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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陽光晴子 「我才不會那樣對她呢。」杜詠雙大叫。 但朱彤卻一楞,竟不知要用什麼話駁斥,反而讓氣沖沖的杜詠雙拉著走人。 不過,當鄔曦恩對莫柳心相對大方的言行態度傳進朱塵劭耳裡時,他就是感到很不舒服。 當晚,她過來伺候他洗澡,一直到替他換好藥、包紮妥當,他始終沒有說半句話,她就覺得不對勁,他似乎在生氣? 「怎麼都不說話,哪裡不舒服?還是我為夫君把個脈?」她在他身邊坐下,作勢要拉他的手。 「不用了。」他沒好氣的撇撇嘴,胸口一股悶火燒了好幾個時辰,不吐不快,他將下午聽聞的事同她說了,不過只是陳述。 他想說什麼?她處置失當,還是始終無法制止他動不動就謾罵批評的皇妹?但這個男人似乎沒有打算把話挑明了說,她也只能猜測,「我不想當個善妒的妻子,日後,夫君三妻四妾……」 「前提是我沒有剋死你,才有日後的三妻四妾。」他嗤聲嘲弄。 「我想夫君已苦盡甘來,無須擔心。」她真的這麼相信,老天爺讓她重生,卻安排與他結為夫妻,一定有正面的理由。 「因為你?」 「不一定是因為我,但在我眼中,夫君絕對是個有福氣的男人,雖然我不明白前兩任妻子為何香消玉殞。」她說得真誠,朱塵劭相貌堂堂,是天子驕子,更有一個疼愛他至極的母后與信任他的兄長,絕非福薄之輩。 她也有自信,如今的她已脫胎換骨,不是過去自卑懦弱的女子,更有能力可以為丈夫承擔更多的生命難題。 「外面傳言都是因為我殺戮太重,鬼魂索命,別說你不曾聽聞,慧吟是孩子,更不懂向別人隱瞞她曾見鬼的事。」 「就是因為慧吟是個孩子,所以她可能只是看到了她以為像是鬼魂的東西,也許是一床白被單,我不知道,但我是眼見為憑的人。」她一臉認真,「再者,夫君率兵征戰,為了保家衛國不得不殺戮,但也嚴令追逐敵軍時,絕不侵擾老弱婦孺,有所為、有所不為,已心懷仁慈,沒有理由那些戰死冤魂會來索命,更甭提我的命格還是國師欽點,可以為夫君破煞解厄之人。」 「所以,你認為我不會再克妻了,莫柳心甚至是杜詠雙,你都已做好準備要跟她們同事一夫?所以,對她們住進或出入府中也無異議?」他愈說口氣愈冷凝。 「夫君生氣了?事實上,夫君是一家之主,既沒有禁止莫姑娘、杜姑娘在家裡進出,我若干涉,便是不尊重夫君,也顯得小家子氣……」 「算了,你去做你的事吧。」他聽不下去了,理性也提醒著自己,他沒有資格跟她發脾氣,但該死的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她如此大方寬容,可以想見日後就算他有多名妻妾環繞,他都不必擔心會像皇兄一樣有後宮爭風吃醋的麻煩事發生。 鄔曦恩謹守正室的分際,懂禮儀、重風範,有大家閨秀應有的氣度,他氣什麼,又悶什麼?他該開心不是? 可見鬼了,他不但該死的沒有,還很想去拍某人的脖子用力的搖一搖,大聲質問,為什麼她不能多在乎他一點?! 第10章(1) 隨著時序進入三月,延安城的景致也開始改變,樹枝上的積雪已融,染上綠意,花飛蝶舞,百花齊放,不過幾座較高的山上是終年積雪不退,但在半山腰上已有飛泉瀑布飛灘而下,遠望過去,成了一幅極美的山水畫。 在這段時間,朱塵劭內服外敷,幾個美人兒輪番熬補湯,再加上鄔曦恩這個大夫的細心,依傷勢變化給予不同藥物,他腹側上的傷己好,但肩上的箭傷因為某人就是在傷口好不容易結癡之後就練功、外出辦事樣樣來,搞得傷口又裂又流血,因此尚未復原。 至於帶傷能否做夫妻之間親密的那件事兒,應該無礙,不過,這對夫妻卻仍分房睡,似乎是習慣成自然惹的禍,再加上男的事多,上床時間不定,女的臉皮薄,不敢粘著丈夫,更不敢主動搬進臥房,因為那似乎是在明示某人該盡丈夫的責任跟義務。 於是,兩人明明是新婚夫妻,卻持續分房睡。 朱彤跟杜詠雙是樂見事情如此發展的,卻也不會笨到拿這件事來調侃或諷刺鄔曦恩,她可不是個弱者,萬一刺激了她,主動爬上床,這可不是好事。 所以,這件敏感的事就變得很詭異,就在許多人能說卻不說、不能說的又沒有膽子提起的狀況下,竟然就一直維持這樣微妙的平衡,好像原本就是如此了。 