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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白暮霖 「只要有人喜歡巧克力,就達到我的目的啦!」 「你還真好說話,一點也沒有法國人的驕傲、自負。」紅髮女孩不以為然的蹙眉。 「我本來就不是法國人,我是亞洲的台灣人喔!」 「是啊!法文說得比我還道地的亞洲女孩。」紅髮女孩忍不住揚起嘴角。哎喲!是不是喜歡巧克力的女孩,骨於裡也很熱情?她真的無時無刻不掛著微笑,笑到讓人覺得……幸福就在身邊。 對!就是幸福的感覺,連她身為同性,都忍不住想要接近她。 「老師,你真的是台灣人嗎?」一位學員聽見他們的談話,忍不住詢問 「對啊!我是台灣人,你也知道台灣啊?」她十分訝異,畢竟台灣在世界地圖上找不到,處在異鄉十一年來,每次要解釋台灣的地理位置,就教她傷透腦筋。 「我母親是台灣人。我真不敢相信聞名法國的巧克力師傅是台灣人,我回家一定要告訴我母親,我可以請教你的中文名字嗎?」 「當然可以,我姓明,叫茱柔,歡迎你下次帶你母親一起來我店裡,我對同鄉的人有折扣喔!」 「天啊!那太好了,我一定帶我母親來捧場。」 明茱柔看著小女生雀躍的回去位子繼續品嚐巧克力。 她才幾歲?十七、十八?跟她離開台灣時的年紀差不多吧! 怎麼十一年了,她卻覺得……不止呢? 他……好不好?有達成他的願望嗎?笨蛋,那是當然的,還需要質疑嗎?他那麼的努力。 ¥¥¥ 行雲流水般的爵士鋼琴樂當背景,坐在吧檯的兩名男子輕啜著威士忌,同樣的俊逸外貌,得體的衣著打扮,全都讓在場的女士無法控制目光。 每個人都渴望上前攀談,礙於大多數已壯烈犧牲的前例,沒人再輕舉妄動了。 「我聽說美國醫師協會會長親自來函,邀請你去參加今年的醫療技術高峰會,你要去嗎?」 「還在考慮。」去的意願不高,在美國有一位他不想碰到的人。 「考慮什麼?你努力這麼多年,不就等這一刻?亞洲人可以在白人世界——而且是醫療技術數一數二的國度裡,揚眉吐氣,這是好機會!」 「這幾年我已經獲得我想要的。」看著杯子裡融化的冰塊,乾淨的桌面反應出的臉龐沒有得意煥發,一如往昔的淡然。 「那些真的是你想要的?」 「辜承隆,你想說什麼?」 「杜克紹,我沒想到你這麼膽小。」 「什麼意思?」 「昨天是十月十八日。」 杜克紹眼神一黯,端起杯子將威士忌一口飲盡。 「我開始後悔那天不應該喝那麼多。」在N年前美國同寢室時,他不該把自己灌醉,更不該說出那段往事,幸好他現在懂得節制。 「你一直沒有找到她?」 「他們連將她葬在哪裡都不願意告訴我。」握緊杯子的關節出現青筋。 「如果她已經走了,別再用回憶折磨自己,也折磨她。」 「你不會明白那種感覺,我到現在仍無法忘記她躺在我懷裡……全然沒有生命跡象的模樣。你不知道當時我的手全是她的血……」他根本無法忘記,甚至連閉上眼,都恍如再現當年情景:心一驚,他迅速睜開眼,沒有,那只是幻覺。 「我知道,就因為太清楚,所以你放過自己吧!」 杜克紹搖頭,「你知道為什麼我每每動刀,無論多麼困難的病症,我都可以成功嗎?」 「因為你把那些人全當成是她,你恨自己當時的懦弱。」 「對,所以我無法忘記。」杜克紹起身,離開酒吧。 ¥¥¥ 第4章(2) 杜克紹終究選擇到美國參加醫療高峰會議,只是原因說來好笑,台灣媒體緊追著他問杜院長的病況,實在把他逼煩了。 明明術後狀況良好,卻不死心的追問,難道要他回答病人膏盲才肯放過他嗎?還有其中一名跳樓的女學生,把他當成偶像也就算了,還向來訪的媒體說什麼一見鍾情的,亂七八糟。 媒體要誇大新聞才有人看,這種奇怪的現象代表社會病得不輕。 至於美國醫療高峰會,說起名目很好聽,追根究柢只是讓這些名師有個地方可以燭耀,順便藉機會宣傳醫術,畢竟醫生也是要吃飯才會飽。他對這種交際場合沒興趣,純粹當偷了幾天閒,所以沒有和其他人攀談,懶洋洋的靠在外圍區;只消往後幾步,就能滾出這裡。 站在這兒也是無趣,不如四處走走吧!才這麼想,他就實踐。 來到飯店附設的百貨公司,似乎有什麼活動,透過麥克風傳來斷續的聲音,他可以聽見……覺得這聲音好熟悉,熟到他進入圍觀的人群,想要看仔細。 