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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媄娮    


  「我怕你的身體受不了。」若不是枕巾上還殘留著她昨晚因疼痛而留下的淚水,甚至床褥上還暈著她初經人事的紅花點點,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狠狠貫穿她。

  接到男人深眸遞出的戰帖,柳絮杏眼梢勾了勾,唇角微揚地回嘴,「我看你是怕體力不……」話語未落,她本就潤紅微腫的小嘴被薄唇封緘,火灼般的呼吸噴灑在她身體的每一寸,極致癲狂的饗宴開席……

  自從夏晏非與柳絮杏打破對峙的樊籬後,溫馨平和的氛圍也隨之悄悄翩然降臨在音堡裡。

  堡中的僕役發現他們的大當家,臉上一向嚴謹緊繃的線條變得柔和許多,總是緊抿的唇角也微微揚起淺弧,這對一心盼望他們的主子能早日結婚生子,過「正常人」生活的耿、荻、大總管三人來說,心中湧起的欣慰與感觸可是筆墨難以形容的。

  三個老人躲在花牆一隅,看著夏晏非牽著柳絮杏的手,往水琴樓的方向走,俟那雙儷影漸遠,耿、萩兩位管事,不約而同的一左一右、一摟一抱的將頭分別掛在大總管的左右側肩膀上。

  「嗚嗚嗚,咱們盼了好久,終於盼到主子開竅,懂得情為何物了。」耿管事老眼含淚,濡濕了大總管左肩。

  「可不是嘛!老堡主生前心心唸唸、叨叨絮絮的,便是希望兩位少主能捨棄會斷欲絕情的無敵大爛招,現下事情已經完成一半了,只盼柳姑娘能再加把勁,幫少主生個大胖小子,徹底打開少主內心的桎梏,這樣也好早日讓老堡主在天之靈得以瞑目。」萩管事想起老主子,不由得涕淚縱橫,將大總管胸前衣襟給弄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看起來有些嗯心。

  大總管低頭覷了眼胸前「慘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再狠瞪著掛在他身上的兩顆頭顱,他雙臂一振,左右開弓將兩人給震開,不耐的嗓音說明他的忍耐已到極限,「你們兩個給我莊重點,都一把年紀了,還哭哭啼啼的像個老頑童,能看嗎?」

  「嗚嗚嗚!感動也不行嗎?」耿管事一臉委屈,本想拉著荻管事一塊湊熱鬧,遠遠卻見輪值站哨的門下弟子直衝而來,三位管事連忙整衣襟、正面色,擺出端莊形象。

  第7章(2)

  「稟三位管事,堡外有一行來自西域的訪客,說要求見大當家。」

  「西域?」大總管沉聲問。

  「對!他們說是來自巴……」門下弟子頓了下,蹙眉回想適才謹記在腦海裡的拗口地名,不確定地開口,「嗯……,好像是巴拉松。」

  「巴拉松?」耿管事復喃了遍,覺得這名字念起怪詭異的。

  「管他是什麼松?還不快隨我去見大當家。」二當家前往的地方,不就是西域的荒漠嗎?想來該是捎來消息了,荻管事朝大總管福了個禮,便領著那位弟子往水琴樓去。

  而萩管事前腳才走,鳴松居那兒又來人找耿管事,緊接著是大總管被拖去看帳本,再來……

  珠兒喜孜孜的穿廳過堂,欲往水琴樓而去,身後緊跟著另一名神情看起來有些焦慮不安的青稚少年,兩人來到聽說三位管事聚集的花牆邊,左右張望下卻沒見著人,珠兒連想也沒想,就準備依自個兒的意思直接去找柳絮杏。

  青稚少年一把撈住珠兒的手臂,口氣裡有些遲疑,「珠兒,大當家交待過,任何陌生人要想進入堡內,都必須先通報耿、荻或是大總管三人之一知情,所以我不能讓你先去私稟你家小姐。」身為音堡的首席弟子,就必須更加遵守堡內的規炬,即便會因此惹惱心上人,他仍堅守本分。

  「哲儒,你別死腦筋了好不好?那個人說是我家老爺派他來給我家小姐報訊的,所以他是自己人啦!」珠兒心眼兒直,適才陪著哲儒站哨聊天,剛巧就遇上要找小姐報訊的人,即便那人面生的緊,可是一聽到有老爺的消息,珠兒也顧不得什麼規定,滿心只想將這個好消息轉達給柳絮杏知道。

  「珠兒,你說他是自己人,所以你見過他羅?」哲儒被珠兒亂無章法的說詞給攪得頭都痛了。

  不想再被攔著,珠兒扭動手臂,撥開哲儒的手,嘴裡隨口敷衍著:「對啦!他說他是老爺的人嘛!」

  又是他說——哲儒只覺額際太陽穴抽動了下,還來不及再往下說,便見珠兒飛也似的跑開了。

  從早上醒來開始,柳絮杏就覺得胃不舒服。

  老覺得胃悶悶的,連早膳也吃不下,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卻在見到前來敲她房門的夏晏非時,一掃而空。

  她喜歡他凝睇著自己的深情目光,喜歡他的眸心裡,滿滿地只有她一個人,更喜歡陪著他一塊兒上琴理課、看帳本、練琴,偶爾他倆還會一道上逐香園,在那接近杳無人跡的天地裡,或焚香彈琴,或煮茶品茗,甚至有時候什麼都不做,隨意席地坐在鋪滿花辦的園子裡,聊聊過去、現在與未來,然後聊著聊著,乾柴不小心引動烈火,又再一個不小心,兩人便在逐香園裡過了一夜又一夜。

  對了,忘了說!

