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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攸齊 忽然貼近的氣息讓她反應慢了幾秒才開口:「在想那兩件命案。」她看著那碗麵,問:「吃飽了?」 「沒,只是剛剛覺得有點熱。」說著,起身脫了外套。 「人在室內,又喝熱湯,一定熱的。」她動作再自然不過,接了他外套,掛上一旁衣帽架。 她筆記隨手擱下,周師頤拿過,細細看著。 李偉生,吳宗奇,死因大量失血,胸、下體遭切除,疑遭性侵或死前有過性行為,深夜遇害,座車尚未尋獲,胃裡驗出鎮定劑。 許朝翔,現任議員,李、吳兩人的僱主,高中同學。 三人共通點:性好漁色,愛流連酒店,或找傳播妹助性。 章孟藜回座時,見他看得專注,有些不好意思。「周檢,那個我隨便寫寫的,你還是不要看了吧。」真怕被他嘲笑她的分析毫無幫助。 他抬首看她時,卻道:「有想出什麼沒有?」 看他神色正經,應不是又在逗著她耍,她歎口氣,說:「沒有啊,只是覺得如果兇手不是變態,就是跟這兩個死者有仇。」 他點頭。「兇案往往離不開情和財,這兩件案子目前暫排除財殺;至於感情這部分,也沒有更多證據顯示這兩人和誰有感情糾葛,那麼,剩下的就是仇殺。」 「有什麼動機可以讓兇手連殺兩個?」 「我不知道。」他靠向椅背。這兩件案子不管怎麼看,都不像隨機或臨時起意,預謀殺人偵辦起來才是難。「唯一能肯定的是,許朝翔在態度上是心虛的。」 「他一定有什麼秘密。」 「還是要等他到案說明,才會有進展。」 「會來嗎?」 「他畢竟是議員,應該不會想被拘提。」說罷,舉筷吃著剩下的面。 看他一口接一口,心裡湧出一種未曾有過的滿足感,即使那只是一碗泡麵。好像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女生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為了情人為了丈夫,學 著做菜的心情了。原來,就是她現在的……她一愣,睜大眼看他,數秒後,忽然脹紅了臉,她低首瞪著筆記本。所以說,自己真的喜歡上人家了? 「剛才好像聽見你要收什麼包裹是不是?」周師頤擱下筷子,喝了幾口湯仍未聽見她聲音,側眼看她,只見她一張臉快埋進筆記本,他好奇湊近,問:「想到什麼新線索嗎?」 她顫了下,只捏緊本子,垂著眼說:「沒有啦。你、你吃完了嗎?」 「吃完了。」她古怪的反應令他多瞧了她幾眼,目光就這麼停留在她漫著紅暈的臉頰……臉紅?為什麼? 章孟藜扔下筆記本,起身端走碗筷。「我拿去洗,桌上那些草莓是你要的。」 「你說這全是你家裡種的?」他揀了一顆較小的草莓。 他畏酸,一向不愛這類帶酸的水果,卻莫名其妙要她留給他,他何時也這麼無聊幼稚了? 「對啊,好吃嗎?」她沒看他,擠了點洗碗精。 他淺嘗一口,意外口中甜美的滋味。「這麼甜!」 「很甜對不對?大家都這樣說。」她有些得意,翹著嘴巴說:「當初我爸說要用優酪乳製成有機肥料時,我爺爺罵他蠢蛋,沒想到種出來的草莓真的特別甜。我媽剛剛就是打電話來跟我說,一個跟我同村的國中同學去摘了我家的草莓,做了一個生日蛋糕要給我,他把蛋糕拿去我家,我媽用黑貓寄過來這裡,讓我明天留意黑貓先生。」 「你今天生日?」 「後天。他今天早上拿蛋糕去我家,我媽覺得那是人家送我的,應該讓我自己收下,所以馬上就寄過來了。」 「你同學真有心。」他又揀了顆放嘴裡,想著,她會希望有人幫她過生日嗎? 「我媽也說他很有心。這幾年都記得我生日不說,今年還親自用了我們家的草莓做了一個蛋糕給我。他很厲害,手很巧,比我這個女生還巧。」 比女生還巧?他默了幾秒,徐聲問:「你那同學是男的?」 「對啊,就因為是男的,才覺得他特別厲害。他讀餐飲的,畢業後自己研究西點蛋糕,在網路上試賣,想不到大受歡迎,還建立出好口碑,現在在家自己接單自己做西點和蛋糕,生意很好,我這次回家聽我媽說,訂單排到明年了。」 「能夠讓一個男生特地做生日蛋糕給你,可見你們交情深厚。」他再揀了顆草莓……這顆這麼酸? 「因為同村啊。