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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簡薰    


  若是她沒死,姊姊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回到清風堂,那麼磊哥哥便要孤寂一生一世了。

  她輕輕在皇甫戎的衣袖上拽了一下,抬眸對他一笑,眼裡有未干的淚,但笑容卻是動人的。

  「走吧,我陪你回秦宮。」

  皇甫戎黑眸熠熠凝視著她。「當真?」他在她眼裡沒看到半分對清風堂的不捨。

  寄芙定定的瞅著他,認真的提出要求,「王爺,寄芙陪你走過秦宮,了卻你的心事後,換王爺隨寄芙回大燕,一生一世做真正的大燕人,從此把大秦這裡咱們愛的人也好,恨的人也罷,全擱在心底,不再提起。」

  皇甫戎深深的看著她,她已將他此刻心中所想都說出來了,他低首吮吻她的唇,微勾起」嘴角道:「答應你。」

  她仰著螓首望著他。「還有一事。」也不知為何,今日她就是想要向他撒嬌。

  他雲淡風輕的道:「說。」

  寄芙緩緩的笑道:「我還想要一個和以前那個一模一樣的藥箱子,寫著寄芙兩字的藥箱子。」

  皇甫戎笑意加深。「回京的路上,找間最好的鋪子給你做。」

  第二十五章  進入秦宮(1)

  秦京在天子腳下,本該是大秦朝最為繁華富庶之地,如今卻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而皇甫戎與寄芙從萬岳城到京城,一路的所見所聞也令他的眉心一直沒舒展過。

  他在位時,大秦百姓過的是何種日子,而如今大秦百姓又是過著何種日子?

  他是苛刑治世,他是專制,他是重功業勝於子民,但是他自問沒餓著他的子民,可如今呢?在大秦的國土上處處可見吃不飽的百姓,欺負老百姓的不是強盜,而是官兵,只要繳不出稅的就會被拉進大牢,家裡的財物還會被官兵堂而皇之的搜走,這不是要逼民反嗎?

  皇甫戎與寄芙披星戴月的回到秦京,立即上禮親王府要求見禮親王,但他們既沒有拜帖又是「閒雜人等」,別說要見禮親王一面了,就連門口都不能久留,守門的侍衛一直趕他們走,還說再不走,便要亂棒打出去。

  兩人正一籌莫展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了過來,車伕旁邊坐的正是小五兒。

  寄芙欣喜的喊道:「小五兒!」

  「寄姑娘!」小五兒忙叫車伕停下來,他跳了下來,大聲喊道:「公子!公子快看啊!」

  車簾子打了起來,一張溫潤的面孔出現在他們眼前。

  寄芙驚喜不已。「賀大哥!」

  「寄妹妹!」賀踏雪瞥見一旁的皇甫戎,看到兩人在一起,他心中著實鬆了口氣,連忙下了馬車,朝兩人走過去。

  寄芙也迎了上去。「賀大哥,你們怎麼還沒離開秦京?」

  小五兒壓低聲音道:「還不是被公主纏得沒法離開,就一直留到了現在,不然我們早回萬岳城了,聽說清風堂的祖師爺雲遊回來了,我們公子一直想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呢。」

  她雙眉一舒,笑道:「原來如此。」

  幸好賀踏雪被元香纏住了,否則他回萬岳城,肯定和他們遇上,他一定會要她展現醫術給鳳霄看,到時她可就說不清自己的醫術怎麼會和顧月磊如出一轍了。

  「沒規矩。」賀踏雪板著面孔,用折扇敲了小五兒腦門一記。「公主如何,是你一個下人該說的嗎?」

  小五兒揉著頭,依舊不怕死的說道:「寄姑娘瞧見沒?我們公子現在可寶貝公主了,小的連說一句都不成。」

  寄芙臉上笑意更深,看來無意間倒是促成了一樁良緣。

  賀踏雪不理會小五兒了,逕自說道:「你們一直沒來會合,我以為你們遭遇了不測,曾寫信託那小鎮上的朋友幫我打聽消息,可未曾聽說羽林軍有捉到什麼人,想著你們若平安無事,一定會到秦京來,便一直留下來了。」

  小五兒插嘴道:「禮親王好客熱情,留我們主僕住在府裡,公子平日沒事便上街給人義診,剛也是去義診回來。」

  皇甫戎可沒空來寒暄那一套,他雙眉緊鎖的道:「賀公子,我現在必須見見禮親王。」

  那語氣令小五兒心裡打了個突,不敢再多話了。

  賀踏雪點點頭。「王爺此刻應該還在府裡,你們先在這裡等等,我進去跟他說說,一定會讓他見你們。」

  寄芙這下放心了。「謝謝你了賀大哥。」

  皇甫戎看著賀踏雪,眼裡有深意,賀踏雪意會一笑。「黃兄別擔心,我知道怎麼說。」

  兩人在門外等了片刻,很快有個小廝來請他們進去。

  皇甫戎走得幾乎比那小廝還快,他曾來過禮親王府數次,這府邸還是他賜給禮親王的,自然是熟悉得緊。

  他們被請到偏廳,丫鬟進來奉了茶便退下,不一會兒,禮親王耶律懷進來了,兩人起身見禮。

  「兩位免禮。」耶律懷面帶笑容地說道:「本王已聽賀兄說了,黃兄與黃夫人是搭救元香之人,且是兄長民間的友人,不知有何事要見本王?若是有本王能幫忙之處,兩位儘管開口,不用客氣,本王一定盡力。」

