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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綠光    


  她心頭一窒,臉紅似血。

  完蛋了,被撞見了、被撞見了!她一定會被當成失德蕩婦,天都亮了還纏著哥哥不放!閻夕央恨不得乾脆拿被子把自己給悶死算了。

  門外的厲風行震懾得說不出話,雖然他什麼都沒看見,但光是瞧見爺還赤裸著上身,他就猜得到昨晚發生什麼事。

  他身旁的東方盡也愣得說不出話,因為他看見了。不經意的一瞥,儘管爺的動作迅速,他還是看見了夕央左背上的胎記。

  桃花狀的粉色胎記,印在她如羊脂玉般的美背上頭,盛開的花瓣極盡妖冶,讓他心頭泛起不安,像是有什麼正在他腦袋裡慢慢成形,卻一時還抓不準。

  「東方,你在發什麼呆?爺在問你話!」厲風行側眼瞪著震愕不已的夥伴,驀地瞇眼。「傻這麼久,你該不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吧?」

  當時東方盡走在前頭,負責關門的也是他,天曉得他是不是看見了夕央……

  「你是不是——」

  「閉嘴!你那顆腦袋就只裝得進那些?」東方盡壓低嗓罵著,收整氣息,隨即朝著房內歉聲道:「爺,崔爺想見你。」

  房內的閻占夜思量一番。「他在哪?」

  「在桃花的小宅。」

  半個時辰後,閻占夜帶著閻夕央來到桃花小宅。

  東方盡一路上若有所思,可瞥見厲風行擋著他的視線,不讓他打量閻夕央的模樣,不禁好氣又好笑。

  「世伯,許久不見。」進入小宅廳裡,閻占夜牽著閻夕央向坐在主位上的長者問好。

  雙鬢已白的崔世激動起身打量著他,想要上前,但似乎礙於什麼而不敢輕舉妄動,反倒是閻占夜主動上前。

  「世伯,多謝你替我拿到了房置圖。」

  「不、不,那是我該做的。」他面有愧意地垂顏。「以桃花劫為由退了婚約,確實是為你好,但我無法對閻門伸出援手,我——」

  「世伯,這位是我的妻子。」閻占夜打斷了他,牽著閻夕央來到跟前,轉移他的注意力。「夕央,這位是桃花的爹,叫世伯。」

  他話一出口,閻夕央和東方盡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兩人眸色不同,一個笑顏展露,一個心思黯沉。

  「世伯。」她甜聲叫人。

  「你娶妻了?」崔世沒看向她,而是驚詫地直睇著他,心想當年術士說的話八成是胡謅一通。關於閻夕央的事,他已經聽女兒說過,知道她是在商船上讓閻占夜給撿到的。

  「尚未,缺個長輩主婚。」他意有所指地輕笑。

  崔世看向閻夕央。「缺長輩主婚?這小姑娘的雙親……」看清她的臉,他突地頓住,再也說不出話,像是沒了呼吸,眼睛都看得發直了,讓一旁的崔桃花用力地推了又推。

  「爹,早跟你說過夕央長得極艷,你也不能看成這樣子啊,身為長輩,你這樣子……」

  「丫頭,你在胡說什麼?你以為我是瞧她的美色給瞧直了眼?」他沒好氣地瞪了女兒一眼。

  「不然呢?」崔桃花細瞧。還好爹的眼神還算是光明磊落,否則就怕添了點遐思,就會被佔夜給直接埋了。

  「她長得好像二十年前的京城花魁,幾乎是一模一樣。」

  「啥?」

  「那樣的絕色,見過的人是絕對忘不了的。」崔世注視著閻夕央,但是純粹欣賞,並無意淫之意。

  「桃花,你忘了嗎?那時我還高價買下一幅她的畫像,讓你娘給燒了呢。」

  「啊……難怪我老覺得在哪見過夕央,原來是這樣。」崔桃花低吟,跟著打量起她。

  面對崔氏父女的目光,閻夕央渾身不對勁,可是卻下意識想要知道更多。

  「傳聞,京城花魁洛仙生下了一女,難不成就是你?」崔世問:「洛仙在十二年前離開京城。時間上極為吻合呢。」

  閻夕央只能苦笑連連。「抱歉,我不記得了。」可是洛仙這個名字……和八王爺錯喚她時的名字一模一樣。

  「是呀,聽說你沒了記憶,這下子可就沒法子驗證了——」崔世扼腕。

  「世伯,那一點都不重要。」閻占夜淡淡打斷他,大手緊握住閻夕央微熱的小手,垂眼看向她。「夕央,你在意嗎?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猶豫了一下,她抬眼笑。「就算我想知道也沒線索呀。」

  他濃眉微揚,覺得她在拐彎抹角要線索。隨即,便聽見崔世接著說:「也許可以到城東的煙雨閣走走,聽說那兒還存放著一幅洛仙的畫像,而現在的鴇娘,是洛仙以往的好姐妹。」

  聞言,她扯著閻占夜的手,撒嬌道:  「哥哥,我可以去嗎?」如果,洛仙真是她的娘,如果,八王爺說的事是真,如果可以從洛仙的好姐妹裡問出十二年前洛仙的去處,如果一切都吻合……那麼,八王爺必定是殺害占夜哥哥雙親的兇手!

