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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馥梅 雖然她不缺黃金,但她還是要說一句,皇上果然很小氣。 也不想想,一旦知曉如何生產水泥,替大燕帶來的利益比起兩千兩黃金多出可不只千倍萬倍,不過看在皇上以前賞賜的免跪憑證——聖母皇太后生前從不離身的鳳形玉珮的分上,她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之後,她又給了玻璃配方,然後在信中說,她不缺那一點黃金,讓閻向恆轉告皇上不必賞賜了。 這是明晃晃的諷刺,只要不是智商欠費的人,一看就能理解她是嫌棄上次賞的太少了,偏偏人家皇上只願意看他想看到的,還真沒賞賜了。 好吧,她是真的不缺,再說,她也只是抄錄了配方,又不是她發明的,又不用她去做試驗,就不計較了。 其實她手上還有很多東西,沒辦法,誰讓她記憶力越來越好,想起的東西也就越來越多,她還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些東西送出去,給太多的話,怕是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了。 聽說那個地方沙地較多,難怪糧食收成不佳,每年都想到邊境搶糧,不過倒是很適合用來種西瓜、花生之類的農作物,所以她又把花生等一些適合沙地的農作物列了出來,並一一寫出種植辦法和注意事項,連同種子送給了閻向恆,讓他去處理。 上一封信裡,他說任務即將完成,新的邊城皇帝賜名為「燕門關」,他深深覺得皇帝舅舅是為了膈應西夷,才故意取這個名字的。 第9章(2) 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鷹唳,宋清婉和小白動作一致的仰天一看,一隻大鷹正在他們上空盤旋。 「小白,是大鷹!」宋清婉開心的說,右手拇指和食指微曲,放在唇邊,吹出一聲長口哨。 大鷹聽見口哨聲,又盤旋了兩圈,慢慢的降落,停在宋清婉的手臂上。 大鷹體長大約有六十公分,展翅的話至少有一公尺,體重大約有兩公斤,這樣的身軀,竟然能輕巧的停在宋清婉纖細的手臂上,而且連袖子也不會抓破,這就不得不佩服小白馴禽的能力了。 大鷹伸出右腳,宋清婉解下繫在它腳上的竹筒,然後手一翻,一顆靈果出現在掌心,伸到大鷹喙邊,大鷹歡快的叫了一聲,叼了靈果,飛到一旁桃樹上享用了。 宋清婉打開竹筒抽出裡面捲成圓筒的小紙條,展開一看—— 不日將歸,等我。 「就這麼一句?」她有些錯愕,望向一旁的小白。「小白,他竟然就寫這麼一句話!」 「人都要回來了,還寫什麼信?」小白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宋清婉想想也是。「不過,小白,問你一個問題。」 「主人請問。」小白蹲坐在地上,抬起前爪抓了抓耳後。 「不日到底是哪一日啊,你知道嗎?」 小白身子一傾,差點趴了。 宋清婉哈哈一笑,她當然知道不日的意思,但她就是覺得為什麼不直接寫歸期,不日不日的,誰知道是哪一日啊! 「小姐,小姐!」桃林外傳來春蘭迭聲的呼喚。 宋清婉和小白回頭望去,就看見春蘭腳步匆匆的從林間小徑走了過來。 「小姐,前院大廳來了客人,大少爺和大少夫人請小姐過去。」春蘭順了氣之後,才趕緊道。 老爺和夫人日前陪著三少爺到都城去了。 「知道是什麼客人嗎?」宋清婉心下疑惑,一般上門的客人,很少會讓她出面待客的。 「聽傳話的墨書說,是兩位看起來很貴氣威風的人,而且抬了好多華麗的箱子上門呢!」春蘭眼底有些興奮,心裡猜想著,也許是有人上門提親下聘了。 宋清婉低頭和小白對望一眼,難道…… 「主人,看來不日指的是今日呢!」小白透過神識說。 「既然如此,咱們就過去瞧瞧吧!」宋清婉轉身,方邁出兩步,便看見小徑那端出現的身影,下意識的停下腳步,怔怔的看著那雖一身風塵僕僕,卻依然難掩其俊逸超凡的男子。 看著他揮手讓春蘭退下,看著他邁著強健的步伐一步一步似踩在她心上般走來,終於,在她面前站定。 他低頭專注的望著她,深邃的眸中盈滿了思念和柔情,反映出她的身影,然後,那好看的薄唇微啟,用醇厚又迷人的嗓音道:「婉兒,我回來了。」 宋家婉姊兒終於訂親了,對像還是鎮南王世子! 