  寄芙見耶律懷長相斯文,毫無王爺的架子,又十分平易近人,實在不像會做大事的人,便暗暗為皇甫戎的計劃擔心,耶律懷以為他們只是來討謝禮,若是知道皇甫戎在謀劃之事,不知會有多吃驚。

  「王爺,黃某有要事相告。」

  耶律懷意會,屏退了左右,寄芙不放心,又親自關上了門。

  尋常人若是如此,耶律懷一定起疑,但元香早與他細細說過這個叫黃戎的男子與他們兄長極為熟悉,而這叫寄芙的女子又是賀踏雪的義妹,在秦金邊境時待她極好,都是他可以信任的人,因此他便沒有對他們的舉動生疑了。

  他神色從容的問道:「黃兄要說的是?」他抿著茶,同時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皇甫戎,見他雖然滿身風霜,但目光炯炯有神,很是威嚴,定然不是等閒之輩,他也很好奇皇兄怎麼會有個民間至交,皇兄向來多疑,多疑之人,如何與人交心?

  「明人說不暗話,黃某就不拐彎抹角了。」皇甫戎臉色凝重。「黃某請王爺如實告知,為何秦京變得如此?黃某這一路從南到北,竟見到許多餓死的百姓,心中實在驚異。」

  耶律懷頗為意外,看來是他想多了,原來只是要問這個。

  他擱下了茶盞,緩緩道:「新帝執意施行重稅,不論眾大臣怎麼規勸,他都不聽,再有人想進言,他便囚禁異己,還設了個太極營,寵信宦官劉昶等人,讓他們身居要職,擅權跋扈,排斥正直大臣孟光、韓瑞等人,沒多久又派遣以劉昶之弟劉揚為首的大批宦官充任礦監稅使,到全國各地開礦征商,簡直是瘋狂掠奪,劉揚等拿著雞毛當令箭,以勘礦、開礦為名,廣搜民財,百姓怨聲載道。

  「且這還不夠,新帝又嫌棄皇宮不夠華麗,要在秦京造一座傾宮,耗費人力財力,又為了建皇莊掠奪百姓土地,只要有臣子諫阻,他便施以廷杖,時至今日,他還派兵到處搜尋元香的下落,還存著把元香送去金國和親的念頭,我只好把元香藏在府裡的密室,連府裡的下人都不知道,這幾日,他甚至在早朝時不可一世的說要開發運河、修築長城,下令造戰船,要征天下,要進攻鄰國……」說到這裡,耶律懷沉重的搖了搖頭,語氣低沉道:「百姓餓死只是個開頭,我大秦未來的命運會如何,誰也不知道。」

  皇甫戎努力壓住怒火,他銳利的目光落在耶律懷臉上,冷冷的道:「王爺,實不相瞞,先帝的遺詔在黃某之手。」

  「什麼?!」耶律懷當即大驚,瞪大了眼睛急急問道:「先帝的遺詔為何會在黃兄手中?」

  皇甫戎傲然道:「先帝英明神武,洞察機先,或許是預知了自己將遭遇不測,秦宮將動盪不安,大秦將水深火熱,便將遺詔交由黃某保管,黃某千里而來,便是為了將遺詔給王爺。」說完,他將詔書從懷中拿出來遞給他。

  空白詔書和玉璽是他在燕京時就找人訂製的,來到秦京之後便事先寫好。

  耶律懷接過遺詔,仔細閱讀後,顫聲道:「真是皇兄的筆跡……皇兄竟然傳位於我?」

  皇甫戎神色鄭重的道:「先帝說,王爺宅心仁厚,必能愛民如子,他相信王爺定能做得很好,必能當一個明君。」

  他知道耶律懷很難相信,因為前世他從沒誇讚過耶律懷一句,只訓斥過他心慈手軟,處事太過婦人之仁,難成大器。

  誰料,如今他竟只能將所有希冀都放在他身上,現在只求他能爭氣,不要再說什麼不爭皇位的喪氣話。

  能得敬重的皇兄誇獎,耶律懷忽然興起了萬丈雄心,有些急切的道:「可如今鎮王已登基,他有永平皇后證詞,說先帝的遺言是傳位給他,還有甘氏家族的支持,我雖有遺詔,卻是雙拳難敵四手,無法敵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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