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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朱輕 夏遠航抬頭,望瞭望天空那抹湛藍,一如當年的晴空萬里。 他只是發現自己,很想念那個女人,那個彆扭的、可恨的卻又可……愛的女人。 終於,承認。 *** 第8章(2) 他來到那座美麗的城堡前,彼時陽光正好。 春日清新的燦陽將褪枯的草地曬成一片嫩嫩的黃綠,高大的樹木煥著新生的翠芽,空氣中浮動著芬多精的天然氣息,下午三點十五分,最悠閒的茶點時間;蘇黎世的湖光三色的確分外迷人,他靜靜地站在樹蔭下,隔著不算遠的距離,望著典雅的大門,細細地打量她生活了整整十年的地方。 想像著她在這裡讀書、工作、細心地照顧自己的弟弟妹妹、認真地生活,她的一切肯定都安排得妥妥當當,不容許有分毫的差錯,她必然對所有的事情都要求完美,給身邊所有的人都帶來很大的壓力,她必須還是那麼……打動他的心。 他的唇邊,勾起淡淡的笑,不是溫柔、不是感性的人,卻在想起她時,心會變得柔軟起來。 古典韻味十足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一位身著黑色制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裡,有禮地頷首,「夏先生,夫人有請。」 並不意外。 他看到顏宛如時,那個溫潤的女子坐在那裡,將一枝、一枝開得正好的純白玫瑰插入一旁擺放的水晶花瓶裡面;大好的陽光從落地玻璃窗外射進來,雪白的玫瑰在枝頭燦爛,滿滿的春意盎然。 女子抬頭朝他柔柔一笑,眉眼精緻如畫,三月裡的輕風慢慢地拂過,溫暖怡人,「請坐。」 他走過去沙發在對面的坐下,尊敬地喚了一聲:「姚夫人。」 顏宛如的眉目更加柔美,遞過來一枝白玫瑰,「美嗎?」 他接過去,一瓣一瓣厚重的花瓣飽滿而嬌嫩,濃濃的,馨香盈滿,「很美。」 「可惜有刺。」顏宛如拿起一枝,細細地端詳,「其實它並不想有刺,可是,它也害怕受傷害。」 他眼底染上淡淡的憂鬱,像是很努力才擠出話來:「我知道。」 「其實,如果沒有人去打擾,它一個人也可以開得很美,自由自在,可是它卻偏偏碰上了那個人,被採摘回來,放在精美的花器好好供養,也是另一種幸福。」 他依舊沉默。 「可是玫瑰依舊是玫瑰,它天生有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小心地將玫瑰插入花瓶內,語氣淺笑。 「我知道,現在的我,非常、非常清楚。」 「你曾經不清楚嗎?」 「我以為自己清楚,卻發現,最終還是錯了。」 「那現在呢?」 「我想要彌補,我……還是想要她。」 「為什麼呢?」她定定地望著他,認真地問。 「因為,我只要她。」 「哪怕有刺?」 「就算被刺到鮮血淋淋,我都只要她,因為我知道,刺傷我的時候,她也在痛,她也在流血,她只是太倔強,說不出口。」 「你終於開始懂她了。」她笑得很溫柔、很愉悅。 「我只恨自己懂得太晚,讓她獨自一個人那麼傷,那麼痛。」他的語氣裡有著濃濃的哀傷與心痛。 「那以後呢?」 「我希望,夫人可以將她交給我。」他認真地望著她,真摯而誠心。 顏宛如歎息地搖頭:「這個,你不應該來問我,她的事情從來都是自己作主。」姚水晶的性格太霸道、太獨裁,任何事情都是她自己決定,從很小的時候,她就自己處理一切,不需要任何人操心,也不允許別人插手。 「可是我知道她其實很愛您。」他漆黑的眼眸,此時此刻充盈著滿滿的情感,「您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的認可。」 她用一種驚奇的目光看著她,慢慢地,了然欣喜在她的眼中閃耀,「我大概知道,為什麼當年你可以讓她愛上你。」他其實很細心、很體貼,也很愛她;要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並不難,可是如果他會因為她而尊重她的家人,就連細微的地方都考慮到,那麼,他是真的很愛她;因為只有愛她,才會那樣考慮她的心情,她的一切。 看來,她見他的決定並沒有錯,她在偏廳的監視器屏幕上看到他的身影,他就是那樣遠遠地站在門外的樹下,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回味,表情平靜。 她其實從來都不會關心這些事情,可是今天無意中的看見,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感覺,他很有可能就是女兒心裡的那個人。 