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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一句近乎命令的指責讓趙春泥微顰眉宇,她一睨氣勢凌人的雲雪湘,再瞧瞧氣呼呼的朱心池,暗自苦笑,輕吁一聲。 「拾蘭,你有瞧見誰將石片放入你鞋中嗎?」總要有證據,單憑臆測定不了罪。 知曉她的為難,有意息事寧人,溫拾蘭澀然地一搖頭,「石片藏在鞋墊下頭,剛一穿上不覺有異,等跳高再落地時全身的重量集中在腳尖,鋒利的尖角穿透鞋墊,這才傷了我的腳。」 雲雪湘是對她有所不滿,常藉機嘲弄兩句,但不表示是雲雪湘所為,能近她身的人不在少數,每個都有嫌疑。 「這是件無頭公案,縱使想查也無從查起。」趙春泥輕歎口氣。她不是無知孩童,明白此事的難處。「春泥姊姊別放在心上,這事我也有疏忽,沒先查看軟鞋是否妥當。大夥兒都是一起在皇上前獻藝的好姊妹,計較太多反而是我量小了,就當是硌了腳,休息幾日便無恙了。」 「嗯,有容乃大,還是你心地良善,沒想過把這件事鬧大。」沒枉費她疼她一場,自幼當親妹妹照顧。趙春泥鬆了口氣,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溫拾蘭願意不計較並不代表別人甘於平靜,不鬧上一鬧的雲雪湘又舊話重提,不給人安寧。 「她傷了腳不能再帶人,且誰知道會不會成為殘廢,司樂的缺額哪能少一人,趁這時候推選一人吧!」 她眸光一掃,透露著——拿了我銀子的人趕緊跳出來,不然我會一一索回,沒有偷不著雞反蝕一把米的道理。 正當大家猶豫著該不該聲援時,看不慣她張揚行徑的朱心池又發話了。「好呀!你直接向皇上陳情好了,蘭的司樂是皇上金口定下的,只要皇上點頭,蘭的司樂之職隨時可以解除。」 一提到皇上,當下鴉雀無聲,再無異議。 「蘭,你的腳還在流血,我扶你到太醫署上藥。」哼!仗勢欺人誰不會,她爹官居二品,她是名門出身的官家千金,擺擺架子有什麼難。 「不用了啦!心池,小傷而已,自個兒抹點藥就沒事了。」她真的不認為該大驚小怪,雖然疼得讓人紅了眼眶。 「不行,要太醫看過才算數,千萬不要如某人的願。」朱心池十分堅持,攙扶起腳傷難行的好友。 雲雪湘又在那冷嘲熱諷,「不就是流幾滴血嘛!有必要喳喳呼呼嗎?太醫平時也是很忙的,哪有空閒看這種小傷,你就別費事了。」最好是好不了,一輩子跛足。 她有些後悔沒在石片上抹毒,毒性攻心就不必救了,一具楠木棺材送出宮,省得她看了就討厭。 「雪瘋子,讓開,好狗不擋路,別逼我說出更難聽的話。」 有恃無恐的雲雪湘半步不移,硬是擋路不讓行。「朱心池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司樂司不是閒雜人等能進進出出的地方,你爹的官再大能大得過太子嗎? 少在我面前張狂。」 「你……」 說太子,太子就到,就在兩人快要吵起來的時候,被皇后念得心煩的沈元嶸走往御花園散步,不意走到六局門口,順勢進來。 「一群人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嫌宮裡司禮管得不夠嚴嗎?回頭我讓管事太監罰你們二十大板。」 再吵就通通治罪,打死了再換批新人。 一見太子來了,雲雪湘眉開眼笑的扭著細腰走過去。「奴婢見過太子,太子萬安。」 「起來吧!」他看也不看一眼,大步地越過。 「太子,我是湘兒,您不記得了嗎?那日在景陽宮前,太子對我恩寵有加。」 她快步地追上去,媚眼如絲,軟語酥人。 「喔!是你呀!」他停下腳多看了一眼,明媚模樣勾起他午後的偷歡時光,但……僅僅於此,視線停駐在另一道婀娜身影上。「你這是怎麼回事,是拐了足嗎?」他伸手就要去扶她。「太子殿下請自重,奴婢無礙。」溫拾蘭用未傷的一足撐住身子重量,閃身避開太子的碰觸。 見她明顯的迴避,沈元嶸不快地冷下臉。「本宮倒忘了你有喬翊那小子護著,難怪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太子殿下言重了,世子爺不過看奴婢有趣才逗弄幾回,絕非特意看重。」 