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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西嶺雪    


  他很想就這樣一直看下去,看她到底可以脫到什麼程度,可是他畢竟也知道這樣做的不妥,便故意做出很不耐煩的樣子用一種不在乎的口吻對老鴇說:「只管學這些做什麼?不如多教幾招床上功夫是正經。你到底會多少種姿勢?」

  其實他心裡想問的是,綺蕾可以保障纏住皇太極多少天?捫心自問,如果一個女人可以變換不同的姿勢來侍候自己,那麼自己無論如何總是會嘗遍這種種姿勢才肯放棄她的吧?

  老鴇堆下笑臉說:「快了快了,就快到最重要的課程了。」

  臘梅花謝的時候,老鴇終於告訴他,已經進行到最重要的課程了。

  可是這課程未免也太漫長了一些,好像總也上不完,每當多爾袞叫老鴇來詢問進度,她的答案永遠都只有一句:綺蕾已經進步很多了,可是離最高境界,還差著一步。

  沒有人知道那所謂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學習媚功總不會比學習武功更費力吧?多爾袞有些不耐煩了,有些懷疑老鴇是否為了貪圖教習費而故意拖延。

  這天,他找了個時間不讓人通報,自己悄悄地來到綺蕾住處偷窺她上課的進程。

  老鴇正在教她如何用舌頭使一個男人臣服裙下。

  綺蕾的面前放了一隻深頸的酒杯,她低下頭,輕輕吐出舌尖,眼睛半開半閉,像一條蛇,而身體同時也變得蛇一樣地柔軟,她伸進那酒杯,開始沿著杯沿舔吮,喉中同時低低呻吟。

  寒冬臘月,多爾袞卻忽然覺得身上燥熱起來,下體有一樣東西不受控制地硬挺如鐵。綺蕾在呻吟,那聲音簡直要了他的命。不過是對著一杯酒,怎麼可以發出這樣淫蕩的銷魂的聲音,他不明白,老鴇為什麼要教綺蕾用這麼奇怪的方式喝酒。

  他盯著她的嘴唇,不知道為什麼,清楚地感覺到那嘴唇一定是柔軟而冰涼的。

  綺蕾的舌頭向酒杯裡伸得更進了,直抵杯子的底部,她呻吟得更加纏綿,而多爾袞的私處也漲得更加粗大。他忽然之間明白了過來那酒杯意味著什麼,原來,原來女人的舌頭除了製造流言之外,還可以有這樣一種讓男人求生不得欲死不能的妙處。

  第18節  一個妖孽悄悄地煉成(2)

  他忽然面紅耳赤,再一分鐘也呆不下去,猛轉身回到自己的寢室,隨便抱了一個婢女,幾乎是放倒便干,並且刻意地將她的頭按向自己的下體。當他衝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幹的是綺蕾。

  綺蕾久不進宮,宮裡諸妃的心果然漸漸鬆洩下來。得便時,巴特瑪向娜木鍾調笑道:「當初緊張得那樣兒的,現在沒事人一樣撩開手了。我就說,咱們大汗在後宮的事上是最沒長性兒的,白讓咱們耽著一場心事。」

  娜木鍾不以為然:「多爾袞那犢子不會願意做這賠本買賣的。死不了的小賤人不進宮,多爾袞的馬屁不是拍不出響兒了?依我看,他是在等機會,找個適當時候送綺蕾進宮,順便替自己討賞。看著吧,這不是仗又要打起來了嗎?仗打完了,大汗回來,多爾袞就該忙乎了,一邊論功行賞,一邊獻妃進宮,攢著勁兒一塊兒討個大封呢。」

  「這麼毒?」巴特瑪服得五體投地,「一定是這麼回事。還是妹妹看得透。」

  話音未落,伴夏和剪秋一起進來報告:「大汗來了。」

  娜木鍾巴特瑪頓時緊張起來,嘻笑著說:「這是怎麼說的?說來就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皇太極的聲音已經響起在院子裡:「兩位愛妃都在?吃體己茶呢還是說悄悄話呢?」

  伴夏挑起簾子來,娜木鍾迎出去笑著:「也吃體己茶,也說悄悄話,你要不要來加餐呢?」

  「加!加!」皇太極說著進來,眼睛看著炕桌上擺的五六盤點心吃食,卻是梅花煎餃、琥珀核桃、醬雞瓜子兒、煙薰兔肉乾絲、和幾碟松仁糖果等吃食,都用琺琅鏤花刻絲盤子盛著,倒也精緻,只是簡單些。隨手揀了塊核桃丟進嘴裡,笑道:「怎麼這樣節約起來,不像貴妃的性情呢。」因吩咐丫環:「傳話下去,就說我說的,讓御膳房加幾味特別精緻的小菜來,今天晚上我就在這衍慶宮用膳了。」釵兒「哎」地一聲答應著去了。

