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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決明    


  呃,一隻又大雙魁梧的貓。

  「這種時候不要按我——」他會酥麻、會軟化、會變成一塊糖怡,只是想癱向她啦……

  「我怕你忘了她是姑娘,回手回得太麻利……」紅棗光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當真忘了!

  「我當她是欠打的死小鬼……」死小鬼是不分公母的!

  「不用你多事!我很強壯,不怕蒲牢回手!哼!我可不是你這種軟廢物!只會躲進男人懷裡!」兒香不領情,還藉機諷人一番,跳起了……倣傚八爪鱆蠕動的挑釁舞。

  舞姿……非但不教人嫌惡,反倒有些逗趣。

  不過,似乎只有紅棗輕鬆看待,甚至淡淡發噓,其餘海底城人皆視其為嚴重羞辱,紛紛抽息。

  「這傢伙,真的是太超過了!」蒲牢率先被激怒。

  生氣的點在哪裡?她當真覺得兒香跳起來,挺活潑可愛呀!

  看來,這是相當無禮的一種舉動,才會讓蒲牢的頸上紅鱗片片豎起,渾身肌理繃得好硬好緊。

  這一回,紅棗攔阻不住,因為想教訓「  死小鬼」的蒲牢,意念太強太大,快狠準的出手,不諳武藝的紅棗,壓根反應不過來。

  就連習過武的兒香,同樣措手不及,腦袋挨了蒲牢的打,痛得哇哇大叫。猛地想起,蒲牢最討厭女人示弱——

  於是,兒香強忍痛意,故作堅強,抿起唇,不允許半聲軟弱哀號,再由口中逸出。

  蒲牢已經很收斂為道,她若是雄性,他一拳就將她捶進巖壁裡,三天三夜都拔不出來!

  「快住手」

  紅棗出聲制止,而搶在她發嗓之前,冰夷挺身擋下蒲牢。

  「這樣的教訓,夠了。」

  「她有膽挑釁,就要有膽面對挑釁的後果。」在龍雕城裡,擺出那種舞姿,等同於置生死於度外,要與人決一死戰的覺悟。

  「兒香做事衝動,非一日兩日之事,我你皆清楚。」

  「所以,她的衝動欠人教訓」死小鬼,不打不成材!

  冰夷穩當當站定,沒有挪動的打算。

  「你比她更不耐打,讓到一邊去,打到你,我可是不會說道歉。」蒲牢知道冰夷不是練家子,平時沒拿過比藥材還重的東西,兒香起碼學過紮實功夫。

  冰夷動也不動地,斂起笑容的表情,異常堅  定。

  紅棗望著,幾乎是立刻明白了。

  原來冰夷他……

  「你走開啦!你不經打呀!擋在那裡討皮肉痛哦?!」兒香也催促冰夷快快離開戰場。

  紅棗終於知道,為何她對兒香很難有惡感。

  兒香和蒲牢,好相似。

  尤其……是遲鈍這方面。

  她不由得投給冰夷同情的一眼。

  難怪,她總覺得冰夷對蒲牢,好似存有一些惡整之意,故意當著蒲牢的面,待她特別的溫柔,特別的好,就是要蒲牢吃酷生氣。  看來,一方面是嫉妒自己所愛之人,竟被蒲牢如此不珍惜,另一方面,捨不得將氣出在兒香身上,於是,只好草同一類人遷怒。眼前那兩隻傢伙,令人髮指,竟同仇敵汽,你一句來我一句去,要冰夷閃邊讓,質疑冰夷幹嘛跳出來檔路,數落冰夷吃飽欠打呀……

  愛上弩鈍之人,注定得多吃點苦頭的。

  冰夷這苦頭,不知吃了多少年。

  「我比你強多了,要站,也是我站前面,你躲後頭去喝茶啦!」兒香趕他。

  「我想教訓的死小鬼,是她」你不用跳出來湊一雙」他大老爺今兒沒興致,沒這麼想找人開打。

  「你是跌打傷藥做太多,想幫忙消耗一些,是不是?」兒香偏頭,做起猜測。

  「還是皮在癢?」蒲牢挑眉。

  「呀,你和蒲牢交情比較好,你認為……他顧及友情,不敢打你——」

  「屁咧,我照打」

  聽聽,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喪盡天良。

  「你怎麼可以說要打冰夷?」」兒香皺眉,指控他:「你這是欺負弱小!太無恥了!跟我欺負那個女人——有何不同?!」

  「原來,你也知道你欺負弱小有多無恥了。」真高興她有自覺呢。

  「你跟冰夷是朋友,我跟她什麼都不是,狀況不一樣,不能相提並論」所以,打紅棗,一點也不會手軟。

  兩人爭著吵著,重點完全大誤,紅棗輕歎,不忍冰夷的心意慘遭扭曲,於是開口插嘴,暗示:

  「男人,若愛著一個女人,無論她強悍與否,無論……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力量,只要見她遇上危險,他都會挺身而出,保護  他、扞衛他,義無反顧……」

