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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媄娮    


  見他死要面子不服輸的模樣,柳絮杏抿著幾乎要竊笑出聲的小嘴,將雙手往身後一背,朝他仰了仰可愛秀美的下頷道:「你說不會就不會,我說會就會,咱們各有各的自信,不過最後的結果,還是我說的對。」

  「你——」她那過分自信的笑容,與她身後那片開得笑意盈盈的杏花,越看越覺得兩相烘托之下,她更顯嬌美。

  內心某處不曾動搖的意念,微微鬆動了。

  瞇眼瞪著她的那抹笑,想要逃的感覺再次湧現,他咬緊牙根悶悶地丟了句,「你愛待在這逐香園多久都隨你!我要離開了。」話說完,他隨即轉身將紫木琴放回琴匣、斜背上身,然後當真毫不猶豫地施展輕功,將她給獨自拋下。

  美眸眨了眨,雖然對他有些孩子氣的彆扭行徑不滿,但她不急著反擊,因為現在最重要的是,將眼前的美景看個過癮。

  等到滿足後,她循著原路想爬下山,不過纖足才剛懸蕩在崖邊,下一秒就感覺頸後衣裳被用力扯住,整個人穩穩當當的貼著溫熱堅硬的胸膛,然後被平安地送到地面上了。

  看著男人抿著僵直的唇線,不發一語的扭頭就走,柳絮杏的唇畔瞬間漾出美麗的笑花。

  大總管真是個好人吶!

  他所傳授的幾招應付夏晏非那外冷內熱性子的招數,現下這般看來,還真是實用啊!

  第6章(1)

  「唉!」無聊地趴在窗台前,重重地歎著氣,柳絮杏都數不清這是今日以來,她歎的第幾口氣,感覺在她呼吸張口之間,沉重的氛圍已讓她身體所有的活力都消失殆盡。

  也不能怪她如此喪志,實在是任何一個正常人,在經過連續十多天當跟屁蟲,對方卻完全不理會她,再加上旁人指指點點稱她是倒貼的笨蛋後,她再也沒有勇氣繼續賴在那個人的身邊了。

  但會有這樣的結果,也是她咎由自取。

  唉!

  柳絮杏將臉埋在雙掌間,後悔不已。

  打從逐香園那日,她無意間激起了夏晏非的勝負心,他像是鐵了心要閉鎖心房,不再讓情緒受到太大的波動,不管她做什麼事,說什麼甜言蜜語,都無法再撼動夏晏非一絲一毫。

  即便她仍是如往常那般纏他、黏他,可是他的態度始終保持冷冷淡淡的,甚至還帶點不太明顯的敵意,那態度擺明在說——我的無心琴訣不是隨便練練的,你以為你能贏得了賭約嗎?那就來試試吧!

  看他這般改變,柳絮杏不禁懊惱自己何以要貪口舌之快,這下子兩人關係陷入僵局,而不知不覺間,他們的賭約也已進行了近三個月之久,如果剩下的日子,她不能突破僵局再進一步,不但會輸了賭約,賠了面子,就連感情也丟了,而且爹的下落,還有柳葉山莊的血仇,這些也會一併賠上……

  想到這裡,她不禁覺得對在柳葉山莊枉死的家僕們虧欠甚多。

  都已經什麼時候了?她還不拿出非常手段,還在這裡跟夏晏非瞎磨蹭,這樣怎麼對得起他們?

  思緒走到這兒,她又想起大總管前些時候,除了對她傳授幾招應對夏晏非的法子外,還說了些令她心暖的話。

  「你爹的下落,大當家一直有派人在注意,如果有消息,他會告訴你的。」大總管非常好心的將她心頭懸掛著的大事,一語解破。

  「真的嗎?可是……他上回卻說他只管確認人平安,不再查下去了。」

  「傻孩子,你當真也同外邊那些人一樣,認定大當家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嗎?如果他真是那樣的人,何以咱們堡內上上下下皆對他心悅臣服?」想當年他剛接下堡主之位時,才不過年僅十八呢!一個青澀未脫的孩子,要不是有過人的長處,如何讓音堡百餘眾信服?

  「嗯,我知道了。」柳絮杏眼眉彎彎,將大總管的話放進心裡琢磨半晌,便知箇中奧妙。

  那個夏晏非啊!只對關心在意的人付出真心,即便拙於言詞,甚至個性有些冰冷彆扭,卻無礙他藏在胸腔下那顆溫暖善良的心。

  這麼想著,心思漸明,她支著腮幫子,繼續苦思應對之法,不遠處花牆下珠兒與另一名喚丫丫的丫鬟的鬼祟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遠遠地看著她們躲在花牆下,依稀好像看見丫丫塞了什麼東西給珠兒,兩個丫頭就在那兒咭咭竊笑,那表情曖昧得緊,基於滿滿的好奇心,柳絮杏躡手躡腳的靠近了她們,想聽聽她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好玩的事兒。

  「嘻!珠兒,這東西可是我娘在我出嫁時,給我的壓箱底,看了這個啊!包準你什麼不懂的也能全弄懂。」

  縮在造景大石後偷聽的柳絮杏,聽到丫丫說她已出嫁,不由得訝異地挑了挑眉,真沒想到看起來年紀跟她差不多的丫丫,竟然已經嫁做人婦!

