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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左芸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厲眸凝睇著她。

  「那時經理的問話,我以為是隨口說說,所以才……才……」

  「所以說話可以不算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吸口氣,和他說話都要很費腦力,「我的意思是,我們雙方的認知不太一樣。」

  「你是說,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一廂情願?」他眼眸露出凶光。

  「是……」看見他靠近了一步,急忙改口,「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腦袋搖得有如搏浪鼓。

  「一聲不響的丟下男友,還跟其它男人相親,你真以為我不會跟你計較?」他一得知她離職的消息,立即打電話給她,卻發現號碼已停用;而趕到她居住的地方後,才聽警衛說她已搬回新竹。

  這女人完全截斷與他的聯繫,讓他極為生氣,他明白她是想要重新出發,但想到她的「重新」中並不包含他,這讓他心裡的惱意橫生,索性將手邊工作告一個段落,依著履歷表上的資料找到她父親,轉而來到這裡。

  「我不知道有和你交往啊……」她偷覷了他一眼,「曲經理,不然這樣好了,我誠心的向你道歉,你就不要跟小女子我計較了。」

  「所以你承認是有這件事了。」全然是談公事的口吻。

  「完全是誤會。」她陪著笑臉。

  「那你要如何補償我?」完全是生意人的精明。

  「我相信,曲經理已經明顯感受到我的歉意了。」看他面無表情,咳了兩聲,「那交往的事還算數嗎?」

  「你說呢?」他眼神不善的湊近她。

  「好……好吧!那曲經理,我們來談……談分手一事。」

  「分手?」他挑眉,這妮子現下還真有膽。

  「當然我不是覺得你不好,只是當初的決定太過匆促,而且哪有不熟的兩個人在交往的?」看他沒反應,她趕緊接續道:「我人在新竹,你在台北,我們兩人工作繁忙,這樣下去,分手也是遲早的事。」

  吞了吞口水,她決定豁出去了,「加上曲夫人,她也已經有內定的媳婦人選了,曲經理,我真覺得有時長輩的考慮是對的。」

  「說完了沒?」

  「說完了。」她不安的看著他。

  「那好,你也該盡盡女朋友的義務了。」語畢,扣住她的頭,不客氣的欺上她艷紅的唇瓣,索取身為男朋友該有的福利。

  第6章(1)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導致現在的情況?畢鈺兒疑惑的歪著頭,絞盡腦汁的思忖,曲經理從來都不是她考慮的交往人選,為什麼他會堅持要她當……當他的女朋友呢?

  他是中邪,抑或是神志不清?

  怎麼想都覺得好奇怪……

  看似正經八百的他竟然會用如此熱情的方式親她,還像啃骨頭般的,咬她的唇瓣。

  她不禁撫著唇,同時血液也淨往臉上衝。

  「你臉好紅。怎麼啦?」唐成恩懶懶的笑道。

  「沒……沒事。」低頭,擦著已被擦過八百遍的盤子。

  「沒……沒事才怪。」唐成恩學著她結巴的樣子。

  「唐成恩——」她惱吼著。

  「都已經中午了,曲大帥為什麼還不過來?」可惜,雖說朋友夫、不可戲,但身為花瓶就要有美化空間的職責,看來他沒有這點認知,得再教育。

  「他下午才會到。」

  「哦喔……臉又紅了喔!好甜蜜耶!」

  「閉嘴。」

  「看來我勢必也要到台北工作了。」唐成恩點頭,正經八百道:「畢鈺兒。」搭著她的肩膀,「幹得不錯。」

  「別鬧了!」

  「手機響了,你換鈴聲啦?」

  她的臉忍不住爆紅,那是曲宿昨天硬幫她設定的,拿起手機,直往廚房裡頭躲。「喂,有什……什麼事?」她心虛的遮著話筒,深怕被人聽見。

  「沒事不能打給你?」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傳來。

  「可以啊!」好不習慣這女朋友的身份,渾身彆扭,「只是我覺得……你以後少打給我比較好。」

  「為什麼?」電話另一端的曲宿,將背靠在皮椅背。

  「因為我怕你不方便。」她聽出他的不愉快,機警的換了個說詞。

  「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反倒是你的時間比較不一定。」曲宿頓了一下,「你以後打給我好了。」

  「我……我打給你?」

  「不想嗎?」

  「沒……沒這回事。」

  「要是沒接到你的來電,我會以為有事發生,也許就直接殺到新竹去找你。」他語氣平常的撂下威脅。

  「我一定會打電話給你的,就怕你嫌麻煩,還要抽空應付我的來電,呵呵呵……」她乾笑著。

  「店裡忙嗎?」

  「差不多。」

  「下午乖乖的待在店裡,不要亂跑。」

  「好,再見。」結束通話,畢鈺兒揮著手,努力的散熱。

  好丟臉,才跟他沒說兩句話,臉就紅成這樣,他倆真能成為男女朋友嗎?