  用過午膳之後,一行人兩輛馬車朝城東而去。

  天氣烏沉,陽光盡斂,街上刮起幾陣冷熱夾雜的風,閻占夜將心上人環在懷裡避風,眼見暗黑天色更加灰暗,怕是要降下大雨了。

  「夕央,別待太久,像要下雨了。」

  「嗯,我知道。」閻夕央被他輕柔地抱下馬車。站在一幢五層樓高的屋宇前,正前方掛著「煙雨閣」三字的漆金匾額,簷角掛著大紅燈籠。

  「我進去探探。」崔世走在前頭。

  閻占夜站在迎風處替懷中人擋著風,東方盡和厲風行習慣性地退在幾步外,四人皆沒瞧見街角一輛華美馬車停下,裡頭的人掀開了轎簾,冷眼審視他們後,招來外頭的護衛交代了幾句。

  一會,崔世從煙雨閣走出,後頭跟了個笑得和氣的女子,看似已有些年歲,但風韻猶存。

  「世侄,這位是煙雨閣的鴇娘青嵐。」

  「喲,好俊的爺,不知這位俊爺找我有……」名喚青嵐的鴇娘話未盡,餘光瞥見他身旁的閻夕央,神色倏地愀變,驀地向前一步,激動低喊,  「洛仙?」

  「……真有這麼像?」閻夕央不禁苦笑。

  「你……伊人?」青嵐想要輕觸她的頰,閻占夜長臂立即橫過擋住。

  「伊人?」她輕問。「那是我的名字?」

  「你……不記得我了嗎?你可是伊人?洛仙呢?」

  「我不記得了。」今兒個她並非來尋根的,她知道不管她到底是誰,占夜哥哥都不在乎,那她又有什麼好在乎?她來,只是想確定一件事。

  「你——」

  「到裡頭談吧。」

  青嵐頓了下,揚起笑,招呼眾人進煙雨閣,不入大廳,反而轉上迴廊。通往姑娘的私房小院。就在長廊盡頭,她打開了一扇門,門開正面,便是一張如簾般的巨幅嘶像。

  畫中女子有張絕世莢蓉笑靨,艷如牡丹,韻似青蓮,噙笑嬌而不傲,眸媚而不野,相當炯亮有神。

  閻夕央怔立著,腦中陣陣轟鳴,踉蹌了下腳步。

  「夕央?」閻占夜就站在她身後,托直她的身子。

  「我沒事。」她搖搖頭笑,臉色卻異樣蒼白。

  「進來吧。」青嵐招呼著他們在畫前圓桌坐下。「這裡是洛仙的房,十二年來我動也沒動過.那髮梳還躺在她離去時的妝台上,絲被也是當年她親手折好的。」

  她說著,水眸纏繞著思念。

  「請問……洛仙是在十二年前離開煙雨閣的?你可知道她要去哪?」閻夕央輕問。

  青嵐睇著她,眸色很溫柔。「姑娘,你後背上頭可有桃花胎記?」

  她攢著秀眉,正不知道怎麼回答,便聽身旁的男人代答,「有。」

  話一出口,青嵐笑得激動,崔世卻變了臉,而靜觀其變的東方盡則是緩緩閉上眼,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哥哥……」閻夕央羞紅的俏顏羞如三月桃花。

  幹嗎回答得這麼快?這麼一說,大伙不都知道他倆袒裎相見了?

  「洛仙有個女兒,名喚伊人,左背上有個桃花胎記,若你有,便是伊人。」青嵐細細審視著她。

  「從小,你就像同你娘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在這煙雨閣裡,我這個嵐姨抱過你最多次,以前你多愛撒嬌呀,又愛哭。老要人哄。」

  閻夕央垂下臉,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真的是她說的伊人了。她真的很愛撒嬌又愛哭。

  「你怎會都不記得了?」青嵐不禁又問。

  她隨即將自己如何在商船上被救的事告知她,就盼她能多說出一些線索。

  青嵐聽得一愣一愣的。「……那麼,洛仙呢?」

  「我不知道。」

  閻占夜垂眼回想當初,那時他巡過所有角落,沒瞧見船上有其他人或……屍。可夕央的娘如果還在船上,怎會不見她?

  「十二年前,她為了躲避八王爺的糾纏,決定離開京城下江南,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青嵐臉色異樣慘白,身子不斷地發著顫。

  「八王爺的糾纏?」閻夕央瞇起水眸。「難不成是他下的手?」

  青嵐頓了下,有些害怕地轉變語氣,「不、不可能的,八王爺深愛洛仙。他不可能對她下毒手,不可能的,你千萬別冤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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