  耳邊傳來唏噓的翻書頁聲,「哇!這些姿勢看得人好害羞喔!」珠兒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因為手裡翻著的春宮圖畫本實在太刺激、太火辣了啦!

  「害羞什麼啊?你也十三、四歲了吧?想我當年在你這年紀時,已經蹦出個孩子了!」丫丫說起這話時,嗓音透出得意。

  「丫丫姊!你好厲害喔!」珠兒由衷地崇拜。

  「哼哼!要不是看在你嘴巴甜,我才懶得理你呢!你說你喜歡那位習琴的首席弟子是吧?告訴你,在咱們音堡只要是學琴的弟子,都會被迫練那什麼鬼禁慾的心法,你說他待你總是冷淡得緊對不對?不怕!丫丫姊這裡有終極法寶,包你能輕易擄獲冰山男的心。」

  此話一出,柳絮杏的心兒促緊了下,連忙屏息傾聽。

  丫丫自懷裡掏出一個淡藍色瓷瓶,脆嗓裡揉著好物分享的喜悅,「嘿嘿!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叫銷魂散,別看不起這江湖裡下三濫的招數,這玩意兒可是能讓任何一個武林高手都投降的好物,包他們欲仙欲死,乖乖的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

  「這……這樣好嗎?」如果事後男人不認帳,那她怎麼辦?

  聞言,丫丫白了珠兒一眼,沒好氣的將遞藥瓶的手抽回,嘴裡嘟嚷了句,「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要算了。」說著,丫丫就準備將藥給兜回懷裡,未料這時一條人影很快地自假山後跳了出來,又以鵠子翻身的俐落身段,翻進矮小花牆內,在丫丫與珠兒還來不及看清來人是誰時,柳絮杏已動作精準的將丫丫手上的銷魂散給飛快截了去。

  「別忙,既然珠兒不知是寶,就改送我如何?」同她們兩人一般,柳絮杏也蹲在花牆下,將藥瓶捧在掌心,雙目晶燦的像是真撿到什麼大寶藏似的。

  「呃……柳………柳姑娘?」丫丫瞠大了雙目,不敢相信會有人從旁覬覦她的銷魂散,而且那表情看起來還那麼的……色慾翻騰!

  「小小小小姐?」珠兒驚到差點掉了下巴,表情充滿不敢置信,身為音堡未來的當家主母,有必要拿那種東西殘害棟樑嗎?

  不理會被她舉止給嚇呆的兩人,柳絮杏手裡緊攥著藥瓶,一雙美目透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感覺……有點不對勁。

  夏晏非坐在書齋的長案後,看著被批閱注記過的帳本,還有想起這幾日上課堂時,那過分順利的情況,心裡總覺得這中間好像少了點什麼。

  一種全身上下都不對勁的感覺,令他一向不起波瀾的俊容,透出少有的茫然。許久,當他將目光放到這幾個月來柳絮杏平常慣坐的空位時,他終於發現,原來今天她又沒出現了。

  她怎麼了嗎?

  這個念頭驀地竄出,夏晏非扯緊眉心,猛地打住不想。

  打從逐香園那次事件後,他便下定決心要將柳絮杏屏除於心房之外,不想再受她所影響。

  除了按照賭約任由她跟著、纏著,他將她當成是顆會動的冬瓜,沒感覺、沒反應,隨她如何玩鬧,不理她就是不理她。

  這麼多天來,他親眼瞧見她在說了好幾個時辰的話,卻換不到他任何一丁點反應後,委屈的癟嘴模樣,但冷硬的心思,也未曾梢減半分,直到這些天身邊突然變得安靜,他才開始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不過耳邊變清淨了,總歸是好事,他這麼說服自己,耳邊聽得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盈盈而來,他抬眼看著經過窗邊的剪影,他輕歎口氣,早知道她沒有這麼容易放棄。

  隨手自案上再抽了一本帳冊,他低頭審視,狀似不在意,實則從她推開房門,腳跨過門檻的那刻起,他的神思無不在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是我親手煎煮的加味補元益氣湯,你嘗嘗看。」柳絮杏手裡捧著托盤,絲毫不在意夏晏非的冷淡。

  「……」夏晏非裝死當沒聽見,可是柳絮杏卻將托盤放在案上後,見他沒有抬頭的意思,她瞇眼凝覷了他半晌,故意移步走到他身旁,彎下身子在他耳邊輕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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