  巴特瑪親自服侍著皇太極脫了外面的大衣裳,拉他炕上坐下,又把自己的手爐塞給他暖著。

  剪秋送上茶來,巴特瑪又趕緊接過來吹著,怕皇太極燙了嘴。娜木鍾只笑著看巴特瑪獻慇勤,嘴裡嗑著瓜子兒,斜斜地倚著門框站著,一聲兒也不言語。

  皇太極點手兒招她,笑問:「哎,你也理我一理,雖說這兒不是你的地方,到底也好久見一面,怎麼擺起架子來了?」

  娜木鍾這方笑道:「喲,您還知道咱們是好久才見一面呀?還得我巴巴兒地跑到衍慶宮來等著,站這大半晌,才沾光兒地見一面。要是苦守在我那兔子不下蛋的麟趾宮呀,還不知要多早晚才能見您一面兒呢,站成棵樹也沒人知道,哪天錯了腳進院子,冷不丁地嚇一跳,不說憐我癡心,幸許還嫌礙眼,叫侍衛來拿斧子斫了去呢。」

  皇太極一口茶噴出來,笑道:「貴妃這張嘴真比中原說書的還厲害,前朝那些大學士啟心郎都沒你口齒利落。你說的,既是好久不見,可好意思這樣擠兌我?真是的,我不來你們兩個吃體己茶的倒和睦,我來了,茶還沒吃一口,倒把醋罈子給打破了。」說得眾人都笑了。

  娜木鍾也「哧」一聲笑了,不再一味拈酸,撒了瓜子兒走過來,捱著皇太極的肩坐在炕沿兒上,巴特瑪忙往炕裡讓,娜木鍾抿嘴兒笑著搖頭,只不肯脫鞋。

  皇太極坐在上首,覷眼看她頭上梳著油光水滑的兩把抓,滿滿地排著玉簪棒兒、金耳挖子、大寶石抱針兒、大東珠墜角兒,並一串新剪的蘭花枝兒,又將兩髻頭髮挑下來,不知用什麼水貼著耳根在腮邊彎成鉤狀,更襯得面如滿月,俏臉生春。不禁滿心歡喜,親親熱熱地攜了手笑道:「你今兒打扮得這麼俏生生待嫁閨女的模樣兒,可是早猜著會見著我呢?」又道,「上次送你們的西域螺子黛用著可好?那還是前線戰士們從明軍大官的家裡翻出來的呢,據說是西域人進貢漢人朝廷的。」

  巴特瑪連忙謝恩,說多謝大汗想著。娜木鍾卻撇嘴道:「你不讀書,所以不知道,螺子黛又叫蛾子綠,早已是舊皇歷了,西域人從隋煬帝時候就開始進貢,宋代以後,已經改成青雀頭黛了。」

  皇太極笑道:「我是個大男人,哪裡關心這些個脂粉婆娘的事?都一樣畫眉不是?你想要那個什麼青雀頭黛,趕明兒我打進北京城,替你搶來就是了。」將手攬著貴妃的香肩只管摩挲著,因見她身上穿著織金繡花的旗袍,袍面一直覆到腳面上,露出新做的高幫滿繡的花盆底兒,便問道:「這是誰做的?好精緻的針線。」又要將手去捏腳面。

  娜木鍾羞得將腳一縮,頭埋進皇太極懷裡笑道:「你說不關心脂粉婆娘的事,倒理會鞋面針線?平日裡老說漢人女子裹小腳是一大陋習,漢人男子玩小腳是畸型心理,自己倒關心起女人的腳來了?」

  皇太極笑道:「我鄙視女人裹小腳,可不是說討厭女人的腳呀。我就是喜歡我們滿洲女人這雙能騎馬擅奔跑的大腳,哪裡去不得?」

  娜木鍾歎道:「可我們白白長了一雙大腳,卻是哪裡也去不得。」

  說話功夫,眾丫環已經排好大桌子,侍衛太監傳膳進來,請大汗和兩位妃子入席。皇太極一左一右攜了娜木鍾和巴特瑪的手來至桌邊坐定,丫環用孔雀杯奉上金華酒來,三人推杯換盞,調笑共飲。

  皇太極因提起舊話,復問道:「方纔我進院子時,你們說什麼呢?」

  巴特瑪溫言答:「沒說什麼,都是些娘兒家的閒話。」

  皇太極道:「我在前庭議了這半天的事,滿耳裡都是戰事敵情,正想聽兩句娘兒家的閒話來散散心呢。就說給我聽聽如何?」

  娜木鍾笑道:「您是大汗,心繫天下事的,當然見天裡滿耳朵都是敵情戰事;我們娘兒家,眼裡只有大汗您,腳底走不出宮門一步去,耳朵裡傳的嘴巴裡說的,當然也只是大汗您啦。」

  皇太極益發好奇:「那一定是在說我壞話,要不,怎麼見我進來就不講了呢?」

  「大汗真的要聽?」娜木鍾斜著飛了一個俏眼,嗔道,「我們說哪,說您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

  皇太極哈哈大笑:「古往今來,哪個做汗王的沒有個三宮六院?周天子一後、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西漢嬪御分為十四等;曹魏十二等;晉武帝司馬炎後宮美人過萬……鍋裡的算什麼?總有一天,全天下的女人都屬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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