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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裘夢 「嗯,交給娘子我放心。」說完,他歎了口氣。 「怎麼了?」 雷飛雲側過身望著她,不無遺憾地道:「為夫是感歎自己不能一直在家養病,好日子要到頭了。」 周佩華受不了地翻了個大白眼,再送他一個字,「呸!」她還以為又有什麼大事呢,沒想到他淨想這些個不正經的事兒。 「難道娘子這些日子不歡喜?」 她白了他一眼,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雷飛雲不懷好意地朝她壓過去。 周佩華笑著往一邊躲。 只是,她又哪裡躲得過雷飛雲,很快便被他壓制在身下。 眉對眉、眼對眼,脈脈情愫從眉眼間流淌入心。 她伸手捧住他的臉,發出一聲歎息。 「這是怎麼了?」雷飛雲滿是不解,怎麼換她歎起氣來? 周佩華微微凝起眉,輕聲道,「自從成親,你我歡愛不絕,眼看小半年過去了,我卻一直沒能有孕,這該如何是好?」 雷飛雲聽了哈哈一笑,完全不放在心上,「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想是時候還不到。」有的人辛辛苦苦耕耘一輩子都沒能有個收成呢,他們這才到哪兒。 她卻感到不安,照理說兩人歡愛如此之濃,不該全無動靜的,可是就是沒消息。 「相公,如果……」她頓了頓,這才咬著牙續道:「我是說如果,我懷不上,怎麼辦?」 他輕撫著她的臉,安撫道:「如果我命中注定無子,那我也認了。」 周佩華感動地摟住他的脖頸,淚從眼角滑下,「你對我太好了。」 雷飛雲跟著歎了口氣,深有憂患意識地道:「我對你好是應該的,那娘子能否看在為夫對你這一片心意上,日後也別嫌棄為夫可能會招惹禍端的脾氣?」 她嗔道:「又亂講。」 他的表情語氣卻極為認真,「我可是講真的,我這脾性,官位不顯倒能落個安然,可我偏偏世襲國公之位,又掌了兵權,說不得難免行差踏錯。以前娘子未嫁過來,我光棍一條倒也無牽無掛,如今娘子入門,我有時也是真怕拖累了你。」 她有她的顧慮,他亦有他的擔憂。 「那你就不能凡事三思而行嗎?」知道自己的性格會惹禍,就不能收斂些?這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雷飛雲長歎一聲,「明知道不對,為什麼不能阻止?有時實是看不過去。」不想一味地忍,大丈夫立身行事當無愧天地。 周佩華在他右肩咬了一口,哼道:「還好你尚算位高權重,尋常人倒也為難不了你,你只消別頭腦發熱胡亂選邊站,總還能落個平安。」 他抱緊她,悶悶地道:「可我救了三皇子。」他曾是三皇子伴讀,收到他的求救信,無論如何都無法置之不理。 她輕撫他的背,道:「如你所說,三皇子品性好,為這樣的人一時義氣也是無妨。」 雷飛雲大喜,「娘子你覺得我沒做錯?」 「嗯,有所為,有所不為。」周佩華笑了笑,「何況玉子明不是也攪和進來了嗎?你還怕什麼?」那人可是出了名的狡猾,不為他就是為自己也能把大家都摘乾淨。 所以說,選隊友什麼的很要緊啊! 從妻子口中聽到某個人的名字,雷飛雲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他嗯嗯啊啊了半天才道:「娘子,我……我和他真的沒什麼的。」 「噗!」周佩華忍不住笑出了聲。 「娘子……」雷大將軍頗委屈。 「你委屈什麼?就算你真想跟人家玉大人有點兒什麼,人家都未必肯呢!」 周佩華這些日子隱約有了一些猜測,這些年,雷飛雲與其說是為了躲避京中那個有斷袖之癖的男人留在邊關,還不如說是那個人利用這事兒逼得雷飛雲不得不自動留在邊關。 邊關離朝堂的奪嫡之爭畢竟遠了些…… 不過,她瞧著自家這位大將軍恐怕還沒能理解那人的「用心良苦」,偶爾提起那人總是免不了切齒痛恨,順便罵上幾句。 周佩華暫時沒提醒丈夫的意思,等著看哪一天他自己發現「真相」時,情況會多有趣。 雷飛雲一聽就不服氣了,「外頭傳言都說他垂涎為夫的姿色。」 她無法克制地大聲笑著,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垂涎美色,這值得炫耀嗎? 