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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蔡小雀 暉城由他們隻手遮天久了,向來民怨沸騰,若非有贏氏勢力和強將親兵鎮壓,恐怕早就掀翻了天了。 難道,難道君上這次是故意將流民主力安置在暉城,等的就是他們做下手腳致使暉城大亂,便好趁機一舉奪回這座被贏氏掌控多年的城池嗎? 想清了個中玄機,瞿和兩眼渙散的瞪著前方,整個人已傻了。 「多謝瞿城主讓我們師出有名。」趙妃子一雙水靈杏眸眨了眨,隨即抿著唇兒笑著離席。 兩日內,皇貴妃在若干精兵陪護下,親到暉城各處遍訪百姓,收下狀子及上告血書一共九千八百二十卷。 隔日,暉城六十名大小官員中,共四十九人獲罪,家產充公,盡數撥於購糧採買牛馬以豐百姓,恩及北夷來歸流民。 四日後,皇貴妃奉君上之命,遴選賢能官吏取代世家指派的官員,立時走馬上任。 六日後,深受百姓愛戴的皇貴妃被全城百姓以萬民傘浩浩蕩蕩相送出五十里外,百姓們仍舊跪地謝恩不願起。 當日入夜,城門大開,大周帝親率百官迎皇貴妃入城………… 深夜的贏太宰府,則是秘密斬殺了一大批辦事不力的人。 第13章(1) 用胡麻一鬥,檮,煮令熟,研取汁三升。 蔥頭二升,米二合,著火上,蔥頭、米熟,得二升半在。 北魏、賈思勰《齊民要術。作胡麻羹法》 贏太宰神情陰沉地負著手,想起了被拘於深宮中的妹妹,還有顯然已不惜將自己逼上刀山的親甥兒,胸口劇烈起伏著,蒼陣裡的郁色更深。 秘密的大堂之內,贏氏謀士列座,氣氛凝滯沉重。 「稟主公,南方有飛隼傳書來。」一名身穿盔甲的贏氏副將恭敬地送上錦帛織卷。 「呈上來。」他眉頭微微舒展,接過後展開一看,神色有些複雜,似喜似悲更似感傷。「諸位,南梁王得手了。」 大堂內的其他謀士不禁眼睛一亮,充滿希冀地望向贏太宰。 「主公……」一名白髮謀士滿臉興奮地拱手道:「那您便該有所決斷了,如今的君上已不再顧念我贏氏一族,我贏氏命運岌岌可危,是滅族,是壯大,端看今朝了!」 贏太宰沉默良久,心中滿滿苦澀怨恨交錯,卻也有一絲自己不能面對與承認的內疚。 樹大招風,枯枝亦多,贏氏百年來傳至他這一代,雖說權柄在手,可也有太多是他無法掌握的。 贏氏為大周世族之首,又是太后母家,本該盡享人間富貴無憂,可是權勢是世上最能養大野心的沃土,既已嘗過了這樣萬人之上的滋味,又有哪個人願意止步於此,甚至是放手? 就算他再不想承認,可那個當初滿眼敬慕仰望著自己的漂亮小男孩,現在已經是高高在上、霸氣無雙的大周帝王了。 「堂兒,」贏太宰輕喚,彷彿想對心底最後那一寸柔軟溫暖告別。「就當這一世,是舅舅對不住你吧。」 贏氏子弟,上千族人,盡皆寄望著他這個家主上位,為他們帶來更燦爛更富貴的未來……正因為他肩上背負的太多太多,如今,他已是回不了頭了。 原本他還希望能由贏氏勢力送進宮的嬪妃為皇帝誕下大子,再續贏氏風光榮華不斷,可是宇文堂寧願讓自南梁帶回的女子飛上枝頭做鳳凰,也不願碰後宮任何一個女人,他便已知贏氏大勢已去。 現下,已到圖窮匕現,兵戎相見的時刻了。 贏太宰抬起頭,蒼老的臉龐神情深沉冷硬,下令道:「動手吧!」 眾人聞言大喜。 「主公英明!」 這天早晨,趙妃子帶著侍女們到梅林裡摘梅花,打算親手做蜜梅羹來跟君分享,卻沒想到梅林太大了,她手臂上勾著小籃子走呀繞呀地,一下子便和侍女們走散了。 不過她倒也不慌,反而歡快地享受起這難得不被眾人簇擁的安靜時刻,可以暫時放下皇貴妃端著的姿態,蹲在地上搓雪球玩。 君上老是怕她被凍壞了,自從下雪後,便已經拘了她好幾天,天天鹿肉鍋子、魚頭鍋子地輪番餵養她,害她又生生被養胖了好幾斤,小肚肚越發軟綿,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喜了呢! 有得吃,她當然是歡喜了,可是後來她才知道當天只要被餵飽飽,當晚就會被那個不知饜足的大男人給壓在龍榻上從頭到腳吃干抹淨。 連續十幾天下來,她再笨也看明白了,原來白天她,頓好吃,就是為了晚上讓他好吃一頓。 