這兩個消息在五月的時候,繼宋志禮連中六元,返鄉祭祖熱鬧過又趕回都城後,在周邊十里八鄉傳得沸沸揚揚。 現在村人們見面打招呼,第一句話就是—— 「你知道嗎?宋家婉姊兒和鎮南王世子訂親了!」 初始的訝異、震驚,到後來才知曉,原來,鎮南王世子就是當初來宋家借住了一陣子的那個遠親。 原來,當時世子爺就已經看上了婉姊兒,但是礙於山神所示,婉姊兒不宜過早成親,所以才會等到現在。 就在整個金州都因為這件事而熱鬧時,遠在都城的鎮南王府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繼王妃顧氏坐在椅上,畫著精緻妝容的臉表情有些陰沉,使得原本貌美的她,容色瞬間減了三分,但此時她根本無心理會。 「閻向恆和那個農家女訂親了?!」她簡直不敢置信,那兩父子竟然沒有通知她一聲,就這樣把親事定了下來,而且還是那樣低下的身份,他們父子到底將她放在何處?!就算她是繼室,仍舊是鎮南王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不說聽取她的意見什麼的,他們甚至連告知一聲都沒有,這麼大的事直接越過她,她往後還有什麼臉面在外面交際? 她是巴不得閻向恆不好,世子妃的家世竟然是如此低賤,往後被當成笑話是必然的,若是以往,她也能樂見其成,反正閻向恆不好,她就好了,但是如今不同了,那個農家女可不是普通的農家女。 從得知幾位皇子親眼見識天罰,便不敢再有任何行動後,她就知道她也不能再有什麼動作了,尤其是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之外,其它幾位成年皇子,都在前年同一日在各自的府邸中,晴天朗朗之下,遭受了雷劈。 是實實在在的被雷劈中,屋頂被轟了一個大洞,皇子被劈得全身焦黑,不過並無大礙,只是燒光了全身上下的毛髮,黑了皮膚,除此之外沒受什麼傷害,喔,除了心靈。 一個皇子出事,或許還能尋個借口含糊過去,可是四個皇子同一日都受到這種待遇,那就不是能糊弄過去的了。 此事發生都是在皇子各自的府邸,消息封鎖得緊,並沒有傳到百姓耳裡,只是皇家自個兒清楚,這四個皇子為何遭雷劈,至此,原本對天罰一事已經稍微淡忘,野心重新復甦,打算改弦易轍利用美男計,以感情為籌碼,擄獲天祐之女芳心的皇子們終是徹底死了心。 出了這種事,皇家哪還有人敢出手?就算得此女者真能得天下,那也得有命在。 老天護著的人,就算是皇上,也是不敢動的。 如今,宋家龍鳳胎中,兒子連中六元,舉國皆知,女兒是天祐之女,有聖獸護持,就算出身農戶,也已經比她們這些世家貴女們更加高貴,這樣的女子,怎能便宜了閻向恆?! 揮手讓報信的下人退下,現在她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原本,她也是一個懷春姑娘,雖然出生五大世家之一,但是因為是嫡支幼女,所以頗受寵愛,除了該學習的,倒沒有像姊姊們那般受到嚴格的約束和教導。 她第一次見到閻冠文,是在皇上初登基那年的除夕國宴上,當時只有八歲的她,見那人劍眉星目,英姿勃發,儀表不凡,就這麼記在了心上,可惜當時她還太小,不到婚配的年齡,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與長公主成親。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對閻冠文的執著越深,一邊因他的專情心生嚮往,相對的對於長公主的妒嫉也就越深,每當看見兩人恩愛相處的樣子,她的心就如刀割般,受著妒嫉啃噬,有段時間,她根本不願意參加任何宴會,最後是抵不住想見他的慾望,又開始跟著娘親參加每個可能見到他的聚會。 當他們成親三年長公主依然無所出時,她心中是竊喜的,偶爾在一些宴會中,看見每當有人提及孩子,長公主的臉色就變得黯然時,她別提有多高興了,她知道自己的心態不對,但她克制不住。 誰想才沒多久,竟然就傳出長公主懷孕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她消沉了好久,直到長公主順利生下一個男嬰,洗三那天,她看見閻冠文一臉滿足的笑親自抱著兒子,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的心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