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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馥梅    


  褚神醫遵從用藥指示,萬分慎重的用薄刃切下四分之一的解毒丹喂鎮南王服下,不到十息的時間,眼前的景象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得瞠大了眼。

  只見鎮南王身上冒出許多又腥又臭的黑汗,下一瞬間,所有人退避三舍,就連對研究醫藥非常執著的褚神醫都只比其它人多堅持五息不到,也跟著退了。

  一刻鐘後,房裡突然傳來鎮南王閻冠文的怒吼,「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朕的鎮南王無恙了。」厲景陽終於放下心來,語氣輕鬆甚至還帶著笑意。「來人!還不進去伺候鎮南王梳洗。」

  之後,花費了將近一個時辰,閻冠文才終於洗刷乾淨,眾人轉移陣地,來到王府的外書房。

  厲景陽將閻向恆的信遞給閻冠文,閻冠文看過之後,也是一陣感歎,褚神醫則拿著四分之三的回春丹去救那幾個重傷的護衛。

  「這應該是聖獸白虎王的後代吧。」閻冠文眼神發光的看著坐在桌上的小白。

  「嗯,天賦神通是一樣的,根據記載,靈獸都是利用血脈傳承,所以這應該就是聖獸白虎王的後代無疑。」厲景陽點頭,望向閻冠文瘦削了許多的模樣,沉重地開口,「關於這次的事,你自己心裡可有底?」

  「我中毒,恆兒被截殺,此事怕是預謀已久,我身邊有對方的人,不管是安插的釘子,還是被收買,這人得先揪出來。」閻冠文語氣淡漠,神態也鎮定得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般。「全祿。」

  「奴才在。」全祿恭恭敬敬的上前跪地。「王爺,除了奴才之外,當天有機會碰到那個食盒或其中那盤冰心蘭糕點的,奴才都派人將他們看押起來,這是兩次審問的結果,請王爺過目。」說完,他雙手高高捧起一迭口供紀錄。

  「拿過來。還不起來,都一把年紀了,還跪著幹麼。」閻冠文對全祿揮揮手。

  這奴才跟著他三十幾年了,他們可以說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懷疑誰都不可能懷疑全祿。

  「謝王爺。」全祿眼角濕潤,連忙爬了起來,將供紙遞到他手中。

  自從知道王爺中的毒連褚神醫也無能為力時,他就打算好了,等審出了結果,抓到了兇手,揪出幕後主使後交給皇上處置,他就要陪著王爺去了,到地下他還要繼續伺候王爺,沒想到這世間真的有奇跡,聖獸不僅救了遇難的世子,還送來了仙丹解了王爺的毒,他真的、真的……太高興了!

  「沒用的東西,哭什麼,不都已經沒事了嗎?」閻冠文抬腳輕輕踢了一下全祿。

  「呵呵……奴才是開心……開心……」全祿紅著眼,趕緊抹了抹眼睛,不敢讓眼淚掉下來,皇上在呢,這是大不敬。

  「就你們主僕情深。」厲景陽嘀咕。

  「皇上,奴才對您忠心耿耿的。」在一旁伺候的全壽趕緊表示忠心,他是皇帝的貼身內侍,亦是總管太監。

  全壽和全祿、全福是同期進宮,三個人湊成了福祿壽,入宮不到三個月,全祿巧合救了當時和老鎮南王一起入宮面聖,卻在御花圔落水的鎮南王,當時鎮南王仍是世子,便向皇上討了全祿冋鎮南王府,成了世子的貼身大太監,可以說一步登天。他和全福後來之所以能在宮裡好好的活下來,其中全祿的關照之情佔了大半。

  畢竟當時他們都只是剛入宮,沒有根基,最底層的小太監,宮裡哪一天不死個一兩個呢!全福後來是伺候皇太后的,待皇太后薨了,皇上依照皇太后的遺願,讓全福出宮榮養。

  「哈哈!你們三個福祿壽都是好的,朕知道。」

  閻冠文笑了笑,翻看手上的供狀,表情也沒什麼變化,似乎早有預料般,看完便順手交給皇上,笑道:「牙齒咬得真緊,撬不開呢。」

  「最有嫌疑的就是顧氏了。」厲景陽眼眸微瞇,透著幾分危險意味。「一看到聖獸出現她就嚇暈了,此後應該會消停,只是目前沒有確切的證據,沒辦法……」

  「她一個內宅婦人,哪來的門路拿到「虛無」這種奇毒?又哪來的人手安排遠在千里之外的截殺行動?無非是動用了家族的力量,眼下世家關係盤根錯節,牽牽扯扯的都有親戚關係,顧氏也是有幾個疼愛她、手裡還掌權的長輩。」閻冠文又豈會聽不出皇上語氣中的無奈,若無證據確鑿,那些千年世家大族恐怕難以心服,到時候又是麻煩,所以他和皇上都知道,暫時只能這樣了。

