩外,她不敢指望他有其它的傑出表現,只要別拖累她就好。 當然,他的輕功例外,她一直想著飛簷走壁是什麼感覺,他帶她領會了,像在飛一樣。 「我才沒有走錯,你看那顆大石頭上有我小時候刻上的名字,老侯爺說我的字寫得很好看。」 不滿意遭到誣蔑,白玉璇嘟起嘴,足下輕點帶著她飛躍幾個地方,指著人高的白色巨石,一行小字已經模糊不清。 「好啦!好啦!是我說錯話了,小白最厲害了,不僅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還是第一高手,最沒用的我甘拜下風。」她哄著他,真心地認為他有可取之處,與大部分的人一比,小白可愛多了,又賞心悅目。 聽她讚揚,白玉璇神氣地一揚首,又有幾分害羞地牽著她的手不放,舉止親暱。 「小樗也很好,不是沒用,小樗會做好吃的甜食,還對小白很好很好,小白最喜歡小擇了,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是,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她心裡這麼想著,卻有種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的微酸。「我也最喜歡小白了,第一喜歡喔!以後你要繼續罩我,讓我在天機皇朝橫行無阻,成為最有錢的富婆。」 「什麼是罩?」他偏過頭一問。 她訕笑著一吐舌,好不嬌俏。「是關照我的意思,好朋友要互相照顧,我有難,你兩肋插刀,你遇險,我伸出援手,我們不可以吵架,為了一點小事鬧不和。」 他是天機皇朝最尊貴的人,只要他一日是皇上,靠他橫著走不成問題,他是一座穩當的靠山,傍上了還不吃香喝辣,當然要巴著不放。 「好,不吵架,我插刀,以後小樗我來罩,我給你很多很多的銀子當有錢人。」他歡天喜地的抱住軟乎乎的身子,蹭著皓頸撒嬌。 「嗯,小白乖,小樗疼你哦!」她笑著拍拍他的頭,杏眸彎成弦月狀,好不開心有個忠實的追隨者。 自從穿到這個年代後,除了柳綠和吳嬤嬤外,小白是她最在意的人,而且重要性有凌駕前兩人之勢,所以她願意暫時放下甜食鋪的生意,行囊一收來到世上最險惡的皇宮陪伴心思單純的小白。 但她自知能力有限,不會武功,也沒有治國之才,對他靈智受限的事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以甜食滿足他的口腹之慾,讓他每天開開心心的大笑,不知煩惱為何物。 權力與名利是身外物,真能給人帶來快樂嗎?像小白這樣不是很好,他是她認識的人當中最乾淨的一個,真正做到不染塵俗,有得吃、有得玩就滿足了,別無所求。 「你們你一句、我一句,說完了沒,不嫌太可笑了嗎?簡直是兩個蠢人在對話,別忘了此行的目的,把你們愚蠢的嘴臉給我收起來。」 什麼小白喜歡小樗,小樗也喜歡小白,想把他噁心死嗎? 月明星稀的十五夜,圓月當空照,一道酸味四溢的低聲如鬼魅般幽然響起,不見人影只聞其聲。 「啊!鏡仙,我把他忘了。」 白玉璇「哎呀」一聲取出放在胸前的神鏡,拉起衣袖擦擦鏡面。 「夠了,別擦來擦去擋住我的視線,你把鏡面朝前後左右照一照,好讓我瞧清楚我們身在何處。」心智年齡只有七歲的小白太不可靠了,他只把夜探大臣府邸當成好玩的事,並未認真放在心上。 「喔!」白玉璇聽話地將鏡子轉向,朝四面八方一晃,他不覺得被小黑罵,在他心裡,鏡仙很厲害很厲害,聽他的準沒錯。 「小黑,做人要憑良心,我是看你困在鏡子裡出不來,才勉為其難帶你走這一趟,查探老侯爺的近況,你要心存感激呀!別動不動酸上兩句,我會以為你喜歡我。」 她半是教訓、半是開玩笑的揶揄,小黑可不是心性天真的小白,哪有可能對她這點姿色看得上眼,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有。 