他爺爺奶奶跟我爺爺奶奶是很好的朋友,我跟他從小就玩在一塊,雖然他爺爺奶奶不在了,不過我們兩家還是常有聯繫。」不知想起什麼,她抿唇笑一下。「他爺爺奶奶對我很好,以前常常說讓我長大嫁過去呢。」 「這年代可不流行指腹為婚這種事,自由戀愛才能找到適合的對象。」他平聲說著,面上瞧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她納悶他的話,說:「我跟他沒什麼指腹為婚這種事啊,他有女朋友了。」 「是嗎?」他又揀了顆草莓,往嘴裡一塞,好甜。 他手翻著她的筆記,隨口問:「他親手做生日蛋糕給你,不怕他女友誤會?」 她哈哈兩聲。「才不會。他女朋友是我大學死黨,當初是靠我幫忙,他才追到我死黨的,現在生日烤個蛋糕給我,也合情合理嘛。」 原來那個烤蛋糕的男人對她沒意思……周師頤忽然起身,道:「晚了,謝謝你的面,我先走了。」拿了公事包,行至門口。 「外套!」她抓了他的外套,遞了過去。他穿上,兩手翻整著衣領,動作很斯文;外表天使,內心惡魔,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吧。她瞄瞄他,問:「周檢,你這麼怕冷,要不要我借你一件大衣?」 他回身,目光定定落在她面上。「你乾脆借我棉被,讓我裹著回去。」 「可以啊。」她大笑。「我被單是粉紅色的,你敢裹著走出去,我也不介意。」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穿上鞋。「走了。」 章孟藜看著他的背影,他突回首,她愣一下。 「怎麼了嗎?東西忘了帶?」 「不是。」靜了幾秒,他緩緩開口:「後天晚上,一起吃飯吧。」 周師頤沒猜錯,許朝翔出面接受訊問,比較意外的是,他是只身前往警局報到,身旁未有律師陪同;想來已做好萬全準備,才能如此從容。 「今天是有兩起命案,要問你問題。」周師頤平聲開口。警局偵訊室,他與蘇隊長坐在許朝翔對面,兩人身旁分別坐著章孟藜和另名偵查佐,負責記錄。 「我知道。不過他們出事那兩天的行蹤我無法交代,因為時間太久了,我實在想不起來那兩晚我跟誰在一起。我知道你們的偵辦程序,前兩次通知未到是因為根本不關我事,我認為我不需要對這兩件事做什麼說明,想不到你們連傳票也寄來,我不出來澄清一下,好像就要被你們認定是心虛,所以我今日主動到案向檢警兩方說明。」許朝翔眼白較眼黑多,看人時透著幾分邪氣。 許是年紀輕輕選上議員,父親是立委又是縣長候選人,說起話來派頭十足,該說不知天高地厚,或是該用不可一世來形容這個議員?章孟藜瞄了他一眼,只覺這人非善類,或者該說,政客都一樣的嘴臉? 「許議員,請你說明一下你與這兩人的關係。」周師頤低首看著今早新送上的新事證。通聯紀錄,又查到了事發後,李、吳兩家與許朝翔互有連繫。 「你們不是查到了嗎?兩個都是我高中同學,我跟他們交情不錯,後來我把底下的一些事業交給他們管理。」 「那麼,李偉生和吳宗奇兩人的交情應該也很好。」 「當然啊。」 周師頤與蘇隊長互看一眼,蘇隊長問:「那為什麼他們兩家人說他們不熟?」 「很奇怪嗎?他們的交情不需要對家人交代吧?再說,這是他們兩家之間的事,跟我什麼關係?我怎麼會知道他們為什麼不熟?」 撇清、推托,完全可以預料。周師頤微揚唇,一抹諷笑。「許議員,兩起命案後,你分別與他們家人都有電話聯絡,你們聊什麼?」 「聊什麼?」許朝翔揚聲道:「我的同學,幫我管理事業,他們遇上那種事,我不該向他們家人表達關切嗎?」 周師頤點頭。「那麼,他們主動聯繫你又是為什麼?」 「保險啊。我是個很有良心的僱主啦,不管是Pub、釣蝦場,還是餐廳,我都幫我的員工保團險和意外險,他們問一下保險的事很正常吧。」許朝翔瞠瞪大眼珠子。 「唉唷,檢察官大人、警官大人,你們不會因為這樣就懷疑我故意設計這兩起命案然後詐保吧?」 周師頤微側過臉,快速看過螢幕上的筆錄內容,確定她跟得上進度,才接著開口:「議員,你說案發這兩晚,你忘了你和誰在一起,你身邊秘書總會安排每日行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