  「這些世家,果真是盛世毒瘤!」厲景陽惱恨。「我可不相信這是顧氏的主意,她最多只會向恆兒下手,你死了她一點好處也沒有。我已經讓龍衛全力去查了,總要查出一個首尾!將你們父子倆都弄死,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目的又是什麼?難道他們想把手伸到西南?圖的是兵權還是關防,你覺得呢?」

  閻冠文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看來皇上這會兒是氣得連自稱朕都忘了,不過他可是把這笑給忍住,聳聳肩道:「不知道。」

  他無所謂的反應讓厲景陽一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為他急白了頭髮,他竟然敷衍的給他一句不知道,還聳肩,也聳得太瀟灑了吧!

  「反正,那個顧氏你注意一下,就算有聖獸震懾,也難保她不會故態復萌。」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你要朕如何放心,這次要不是恆兒福星高照,你們父子倆都被一鍋端了!」厲景陽怒道。

  「呵!皇上這是在責怪我嘍?當初我說沒必要娶什麼繼妃,是誰硬要我娶的?」閻冠文冷笑反問。

  「你不娶繼妃,朕就要落人門實,你聽聽他們都說些什麼?沒道理長公主仙去那麼多年,還不許鎮南王迎娶繼妃,是朕不許你娶的嗎?!」

  「旁人與我何干?明知道是顧家人挖的坑,你偏偏自己跳進去,要我說,那些人就是太閒了,閒到管起本王的後院內宅來了。」

  小白聽著他們囉哩囉唆的,好似完全忘了該寫回信,它還等著他們回信,它才能回去啊,不然它要怎麼交代?於是它不耐煩的一爪拍在閻冠文閱後放在桌上的信,引來了兩人的注意。

  「聖獸這是……」閻冠文不解的望向厲景陽。

  「朕怎麼知道?朕又不會獸語。」厲景陽沒好氣的回道。

  小白吼了他們一聲,爪子在閻向恆信上寫說要回信的地方拍了拍。

  「是信上說了什麼嗎?」閻冠文見狀猜測道:「我看看……喔!對了,恆兒說要回信,聖獸在等回信呢!原來聖獸還識字啊……」

  驚歎完聖獸的靈性,閻冠文也不耽擱,立即研墨提筆寫信,寫好之後吹乾了墨,將回信放進布囊裡綁妥,交給小白。

  小白叼起布囊,毫不留戀的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兩人眼前。

  這一手震得兩人再次呆愣了好半晌,才面面相覷,須臾便欣慰的笑開來。

  「聖獸再次出現,是不是表示朕這個皇帝做得還算不錯?」厲景陽突然低喃。

  「您是個英明的皇帝,無庸置疑。」閻冠文笑道。

  顧氏才剛清醒過來,馬上又想到那頭聖獸,眼底閃過一抹恐懼,翻身而起,喚了人進來。

  顧氏的一等大丫鬟倚秀和倚春進門,伺候顧氏梳洗,一邊道:「王妃,太好了,您終於醒了。」

  「我昏了多久了?」顧氏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美麗的容顏,明明她如此絕色,勝過長公主千百倍,為何他就是不看她一眼?若不是、若不是他如此無情,她又何必……她閉了閉眼,事已至此,再想什麼已是多餘。

  「回王妃,有兩個時辰了,太醫來過,說您是受到驚嚇,這些日子又勞心勞力的,開了一帖安神補氣的方子,奴婢已經熬好了,現在在灶上溫著,馬上替王妃端來。」倚秀恭敬地回道。

  「不必了。」顧氏揮揮手,那種藥不喝也罷。「王爺呢?我之前看見聖獸出現,王爺是不是……」

  「回王妃,王爺已經無恙了,這真是天大的喜事,聖獸果然是大燕的瑞獸,一出現就把王爺給救回來了。」倚春說道。

  顧氏閉上眼,掩住了眼底的不甘。

  「現下王爺和皇上在外書房,除了近身的內侍之外,書房外有御林軍把守,不許任何人靠近。」倚秀輕聲補充道:「那些被看押起來的下人,全總管審「幾次,沒有審出結果。」

  她和倚春不同,雖然都是大丫鬟,但她是顧氏真正的心腹,她知道顧氏做了什麼,其中有大部分還都是經由她傳的話。

  王爺的身邊很難插釘子,那個釘子也是他們費了幾年的時間佈署,才能插得這般不著痕跡,若是這次被拔了,恐怕再也沒機會。

  「連聖獸的出現也沒讓他們招供嗎?」顧氏徐徐的問。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倚秀說。

  顧氏沉默了,聖獸在大燕百姓心中是多麼神聖她如何不知,現在沒有招供,不代表之後不會,難道那根釘子真的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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