夏遠航。她默默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招手喚來管家,讓他去請他進來。 現在她見到了他,他也沒有讓她失望。 「我知道了。」她笑著點頭,「我很喜歡你,希望你可以成為我的女婿。」雖然可能還有好困難的一條路要走,因為她的女兒是最、最倔強的人。 「謝謝您。」他很感激地微微彎了彎身,行禮。 「她很倔強,你會很辛苦的。」 「我不怕。」 「如果我可以幫忙,你不必客氣。」 「我有答應嗎?」一聲冰冷的聲音在這個偏廳裡響起,低沉而磁性。 夏遠航抬頭,看著那個高大成熟的男子,清俊而矜貴。 「你來了。」顏宛如臉頰泛起淺淺的紅,她的笑容與剛剛相比,非常不一樣,多了柔情、多了甜蜜。 朝男子伸出手,夏遠航起身,有禮貌地喚了一聲:「姚總裁。」 姚逸洲冷冷地「哼」一聲,大步走過去,握住妻子的手,眼裡除了她,再無旁人。 「逸。」她輕輕地依著他,望向夏遠航,「這位是夏遠航。」 姚逸洲連眉眼都沒有抬,只是撫著她的手,為那微微的涼意而皺眉。 「他是為了水晶而來。」 「與我何關?」握緊妻子的手,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她。 「可是我想幫他。」顏宛如的眼裡有著淺淺的希望。 「何必?」他想做的,自己已經做過,至於那些無關的人、無關的事情,他真是沒有興趣。 「水晶該要幸福的。」她的神情有著難過,「這是我們欠她的。」他們不是合格的父母,而女兒是世上最應該得到幸福的人。「可不可以?」 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沒有「不可以。」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在他的身邊,她想怎樣都可以,不可以傷心、不可以難過,只要開心。 顏宛如溫婉地笑了,她用眼神示意夏遠航。 「我只希望可以跟她單獨相處幾天。」他自己的戰,要自己打;前提是,他要能見到他最、最心愛的公主。 姚逸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嘴角微微地勾起,這真是今天聽到,最讓人愉快的話語。 一切一切,自然不會是問題。 *** 讓姚水晶意想不到的是,她不過是帶著弟弟、妹妹去看了場電影,回來之後,一切都已經改變。 一點點安眠的藥,夏遠航輕鬆地帶走了姚水晶。 他與她,終於可以單獨地在一起,望著懷裡安然入睡的女人,他心裡終於感到滿足;曾經他有一個願望,希望將來可以帶走姚水晶到愛琴海上,只有他們兩個,沒有別人,她就這樣躺在他的懷裡,幸福又甜美。 可是在他沒有來得及實現這個願望時,他們已經絕然分離;但即使已經分開,他卻還是去考取了證照,即使當時不願承認,其實在他心裡,還是幻想著有一天,可以開著遊艇帶她航行在愛琴海上,看鳥飛魚躍、日昇日落。 沒有想到,這個夢想,還是有可以實現的一天。 他的手指在她濃密的羽睫上輕撫,感受那種溫柔,指腹間傳來的輕微觸動,他知道,他等的那個人,即將醒來。 姚水晶沒有睜開眼睛前,有一種自己浮在海面的錯覺,因為,她聽到了海浪溫柔的起伏聲,鼻端聞到鹹鹹的、腥腥的氣息,太過真實。 她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竟然是滿天的燦爛星辰!深幽的藍絲絨上面,綴滿一顆又一顆天然的晶鑽,一閃一閃,動人無比。 她真的在海上,不是錯覺,不是夢境,她就躺在遊艇的甲板上,觸目所及,一片美麗神秘的星空。 「夏、遠、航!」她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迸出那個名字,甚至,不必去看,也不必去懷疑,為什麼自己明明在家裡,卻會一覺醒來,在某艘遊艇上。 「醒了?景致如何?」懶懶的男性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同樣的招數,你就是玩不膩,對吧?」她昨晚或者是前晚的晚餐,肯定是有問題的!這個男人,可以再大膽一些,沒有問題。 「很有效,不是嗎?」她如果醒著,他有怎麼帶得走她? 「你用什麼跟我父親作交換的?」如果沒有姚逸洲的首肯,誰都不可能進入她蘇黎世的家裡,帶走她;而且,沒有姚逸洲的默許,家裡的傭人也不會給她端來有問題的晚餐,畢竟,那個家裡,有姚逸洲最、最心愛的女人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