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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宋雨桐 倒不是嫌棄她的出身及家世,而是她那滿骨子不安於室的媚態風情,善於挑逗男人的那股風騷勁,怎麼看都不正經,更乏了將軍夫人的風範。收為妾都還勉為其難了,何況是正室。 再說,也沒有這個必要。 只不過是群流寇而已,千軍萬馬他華鄲都不放任眼裡了,何況只是群烏合之眾? 「辦不到?那就甭再提這事了,放開我。」他一直把她壓在身下,兩個人肌膚相貼成這樣,他還能理智的跟她說上半天的話,她真是對他強大的意志力佩服透頂了。 她認輸了行不行?勾引這個男人,簡直比勾引一塊石頭還難! 「除此之外的事,我都允你。」 「除此之外的事,我都沒興趣。」 「趙青虹,你真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冷凝的嗓音不帶一絲溫度。非到必要時刻,他實在不想對一名女子用刑。 「你能拿我怎麼樣?官爺,我可是沒犯罪的善良老百姓呵,你不能抓我去報官,難不成想動用私刑?」 「對犯人的藏身之處知而不報,就是犯罪。」 「誰說我知而不報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華鄲氣得想伸手掐她脖子時,房門外再度傳來打鬥的聲音。 「爺,你在裡面嗎?」廂房外頭,響起了杜少修的聲音。「這兩個夥計不知為何拚了命的找我打架,我快抵擋不住了,爺,你還好吧?如果你沒事的話就出來幫我……喂,你們兩個對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啊?」 眉一凝,華鄲起身,順手將趙青虹從床楊上拉起,一把劍再次抵住她纖細的頸項。 「叫他們住手。」他命令道。 趙青虹橫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對外喊了一聲:「你們給我住手!聽見沒有?」 打鬥聲瞬間停了,房外的三人大眼瞪小眼,皆是氣喘吁吁。 「少修。」 「是,爺,有事儘管吩咐。」 「點住他們的穴道,然後準備幾條粗繩,記住,越粗越好,等會兒陪我去一個地方。」 「是,小的知道了。」 房內,趙青虹不解地望著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麼?」 華鄲勾唇冷笑。「如你所願,動用私刑嘍,還是你已經決定告訴我那些流寇藏身之處?」 她咬唇,想看透他真心似地緊緊瞅住他。 他卻笑開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個男人笑得咧開嘴,依舊迷人得可惡。 「改變心意了嗎?」他等待著。 未料,她的回答竟是一句—— 「辦不到。」 ☆ ☆ ☆ ☆ ☆ ☆ ☆ ☆ ☆ ☆ ☆ ☆ ☆ ☆ 距離青虹客棧約莫一里處的山谷溪澗,就算已經入春,那從山上流下的水依舊冰涼刺骨。 五更天,大地將明未明,山谷之中花草蓊鬱,樹木參天,空氣中帶著濃濃的花草淡香,卻絲毫沒有讓雙手被縛在身後的趙青虹有任何一絲好心情,尤其,當她被帶到一池翠綠色深潭前,那股大禍臨頭的感覺越來越鮮明。 不會的,他應該只是嚇嚇她而已,不會真的把她丟進那冰死人的水潭裡。 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是很冷漠無情,可是,該不至於泯滅人性才是…… 「把她丟進去!」華鄲下令,冷冽的嗓音比這山谷裡吹的冷風還要更冷。 「爺……」杜少修遲疑的望著華鄲,又望望那咬住唇,一路上始終無話的趙青虹。「我說趙姑娘,你就老實招了吧,何苦在這樣冷的天被丟下潭去喝那足以凍死人的水呢?」 「我什麼都不知道,要我招什麼?是你家的爺泯滅人性,胡亂栽贓,自己辦事不力反要抓個墊背的,今日我趙青虹若沒被他整死在這裡,定要上都城泗水上告皇帝——」 「丟下去!」不待她說完,華鄲再次下令。 杜少修無奈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雖然很捨不得一個姑娘家得吃這種苦頭,不過,軍令如山啊,大將軍都下令了,他哪能不從?何況,就算他不動手,大將軍也定會自己動手。 「對不住了,姑娘。」