但妻子沒有亦步亦趨、沒有晚上陪睡,朱塵劭並沒有比較清靜。 朱彤、杜詠雙老粘著他,但朱彤是在替好友製造機會,常常隨便找個借口就離開,讓兩人獨處。 他卻完全無感,讓杜詠雙總是氣到淚漣漣的走人,但下一次她又是笑咪咪的粘著他撒嬌,並有意無意的暗示,時間似乎差不多了,可以再多一名妻妾。 他真的覺得夠了!這些女人的存在更顯現出某人的沉靜有多麼討人喜愛。 看著又賴在身邊的杜詠雙,他的耐心已用盡,「我此生絕不會為任何女子費心,女子青春有限,別再將時間耗在我身上。」 她一臉驚慌害怕,「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以前你從不會這樣說話的。」 對,以前他是對女人無感,但現在不同了,在重新審視後,他發現就連莫柳心也談不上是知心人,她只是一個陪伴他、在他生理有需求時能發洩的對象,如此而已,紅粉知己這事兒根本是弄錯了。 杜詠雙看著他如此淡漠,連回應都懶,又氣又恨,「怎麼不說話?是彤兒口中那個又聾又瞎又沒膽的人亂說了什麼嗎?」 他黑眸候地一瞇,「對曦恩、我的妻子,客氣一點,我若再聽到你或彤兒對她說任何不敬的話,不用她下逐客令,我下!」不客氣的丟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事實上,他昨晚也派人去了怡情樓告知莫柳心,他傷勢已復原得差不多了,不須常常過來關心,傷勢既好,他也有許多事待辦、有許多人要見,待在俞品園的時間便不多,要她不必再掛心,還奉上萬兩黃金,足以讓她為自己贖身了。 他相信,在風塵歷練多年的她一定懂得他的用意,他們之間結束了,她會難過,但他從不曾給過她承諾。 眼中冒火的他正好看到田晉從前方迎面走來,「不是去找慧吟了?」 「是啊,她在前面的庭園裡,只是杜詠雙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放過你?不粘在你身邊一個時辰,她哪捨得走。」他是因為看到她又出來,才加快腳步溜的好不好! 朱塵劭撇撇嘴,將他跟她之間的對話說了,田晉還真是意外,因為杜詠雙能糾纏好友這麼久,是因為好友無感,要把時間耗在他身上也是她的事,所以一向很淡定,不對,有變化! 「她聽到你說此生絕不會為一個女人費心,應該心碎了吧?」他笑問。 朱塵劭不願再接續這個話題,「慧吟最近常來俞品園玩了,這是好事。」 田晉只能配合,「是,因為她很喜歡曦恩,只是還是來勿勿、去匆勿,她還是怕鬼……」說到這裡,他好奇的問,「曦恩從沒問過鬼的事?」 朱塵劭搖頭,「沒有,不過她曾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那也是她的命,她看來很豁達,這些鬼怪之言,她聽聽便過,自然不會拿來煩我。」 兩人邊說邊移往前方庭園,就聽見田慧吟以清脆的嗓音問著,「曦恩姊姊,我的護身符你有一直戴在身上嗎?不然鬼來找你就慘了」 「當然,所以我一直都平平安安的,謝謝你。」 沒想到這個善解人意的賢妻,還是個騙子呢! 天氣轉暖,每晚她伺候他梳洗時,不得不脫去外衣,僅留中衣,可他卻不曾見過她身上掛著什麼護身符。 不過,從上回莫柳心的藥湯到這次回慧吟的護身符,他發現她頗會說一些善意的謊言。 田吟慧先看到兩人,一拐一拐的快走到哥哥面前,笑嘻嘻的道了聲「哥」,再看向朱塵劭時,雙頰更是浮現興奮的酡紅,「朱大哥,我來找曦恩姊姊,可是她說一會兒就要出去了,所以我得走了。」 他隨即看著鄔曦恩,「你要出去?」他有些意外,沒有聽她說過。 她點點頭,表情有點不自在,自從上回跟他因莫柳心及杜詠雙隨意在府中來去的事有那麼一點點的言語小磨擦後,她總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又拉大了一些,雖然事後一切如昔、相敬如賓。 她看向田慧吟,「就讓兩位大哥陪陪你,我跟小夏、小朵得去準備一下。」 「不要,我要回去,曦恩姊姊不在,護身符就不在,鬼就會來了。」她害怕的說完,也不管哥哥或朱塵劭,拉著小青就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