「可可豆品種有三種,分別為:一、克旦羅歐,分佈範圍從中美洲到南美洲,二、弗拉斯特羅,包括亞馬遜河森林帶,三、特裡尼塔裡歐,為雜混品種……今天我們的主要材料就是由第一群克裡羅歐和第二群所混合而成的巧克力磚,像這個樣子點火,巧克力就會慢慢融化。」她俐落的示範草莓巧克力的製作方法。 杜克紹的腦袋呈現一片空白,尤其在看見她小巧的心形臉蛋時,喉嚨像被人鉗住似的,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長得這麼像……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他慢慢的穿過人群,想要走近一點看,人不可能像成這樣,一定有某些地方不同。 「好,我們今天示範的手工草莓巧克力完成了。」三分之二覆蓋黑濃巧克力,露出紅色的上半身及綠意蒂結,模樣十分可口。 「有人想要品嚐味道嗎?」明茱柔端著銀盤,她的語調十分輕快,眉眼微揚,全是笑容。 「我!」一名小男孩活潑的衝到料理台前,接過明茱柔的巧克力就塞進嘴裡。 「好吃嗎?」她笑得十分燦爛。 小男孩塞滿巧克力的小嘴無法說話,只能點頭如搗蒜的表示好吃。 「還有人要嗎?」 「我。」明明不愛甜食的,但手卻有意識的舉起來,甚至走到台前。杜克紹一直在觀察她臉部的表情,細微起伏也不放過。 他?!真的是他!化成灰她都認得!怎麼會這麼巧合?!明茱柔不動聲色,縱使手中的銀盤成了千金重,她也要求自己面帶笑容。 「來。」明茱柔將巧克力遞給他,「咦?你不嘗嘗看嗎?很好吃,不會很甜喔!」看他眼神帶著狐疑,她笑著解釋後,繼續分送給其他人。 十一年,過了這麼久再見面,心底除了驚訝還是驚訝,給自己千萬次的心理建設,假想再見面的時候,她希望自己還能揚起嘴角說HELLO。 雖然這聲HELLO沒有出口,但至少仍笑著,這樣可以了! 他將巧克力放進嘴裡,微苦的滋味在舌尖化開,草莓的酸甜融合成另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只差辣味,否則就四味俱全了。 她在群眾間分送著巧克力……輕盈的體態如彩蝶般,掛在臉上的笑容十分迷人。是的,他們四目相交,卻沒有任何熟悉的熱情,一如對其他的客人。 如果真的是她,又怎麼可能做到完全無動於哀?當初愛得這麼深,所以才會有後來的憾事,再見面又怎能如此平淡?除非不是同一人……但是……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相像的人? 明茱柔分送完巧克力,群眾對鍋子或者巧克力有興趣的,全讓工作人員進行接待。她的工作到此告一段落,剩明天還有一場,就結束這趟宣傳之旅了。 「不好意思,可以打擾一下嗎?」 「什麼事?」她的目光太清澈,淡然的微笑撫平他心底的激動。 「你是賣瓷器的公司員工嗎?」杜克紹不免有些失望,難道世界上真有這麼相像的人? 「先生需要什麼嗎?」秉持顧客為尊,她十分有禮貌的詢問。 雖然……她真的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見他。距離台灣十萬多公里的遙遠國度,怎麼會有這種巧合的事? 杜克紹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你的廚藝很好,在這裡賣瓷具很可惜。」 「謝謝,我的休息時間到了,就不陪你了,你可以慢慢看。」明茱柔轉身離開,留下一縷清香讓他獨自黯然。 她……真的不是她。 拍拍臉頰,試圖要讓自己清醒一點,造物者的神奇不是在書上敘明瞭?同樣面貌的人它總是製造出三個,存活在相同時空中,卻一輩子也不可能讓他們彼此相遇。 他算幸運,遇上另一個她,親眼目睹這種神跡,只是……可惜她不是他想的人。 明茱柔幾乎是躡著腳尖走進合作夥伴準備的休息室,跌坐在沙發後,才調回呼吸頻率,久久無法自己,抬起手,赫然發現輕輕抖動的手腕無法使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