話落,杜少修微微運勁,一掌將趙青虹給輕輕推入潭內——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潭裡的水濺上了杜少修的小腿,透過青色布衣尚覺冰涼寒意,更別提被人丟進潭水裡的趙青虹了,雖然縛住她雙手的繩頭還穩穩握在將軍爺手裡,隨時可以將人扯上岸,但此時此刻瞧那翠綠潭面上只有漣漪蕩漾,無聲無息,讓人不得不擔心。 「爺……」 「住嘴!」不讓她吃點苦頭,這個女人看是連求饒兩個字都不懂怎麼寫。華鄲氣悶的望著越漸平靜的潭水,掌心裡的繩頭扯得他發疼。 「這樣會死人的,爺。」平白無故害死一個美姑娘,可會遭天譴的,唉。 「她如果怕死,就會求饒。」既是學武之人,就不至於這麼快被凍昏才是。 「可爺,她如果想開口卻開不了口呢?」姑且不論她是否憋得住那口氣,冰寒的潭水也足以致命了。 繩頭越扯越緊,華鄲可以感覺到潭中人正疾速的往下沉。 不太妙…… 心裡念頭方閃,華鄲倏地斂凜雙目,身形掠飛,運勁於掌心,粗繩一扯將人提上來,濕漉漉的沉重身子驀地落入懷中,他再提一口氣,雙足輕點潭面,轉瞬已將人帶至岸邊。 蒼白的容顏襯著發紫的唇瓣,懷中的女子一動也不動,像是斷了氣,華鄲迅速將她放平在泥地上,雙手按壓她的肚腹數十次之後,以唇渡氣給她,直至趙青虹清醒過來,吐出一口潭水,暈沉沉的落入他適時移出的臂膀中。 「你沒事吧?」星眸半掩,華鄲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擔憂。 趙青虹幽幽地瞅著他,白色羅衫緊貼住濕透的身子,冷得她直打哆嗦,寬大臂膀的主人彷彿也感應到她的寒冷,雙臂驀地收緊,將她牢牢地圈在懷裡。 這個男人,該怎麼說呢?讓人又氣又恨呵! 方纔狠心的叫人把她丟進冰冷的潭裡,這會兒又怕她冷壞了,用他的身體溫暖她,終究是個好男人呵,她的眼光錯不了。 不巴緊他,她怎麼甘心呢?良緣一去不復返呵。 可該怎麼辦?美人計對他無用,苦肉計呢?唉,沒想到她趙青虹要嫁一個男人還得費盡心機。不過,就因為他是這樣的男人,才奇貨可居,她本是個生意人,終身大事自然也不可馬虎。 她一語不發,華鄲不由得皺眉,揚手覆上她額,又去觸碰她的柔荑。「你覺得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趙青虹看著他,泛紫的唇瓣輕輕地勾起一抹笑花。「你真擔心我?這讓我受寵若驚呢!」 手一頓,俊顏一僵,華鄲冷凝著眼,彷彿要把她瞧個清透。「你剛剛不會是在裝死吧?」 「你說呢?」她回視他。 一旁的杜少修怕她又激怒他家的爺,忙出言緩頰:「這要裝死怕也真死了,沒人這麼傻的,爺。」 「我在問她話,不是問你。」 「噢。」杜少修閉上嘴。 嚇倒他就是她的目的嗎?華鄲一瞬不瞬地瞅著趙青虹。 他那眼神,擺明著就是在懷疑她,方纔的溫柔、方纔的體貼、方纔的擔憂,就像一陣突來的霧,風一來就吹散了。 「是啊,我在裝死,現在被你發現了,要不要再把我丟進潭裡一次,看這回我撐不撐得過你替我打造的鬼門關?」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嗎?」 「你敢,當然敢,天底下哪有您這位天大地大的官爺不敢做的事?在你眼裡,人命如草芥,根本不值得一顧——」 「咳咳,我說趙姑娘……」找死也不是這樣找法啊!杜少修趕緊又出聲。「我家爺一向很體恤屬下的,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華鄲冷眼一掃,再次讓杜少修識相的閉了嘴。 「我再問你一次,說是不說?」 「我也說過了,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否則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妥協的。」 華鄲眸光一斂,雙唇微抿,竟為她的好強而動容。 他懷中的柔軟身子明明還在打顫,那張小嘴就是打死不肯認輸呵。 「你真的寧可再被丟進潭裡,也不願意說出對方的下落?」他身為朝廷大官,問案總得盡力,所以得多問幾次。 「沒錯。這事關係我的身家性命,我可不想自找死路,若沒有找到後半輩子可以依靠的人,我趙青虹決計不會冒這樣的風險。」 「我可以保你身家安全,甚至可以把你帶回我府上,收你當義妹——」 「我要當你名正言順的妻子,除此之外,您也別浪費唇舌了。」她毅然決然的拒絕。 華鄲不語,伸手解開她手腕上的粗繩,還順手脫下外袍披在她濕透的白衫外頭。「上馬,我送你回去。」 趙青虹愕然,柳眉輕揚,濕透的身子還泛著寒,此刻卻覺得一股暖流湧上,從肩上的外袍一直傳進她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