尤其他口口聲聲喊她醜女人,一副嫌棄到不行的樣子,肯定瞧她不順眼,沒給她幾個白記就是祖上積德了,別妄想他會和顏悅色相待。 殊不知,在看多小白又蹭又抱地向她撒嬌,小黑也心生異樣,莫名吃起小白的醋,認為小白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癡兒憑什麼得到李樗的疼惜,小白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誰、誰會喜歡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醜女人。」鏡中人黑瞳閃爍,視線不自在地撇開。 「不許說小樗是醜女人,她只是沒有我美而已,再說她醜我戳你臉。」自從看過李樗戳鏡子之後,白玉璇當是好玩的事,不時戳神鏡幾下,雖然痛的是他戳得太用力的手指,鏡子不痛不癢。 小黑髮出嗤聲,不屑多費口舌。「醜女人,你不覺得四周有點過於安靜,不太尋常嗎?」 照理說,皇親大臣府邸通常有重兵把守,或是夜裡巡邏的侍衛,再不濟也有家丁、婆子守夜,以防宵小或惡徒闖入。 但清平侯府裡卻靜悄悄一片,連蛙鳴蟲叫聲也聽不見,萬籟俱靜風生蕭瑟,詭異得令人感到不安。 「聽你這麼說,我也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怎麼我和小白兩個大活人站在人家院子裡說話,卻沒一人跳出來大喊「有賊」。」李樗忽地背脊發寒,心頭不太平靜地看看靜得出奇的週遭,似乎黑暗中潛伏著吃人的野獸。 「快、快到老侯爺房裡,有變。」臉色一變的小黑急切大喊,神鏡似是活的在小白懷裡震動一下。 「我哪曉得老侯爺的房間是哪一間,你們這些萬惡的王公貴族老把圜子蓋得一座比一座大,走到腳酸也走不完,即使是大白天也看得我眼花撩亂,何況這會兒是暗得絆腳的夜晚……」當她是夜梟不成,越夜看得越分明。 「閉嘴,醜女人,叫小白帶路,他來過。」雖是癡兒卻過目不忘,能準確無誤地記住眼睛看過的事物。 白玉璇還扁著嘴猛戳天水神鏡。那一句句醜女人讓他非常不高興,所以他要把小黑戳丑。 看到他孩子氣的舉止,李樗差點噗哧一聲笑出來,但事態緊急,她趕忙正正心神,拉拉他的手指指鏡子,再小聲地說明來意,讓他充當一回領路人。 雖然不太明瞭他們此行的用意,白玉璇還是乖乖的點點頭,手拿神鏡走在前頭,不時回頭看李樗跟上了沒。 原本他們翻牆而入的地方是僻靜的院落,離主屋甚遠,看來久無人住空置著,可是越往前走,腳步卻越來越慢,偌大的侯爺府竟沒有一盞燈是亮的,牆角、柱子上、穿廊下的琉璃宮燈全滅了。 不遠處,豆大燭火在明滅不定的屋裡晃動,透過紙窗隱約可見刀起刀落的倒影,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走左邊的青石板路通往侯爺的院落,要快,壓低身子別出聲。」出事了,他感受得到。 鏡子裡有嗚咽聲,小黑的身後多了一名須長及胸的老者,正神色痛苦地按住左胸。 白玉璇的輕功很好,一躍跳過一個橫臥前方的障礙物,李樗踉蹌往前一倒,慌忙的以手抵地,避免已經被嫌棄不美的臉撞上地面。 驀地,手上一片濕濡,黏乎乎地,不太舒服。 再抬頭一看,一張睜著大眼的臉正對著她,已無氣息地僵直著,頸上一道血痕噴灑出鮮紅,身上、身體下全是人血。 「他……他死了?」 驚得面色發白的李樗幾乎發不出聲音,喉頭緊得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勒住,眶中淚光閃爍,既害怕又心驚地以手摀住嘴巴,她怕自己會驚慌尖叫,引來殺人不眨眼的歹徒。 「有人來了,快躲進屋裡。」瞧見走近的黑影,小黑連忙出聲示警。 李樗有些腿軟,滿臉慌亂地喚來人高馬大的白玉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