她最不想招惹的就是喜怒無常的太子,他凡事都想與喬翊一爭高下。 「是嗎?那本宮納你為妾,召你侍寢如何?」當他有名分的女人是她莫大的福分,榮寵一時。 聽到太子要召寢旁人,還是她的死對頭,雲雪湘眸中閃過一絲惱恨,隨即嬌媚地展顏一笑。「那我呢?殿下,你可別把我落下。」 軟玉溫香投懷送抱,徹底滿足了沈元嶸高高在上的大男人心態。「當然少不了你,牡丹嬌艷,海棠清媚,本宮兩個都要。」 你要得起嗎?溫拾蘭在心裡腹誹,暗想脫身之道。 「太子爺的心真大,可是您莫忘了世子爺說過的話,未經他的允許敢碰他的人,下回就不只是遮羞布了,他會讓您全身光溜溜地吊在城門口,讓過往百姓瞻仰。」她可是受到囑咐,不能讓太子碰蘭一根寒毛。 第3章(2) 太子前幾年迎娶表妹季如妍為太子妃,同年納側妃元氏和陳氏,及四名采女。 但是這幾名女子美則美矣卻過於死板,不懂情趣卻又故作高傲,仗著是皇后娘家送來的人便不可一世,對服侍的宮女太監動輒打罵,還管到他哪日該宿於哪人床榻,急於有孕好專寵東宮。 他被她們鬧得心浮氣躁,眼不見為淨的避走他處,正在曲橋上與領了新裁舞衣的溫拾蘭相遇,他一瞧見她清妍模樣便動了色心,強拉至假山後欲行雲雨之歡。 但是他沒得手,溫拾蘭拚了命的反抗,逃了。 此事本來是隱秘的、見不得人的醜事,受辱的小姑娘也絕口不提,以免惹來禍端,幸好清白之身未失,哭了一夜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太子卻自個兒找死,未能如願竟大張旗鼓的找人,這事傳呀傳至喬翊耳裡,他當天衝進皇宮把太子揍成豬頭,又剝光他的衣物高吊東宮宮門,未了不傷了宮女姊姊們的眼,扯下一塊布幔包住他下身,這才保留一絲絲顏面,沒真讓人看個精光。 皇后因此大怒要嚴辦,不過皇上不以為意地揮揮手,只說孩子們玩鬧,無傷大雅,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 從此以後太子是怕了世子爺的無賴,即使他才是皇上的親兒,但是一見到無理可講的喬翊,難免如老鼠遇到貓般畏縮,唯恐他又發起狠胡亂揮拳。 被揭瘡疤、臉色變得鐵青的沈元嶸憤恨地瞪著對他不敬的女子,一言不發地走開。 去了太醫署一趟,溫拾蘭和朱心池回到她的居所。 皇宮裡有一處專供伶人休憩的居所,佔地約七畝,足以容納幾百人,以集中管理方式不許擅自出宮,除非有要緊事,但得先稟告司主,司主再通報尚儀局,重重上報方可外出。 沒有品級的伶人是十到十五人住一間房,女史以上可以獨自一間房,而八品掌樂配有兩名宮女服侍,正七品典樂是四名,而司樂則有八名,以此類推。 不過溫拾蘭擁有「特權」,在世子爺的護航下得以帶上四名自家的丫鬟,家生子的忠心無話可說,一顆心全在主子身上,就連主子和閨蜜說兩句悄悄話,也會先備好瓜果糕點再悄然退下,守在門口不讓旁人靠近。 雖然另有幾名宮女是上頭配下來的,但是只能待在外間,做些漿洗、打雜的活兒,一般是不入內室,以免不同心成了別人眼線,反而惹出禍事來。 「寧可得罪君子不開罪小人,太子是頭狼,他背後下幾個絆子就夠我們吃不消,你幹麼還要提起世子爺,把他的舊恨新仇全勾起來。」官家兒女怎麼跟皇室鬥,豈不是自尋死路。 溫拾蘭對惹惱了太子殿下感到不安,皇宮內院是他的家,要是一時起了惡念尋人晦氣,她們想逃也無處可逃,成了甕中鱉,手到擒來。 「太子不狠,狠的是皇后和國丈,他們才是做大事的人,太子不過是他們推出來累積勢力的名目,實則一點用處也沒有。」朱心池滿臉不屑,朝廷大事當閒話說。 「這話你是打哪聽來的,千萬不能被第三人聽見,要謹防隔牆有耳,讓人聽了去可是要殺頭的。」溫拾蘭一臉驚色,連忙看看左右有無窺探的人影。 卻見好友漫不經心地咬著雪棗,口齒含糊。「我爹和大哥在書房說得起勁,不巧被我偷聽到。」 「心心,聽了也別外傳,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大作文章,你、我兩家可遭大難了,小則罷官,重則滿門抄斬。」一想到人頭落地的血腥樣,她不禁打個寒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