  又為了「方便」他倆能隨時上逐香園聊天,體貼的夏晏非還特意為了柳絮杏,在那裡蓋了間專屬他倆的小苑,對此柳絮杏還真不知該稱讚他想得周到,還是該為自己一再的情不自禁,外加對他身體的難以自持迷戀而反省。

  總之,她就喜歡他陪在身邊的感覺。

  如同往日般,夏晏非早起敲她的房門,接她一塊兒為門下弟子授課,但也許是早膳沒吃的關係,柳絮杏因為老覺得反胃,夏晏非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將課程草草結束,牽著她一同回到水琴樓,送她回主房歇息,並吩咐下人請大夫為她診脈,在等待大夫的空檔,他抽空先回書齋,便得到荻管事捎來堡外有訪客的消息。

  移步至前廳見客,在與巴桑族傳信使及隨行口譯漢商寒暄客套過後,隨即當場揭開封蠟的信箋看信。

  尚未細讀信中內容,但見整篇筆墨字跡工整娟秀,竟是出於一位遠在西域荒漠,未曾聽聞的小國首領王后之手,他就由衷佩服不已。

  不過,最令他詫異的是,除了若雷石有譜之外,晏武竟然還被遴選為那位首領王后的男妻,信中種種看來恍若不實之境,在拾眼看著站在他眼前,一行紅髮褐眼、身材魁梧的異族人士,他知道信中所言皆不假。

  緩緩地將信收妥,夏晏非朝巴桑族傳信使與隨行口譯漢商頷首致意。

  「煩請轉告貴族首領王后,對於家弟能得首領王后垂青,夏某謹致上祝福之意,但盼家弟在貴族私事暫了,能返家一敘。」轉頭又對緊侍在側的荻管事交待。「萩管事,準備一下,幫我先替傳信使接風洗塵,另請大總管替我準備回禮,我梢後會到。」他心裡懸念著柳絮杏的身體,再加上既要出席宴會,他也想帶著她。

  基於多年的主僕默契,萩管事十分識趣的點頭照辦,卻沒料到親往水琴樓主房找人的夏晏非,卻會撲了個空。

  夏晏非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找不著伊人身影,難以言喻的忐忑漫上胸口。

  她——去了哪裡?

  第8章(1)

  柳絮杏失蹤了?

  非但是她,連平常緊跟在她身邊的珠兒,也一併人間蒸發,音堡到處也見不著兩人身影,為此夏晏非著實對未盡到職責的哲儒嚴斥了一番。

  但是罵歸罵,看到一個情竇初開的青稚少年,尚不擔心將受到何種處分,反而是心慌意亂的,害怕心上人有個閃失,而像個瘋子似的在音堡內外尋找佳人,夏晏非在心裡暗歎一聲,不忍再苛責。

  夏晏非立於逐香園憑高眺望,沉思梢早哲儒說過的那些話。

  「那人說他是柳葉山莊莊主派來的人,說是要捎口訊給柳姑娘。」犯錯的哲儒,頭垂得低低的,臉上滿是懊悔。

  「你怎麼能確定對方身份真偽?」夏晏非以矜淡的口吻問。

  「因為珠兒說,那個人說他是自己人。」好拗口的一句話。

  蹙眉傾思,「那個人說的?」然後你就信?

  「……嗯。」聽出語意裡的毛病,本來就抬不起頭的哲儒,這下頭垂得更低。

  「那珠兒跑去通報後,你沒跟上?」

  「沒有,因為珠兒跑得太急,再加上我臨時被叫去幹別的活,所以……」下面的話,哲儒再也說不下去。

  抬眼望著漸沉的天色,夏晏非即便內心焦慮,卻仍沉穩的沒有慌了心緒。

  暗付,柳絮杏在音堡的消息,除了柳葉山莊的余口可能知曉外,按理也只有目前下落不明,卻仍關切著柳絮杏安危動向的柳晨遠知道,可是要說柳晨遠派人來訪愛女,卻訪到不見人影,這也未免說不過去。

  不過好在是珠兒向柳絮杏通報有訪,那麼她理該陪在永遠搞不清楚方向的柳絮杏身邊才對,這樣一來,至少他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除非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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