  他是曲經理耶!

  而她居然已經跟那個嚴謹的曲經理交往了?!她真的要昏過去了。

  ***

  「鈺兒姑娘,五桌客人點的是石榴汁,不是蜂蜜綠。」唐成恩端回飲料,賞了一記白眼給她。

  「對不起。」

  「喏,拿去給你的阿娜答喝。」

  「唐成恩……」她撫著臉呻吟著。

  「臉又紅了,好純情喔!」她的大學同學怎麼如此可愛,自從曲大帥來到店裡後,她的好友言行舉止無不透露出她的羞澀。

  「無聊。」畢鈺兒惱紅著臉,接過飲料,走向曲宿的位置,放在他的桌上,

  「請你喝。」

  「我這裡有一杯了。」

  「你害的,所以你要負責。」很牽拖又霸道的口吻。

  「今天有空嗎?」

  「嗯。」

  「今天關店後,把時間留給我。」

  「為……為什麼?」

  曲宿斜睨一臉茫然的人兒,發覺她完全沒有身為女友的自覺。

  「約會。」淡淡的道。

  「哦∼∼」她感覺臉上淨是熱辣辣一片。

  「你不用害羞,就以平常心就行。」看她困窘的表情,明白她還不習慣他們的新關係。

  「才……才沒有。」她嘴硬道,只是約會而已,她才不會怕。

  「你去忙吧!」他忍不住抬手輕觸她紅通通的臉頰。

  「你……你你……」她大吃一驚,他怎麼可以這麼明目張膽的摸她?

  「快去工作吧!」他若無其事的將視線投入回電腦螢幕前。

  可惡!他分明是故意擾亂她,畢鈺兒氣呼呼的走回內場,瞄了一眼時間,距離關店還好久,他真要一直坐在這裡等她?

  畢鈺兒瞪著他,想用念力把他趕走,瞪得累了,整個人陷入沉思,幾分鐘後走回曲宿桌旁。「你……要不要四處走走?」

  「你要陪我嗎?」如果是,他可以考慮。

  「我得工作。」

  「那我待在這裡就行了。」他要讓她有他們正在交往中的自覺。

  「我是怕你無聊。」而且他人在此,嚴重的影響到她的工作情緒。

  「不會。」

  風鈴聲響起,她反射性轉過頭,來人正是上次的相親對象。

  「畢小姐,你好。」林語實也看到她了,靦腆的打招呼。

  「林先生,你好,請坐。」畢鈺兒要向前迎接,手卻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抓住。「你做什麼?」

  「沒事。」

  「那你還不放開。」她這樣會無法工作耶!

  「你留在這裡,唐小姐自然會去應付。」

  「你一直不讓我去,是在吃醋喔?」她說得順口,頓了幾秒,臉色又是通紅一片。

  「對。」他勾起嘴角,這女人的反應出奇的可愛。

  她倒抽一口氣,他怎麼大剌剌的就說出來了!

  「畢小姐,你生病了嗎?」林語實自己走過來。

  「她很好。」曲宿緊握著她的手,仍是不放。

  「其……其實是畢媽媽要我找時間過來坐坐,我也覺得這裡不錯。」他推推眼鏡,說得極為緩慢而誠懇。

  「真是太感謝你的捧場了,以後小店還望你支持,來來來!我先泡杯茶,請你務必要嘗嘗看。」唐成恩不知從哪冒出來,抓著林語實就走。

  「你這朋友不錯。」曲宿點頭讚賞。

  「快放手啦!」她都不知道眼睛要往哪瞄了。

  他輕笑出聲,在她的手背上輕吻了一下,才放開她;她大吃一驚,手連忙縮到身後,直盯著他好看俊朗的臉孔。

  然後,落荒而逃。

  ***

  涼風徐徐吹拂,月兒彎彎掛在夜空,夜燈映照著一對相依而行的男女,悠靜的氛圍、舒爽的氣溫,一切都很美好,只可惜同行女子的臉色過於緊張沉重,破壞了整個畫面。

  「你……你的……手……」畢鈺兒眼神不知該往哪放,期期艾艾、欲言又上。

  「不可以嗎?」曲宿舉高交握的雙手,表情很挑釁。

  「啊——好丟臉,你不要這麼高調,快放開啦!」畢鈺兒東張西望,深怕被人撞見。

  「你放輕鬆一點。」他眼底洩出笑意,她的反應老是如此有趣。

  「怎麼可能……」她小小聲的咕噥,羞赧的任由他牽著,「曲經理,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麻煩嗎?」

  「我已經不是你的上司了,我建議你換個稱呼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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