  「啥鬼?」

  蒲牢和兒香異口同聲,表情如出一轍,皆是一臉茫然。

  兩個寶,笨蛋寶。

  冰夷露出一抹苦笑,以及毫不意外的神色。

  他不是沒試圖表白過,面對兒香的遲鈍,同樣慘敗。

  他更曾直接傾吐愛意,卻被兒香當他在說笑、在戲耍,在試探她對蒲牢的情感深淺,下場……便是換來兒香凶狠的一拳,打得他昏死過去。

  紅棗不知道那些過往,可光瞧冰夷的落寞,都想為他掏一把心酸淚。

  在吵什麼?」

  龍主大駕臨至,身後一串人粽,浩蕩而來。

  他們全是讓蒲牢和兒香的爭吵聲吸引來的,吵到滿麻城裡轟轟烈烈,聽得一清二楚!

  「龍主阿爹!」

  兒香喜呼,飛奔過去,叫得好親密、好撒嬌。

  她深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想擄獲蒲牢,當然不能放過他家人,雖然擄獲蒲牢的成效,迄今慘淡,可她人美嘴甜,沒什麼  心眼,豪爽可愛,待人真誠,倒是成功擄獲龍主的心,讓龍主視  她如女。

  對於她和蒲牢,龍主是樂見其成——他只求有媳婦,至於媳婦是圓是扁,是哪款生物,倒完全沒意見。

  「龍主阿爹!您要替兒香做主啦」

  兒香找到靠山——即便這座靠山不怎麼牢靠,但起碼必要時,他還是能發揮一些功用。

  「香香,你幾時又回城裡來?」記得沒幾天前,兒香還來向他道別呀。

  「龍主阿爹,先不提那個啦」您評評理,我追蒲牢追了那麼多年,他卻變心,愛上別人!他當初說的話,現在全不算數了!」兒  香告著狀,一臉忿忿。

  「喂,我說的話哪句不算數」他自始至終都明白告訴兒香「離我遠點」、「我不喜歡你,現在不,以後也不」,句句至今,效力仍在!

  「他說他要找強壯勇敢的女人,可是你們看!他找了個軟團團!是不是說話不算話!」  兒香指看活生生的鐵證,紅棗。

  龍主瞟向兒子和紅棗,對那女娃兒很陌生,還沒有瞧過她。

  「她是?」人類耶,龍骸城怎麼會跑個人類進來?

  「她是紅棗,四龍子為您尋回來的藥材。」魟醫湊過來解釋。

  「嘎?」龍主驚訝膛眸。

  「一言難盡呀……」魟醫苦笑。

  龍主揚手阻止。

  「你不及『言』,我大概知道了……」知子莫若父,他這第四隻兒子,有多蠢真,他會不清楚嗎?唉,「所以,本來為我找回的藥材,他準備自己留下來吃,是吧?」

  「龍主英明。」就是這樣。

  龍主打量紅棗,「蒲牢不是老掛嘴上,要找個壯女,越魁梧、越虎背熊腰,才越符合要求,但她——」也太嬌小了吧?一點都不  達標準呀。

  「對吧對吧!蒲牢說話不算話,自打嘴巴!龍主阿爹,您不能任由他胡來,破壞龍族誠信,欺騙我十幾年!」兒香這罪名扣得很重。

  搬出龍族誠信,等同拖了全龍族人下水。

  「你這是歪理」蒲牢哇哇大叫。

  龍主拈胡沉吟,額首同意。

  「嗯……這確實也算某程度的『欺騙』,兒香為了蒲牢那番話,做足了努力、吃遍了苦頭,好好一個小丫頭,練出一身肌肉……結果,換來蒲牢的變心,輸掉的姑娘還不及自己孔武有力,可以理解兒香的憤怒……」

  換成是他,也不會甘心呀!

  「我是要有她努力、要她吃苦頭了嗎?則蒲牢反駁。

  明明是兒香不長耳,完全聽不到人說話吧?!一如此時此刻,兒香亦無視蒲牢的插嘴,逕自與龍主說:「龍主阿爹,這樣就輸掉,我不能認同啦!她贏得也不光彩!」

  「那你希望龍主阿爹怎麼做?」

  兒香哼哼叉腹,她老早就想好,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簡單,辦場決鬥大會,最終贏家,才能贏得蒲牢!」

  「還真沒想過,我家老四,有被女人爭著要搶的這一天……」

  龍主心生感歎,有種「男大不中留」的淡淡蕭瑟。

  以及更多的是,訝然。

  老四耶,女人緣似乎不差嘛,那些女人的眼睛,不知功能正不正常,有深海之中,有些生物的視力,會完全退化消失……

  「去你的海蟄皮!放開我!放開我!老五,你再不放開我,我跟你沒完沒了!」

  蒲牢坐在半圓吊椅間,掛於半海空之處,扯喉亂叫聲,持續震搖看全城,比巨雷更響。

  他身上四肢既無繩索,也沒有鐵煉縛綁,他卻動彈不得,原因只有一個。

  言靈。

  他是少數幾隻會受制於言靈的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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