嗚,再這樣下去,她就算吃再多補再足,也禁受不住君上夜夜如狼似虎的索求啊…… 「唉,天天都弄得人家腰背酸軟,都要未老先衰了。」她邊搓著雪球,邊咕噥抱怨。 可說是這樣說,趙妃子身畔服侍的人都看得出來,自家娘娘在君上的精心「喂養調教」之下,是越發滋潤得嬌艷可人。 今日天氣雖冷,可在白雪紅梅相互掩映下,顯得幽幽沁香的梅林裡點點嬌艷清傲動人,恍若仙境。 通身穿得毛茸茸的趙妃子蹲坐在雪地上,隔著鹿皮手套包裹起一團團的雪球,堆起了兩個笨拙可愛的小雪人。 「這個是君上,這個是阿妃。」她笑咪咪地看著這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小雪人,滿心歡喜甜蜜地自言自語,「君上高高瘦瘦又漂亮,阿妃小小胖胖又可愛,配得剛剛好。」 就在此時,一個陌生的女聲在她身後響起——「娘娘。」 趙妃子嚇了一跳,猛然回頭,驚疑不定地眨了眨眼。「你是誰?怎麼會在這兒?」 不對,縱然侍女們和她走散了,可她身邊一直有暗影和大宗師暗中保護著,怎麼會輕易讓一個陌生女子接近她三步之前? 趙妃子心下一沉,臉色瞬間變了,沉聲質問道:「是誰派你來的?你把本宮的人都弄哪裡去了?」 「娘娘果然警覺,不過奴下只是代為報信的。」那侍女打扮的清秀女子微微一笑,素手灘開,有一物在掌上。「這物,娘娘可還認得?」 趙妃子滿眼戒備地瞪視著她,目光落在掌心上那只白玉環上,心臟狠狠一抽,厲聲道:「這是我阿娘貼身佩環,怎會在你手上?你——你幕後之人是誰?你們打算對我阿娘做什麼?」 「奴下的主子是誰,你不用知道,娘娘只需要知道你於南梁的娘家趙氏一族,共一百二十餘人,如今已被南梁王陳雙拘於一秘密之處,只待娘娘為我家主子做一件事,他們便可以不死。」清秀侍女輕描淡寫地微笑道。 趙妃子臉色霎時慘白若紙,眼前一陣暈眩。 不,不可能,不會的! 「你以為光憑一隻白玉環就能騙得本宮中計,為你們所用嗎?」她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臉上掠過嘲諷的笑意,眼神冰冷如寒霜。「且不說南梁宮中仍有我姑姥姥和姑姑在,就算她們阻止不了南梁王想做什麼,可我如今是大周皇貴妃,是君上寵妃,他陳雙若不想國毀命喪,就該知道我大周君上的威嚴不容挑釁——」 「這些不勞娘娘憂心,」清秀侍女面不改色,似笑非笑道…………「我家主子自有能 給南梁王重酬的籌碼。話說回來,娘娘若是不信,這兒還有一封貴家趙老爺子斷指沾寫的血書,你大可一看,這用字遣詞是不是趙老爺子的口吻?」 趙妃子幾乎無法呼吸,她滿眼赤紅,抖著手攫過侍女手上的血書,那白綾上頭一句話便瞬間奪走了她的心跳。 珠珠兒,是阿爺…… 當世唯有她和趙老爺子兩人才知道她這個小名,因為當初她的降生是趙家老爺子如珠似寶的期待,所以只要私底下爺兒倆在的時候,老爺子都會喚她「珠珠兒」,她則喚老爺子「阿爺」。 霎時熱淚奪眶而出,趙妃子緊緊掐捏著白綾的手顫抖泛白了。 「你們……」她心痛如絞,抖著唇瘡啞地問:「究竟想我做什麼?!」 「識時務者為俊傑,娘娘正該如此。」清秀侍女眸中利光一閃,得意地嘴角微揚,自袖裡取出一隻拇指大小的玉瓶子。「宇文堂在這世上唯獨不會對你有所防備,只要將這瓶中的幾滴滴入他吃食內,我家主子便會保你趙氏一族不死,並享受取用不盡的富貴榮華,包括娘娘你在內。」 趙妃子猛然一震,身軀晃了幾晃,小圓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不!」她雙眼怒睜,幾乎恨得噴出火來,整個人彷彿被撕裂般渾身劇痛,但她依然堅決地道:「你們休想!就是我死,我也不會背叛君上,不會傷及他一根寒毛!」 「娘娘這般情深義重,那麼就是要用君上一條命,換你趙氏一百二十餘口的性命了?」清秀侍女柳眉微挑,笑得嘲諷。 她身子一顫,緊揪著血書的手顫抖得越發厲害。 一邊是比她性命還重要的君上,一邊是生養她長大的血脈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