可笑死她了! 懷裡的人笑得身子直發顫,兩人緊貼的肌膚摩擦生出火星,雷飛雲眼底又冒起火,分開她的腿,直接就地辦了她。 這道聖旨下得頗微妙,當朝三皇子被眨來邊關,卻沒給個具體的官職,只簡單一句「戍邊」就完了。 這讓下面的人都不知道該從哪方面體察聖意了。 好在雷大將軍直接弄了座三進宅子,撥了親衛護衛,又找了些粗使婆子打理雜物,戍邊什麼的,再議。 宅子裡的一應家什,則由將軍夫人一手包攬。 至於美婢小妾什麼的,完全不在雷將軍夫妻考慮範圍內。 來戍邊的三皇子必然是不需要女色的! 等到三皇子在三名侍衛的護衛下來到邊城,等著他的就是雷將軍夫婦一手打理好的一座合適居住養生的三進宅院。 馬車在大門外停下,侍衛上前掀起車簾。 一道青色的身影緩緩從車內出來,踩著侍衛放好的下馬凳下了車,抬頭打量了一下宅院的門楣。 門口一名將軍親衛正看守著,見了來人躬身行軍禮,「卑職見過殿下。」 三皇子撣了下衣袍,拾級而上,微微歎了口氣,邁步進了大門。 他被貶謫而來,雷飛雲是不好堂而皇之在外面迎接的,必然是在裡面等候。 這一行北來,他心境多有變化,到得此時已是心如止水。 院中花木扶疏,潔淨整齊,顯見是下過功夫的;一轉過中門,二進院內已有人久候。 「臣拜見殿下。」一見來人,雷飛雲大禮參拜。 三皇子快走兩步上前扶起一身武將常服的他,歎道:「我已遭眨謫,當不得將軍如此大禮。」 雷飛雲一臉正直地道:「君臣大禮,該當如此。」 三皇子不勝欷吁,「我此來,給將軍添麻煩了。」 雷飛雲朗聲正氣地道:「臣一切依禮而行,只是邊城簡陋,如有不周之處,還望殿下海涵一二。」 三皇子一路進門就已經將宅子看了個七七八八,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已是十分穩妥,讓將軍費心了。」 雷飛雲略帶靦腆地笑了笑,「臣是個大老粗,這些還是臣妻費心置辦的。」 三皇子也露出笑意,「將軍終於也是有妻室的人了,我來得匆忙,沒有什麼賀禮相送,以後再補吧。」 雷飛雲很是爽快地道:「不用不用,有殿下一聲祝賀足矣,臣和臣妻都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三皇子笑得更爽朗了,這麼多年過去,唯有雷飛雲始終不曾變過。 「臣為殿下置辦了接風酒宴,還請殿下入席。」 「有勞將軍了。」 「殿下請。」 「請。」 接風宴上不談國事,只敘舊日情義,倒也是賓主盡歡。 宴罷,雷飛雲是被親衛扶著從側門離開的。 他一離開,原本已經醉得單手支頷、昏昏欲睡的三皇子也立時直起了身子。 「殿下。」侍衛近身低喚。 三皇子擺了擺手,「有雷飛雲在,我在邊城安全無虞,別做多餘的事,你們一路勞頓,也都早些歇了吧。」 雷家世代直臣,雷飛雲能不顧一切接應他出京已是難能可貴了。 「是。」 第6章(2) 醉得東西難辨的雷大將軍在被人扶回內院後,腳步踉蹌向前一撲,一把抱住了迎出門的妻子。 周佩華被他那一身濃郁的酒氣撲得直皺眉頭,受不了地微微偏過頭。 荷香猶豫了一下,到底沒往前湊。 周佩華被某人山一樣的重量壓得搖搖晃晃步履不穩,咬著牙,艱難地將人弄進了屋,又拖進了淨房。 一進淨房,雷飛雲就直起了身,揉著額際。 周佩華瞪大了眼睛,敢情他這是裝醉? 他逕自脫去衣裳,一腳跨進放好熱水的大浴桶,整個身子沒入水中,這才舒服地吐了口氣。 他雖然沒有醉倒,但確實喝了不少。 她搖搖頭,挽了袖子走過去,拿起布巾幫他擦身,卻沒有多問什麼。 閉著眼睛靠著浴桶的雷飛雲幽幽地道:「人為什麼要長大呢?」長大了就變得複雜,有君臣之義,也有兄弟之誼,他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為了君臣之義他要不顧這兄弟之誼……可鎮國公一直是直臣啊。 「這是自然規矩,誰都逃避不了。」她何嘗想長大?如果她不要長大,母親就不會死,能一直陪在她身邊,父親也不會迎繼母進門。 「覺得心累。」 「別想太多了。」 雷飛雲沉默了好一會兒,過了許久才又道:「我知道殿下的心思,可是我不能有任何表示。」 周佩華沒有接話,她知道他只是心裡有些憋悶,想要說說話發洩發洩,實際上並不需要聽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