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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瑪麗·喬·普特尼 兩個小孩都有一頭紅髮和生動的表情。梅麗大約八或九歲,她的弟弟比她小一、兩歲。他們都很有禮貌。 在行禮之後,梅麗問道:「你是爵士嗎?」 「只是禮貌上的尊稱,」他說道。「我父親是公爵,但是,我有個哥哥,所以我並非真正的爵士。」 「噢。」梅麗咀嚼他的回答。「韋上尉正在教我們畫畫。你有任何一技之長嗎?」 艾美用手肘拐拐她,輕斥道:「不可以問這種問題。」 梅麗眨眨淡褐色的大眼睛。 「這樣問沒有禮貌嗎?」 麥格微微一笑。「完全是因為我恐怕沒有任何有趣的技能。」 「沒有嗎?」她失望地說道。 他嘗試思考小孩可能會有興趣的事物,當然不可能包括採礦或投資策略。「呃,我可以預測暴風雨會在何時降臨,但是,我不認為我能教授給任何人。」 她的臉龐一亮。「你可以試試看。」 可玲插口道:「少校需要先安頓下來。你們三個人出去玩,帶著狗一起去。」 麥格注視那些小孩和狗乖乖地服從她的命令,然後看到一個漂亮的紅髮婦人走下階梯。 她綻開笑容。「我是莫安妮。」 簡單地介紹之後,他們閒聊幾分鐘,然後安妮說道:「請容許我先告退。我又懷孕了,目前的狀況令我整天昏昏欲睡。」 安妮離開之後,可玲走上樓梯。「你的房間在樓上,麥格。」 她帶領他走向一個可以俯瞰側街的明亮房間。「肯尼的房間在走廊對面。床具已經都換過,我們知道很快就會有房客住進來。」 她轉身面對他,整個人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看起來彷彿超出塵世的仙女,美得令人無法逼視,但是,她也具有溫暖的能力,可以創造出安詳與快樂,使他聯想起可芮。 床就在她身後。他突然產生一個瘋狂的遐想,想要走上前,抱起她放倒在床上。他會親吻那兩片柔軟的紅唇,探索她隱藏在衣服下方的美麗胴體。在她的懷抱中,他會發現一直渴望的事物…… 她的視線迎接他的,在那奇異的片刻,注意到在他們之間波動的暗潮。她知道他仰慕她,但是,雖然她早已習慣男人的愛慕,還是必須迅速地垂下視線,全神貫注地褪下手套。「如果你需要任何事物,隨時找安妮,或我,或者女僕蘿絲。」 他強迫自己望向她左手的婚戒。她是已婚婦人,碰不得的。他軍中袍澤的妻子……他必須立刻把她弄出他的臥室。「我確信我會住得非常舒服。我今晚不在這裡用餐,不過,我很期盼在稍後認識這棟屋子裡的其他成員。」 她沒有望向他。「我會派女僕稍後送來大門的鑰匙。」她說道,然後消失在走廊裡。 他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然後跌坐在椅中,揉著太陽穴。經過凱玲的災難之後,他曾經發誓,不論在任何情況下,永遠都不會再碰其他已婚婦人,也決心不計代價信守這個誓言,但是,孟可玲或許正是魔鬼設計來誘惑他的人物。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嘲笑自己的狂妄無知。他一直如此確定年齡和經驗會保護他,使他不再墜入迷戀的陷阱中,但是,可玲的出現立刻證明他錯了。 他顯然是個愚蠢的笨蛋,才會以為自己能夠免疫。但是,他或許不可能控制他對孟可玲的反應,卻可以控制他的行為,也會確實做到。他不會說任何蠢話,也不會有任何不當的舉止。他會尊重她,就像他尊重可芮。 不,不會完全像,他和可玲之間不會有輕鬆的親吻或擁抱。他不可能在這裡住太久,最多只住幾個星期吧,他當然可以在這段時間中控制住自己,畢竟,從明天下午開始,他就會忙得不可開交,沒有時間迷戀任何女人。 但是,不安的情緒徘徊不去。他站起身子,走到窗前凝視著街道。所有軍人都帶有一點迷信的色彩,或許美麗的可玲真的是一項測試。他一直以為他已經擺脫過去,但是,他或許仍然必須接受某種考驗,再次面對相同的情況,而且這次一定會完全控制住他的衝動。 他下定決心:絕對不會重蹈以前的覆轍。 可玲緩緩走下甬道,不曾留意到四周的事物。在軍人叢中生活這麼多年之後,她早該知道,幾乎每一個穿軍服的男人都英俊無比。克林在穿上整齊的軍裝時,總是可以迷倒無數年輕女孩。 即使如此,楊少校仍然具有某種特殊的吸引力。墨綠色的軍服較其他軍服樸素得多,但是卻美妙地襯托出那對罕見的綠色眼眸,製造出驚人的效果,也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削瘦而強壯的身軀…… 但是,他不只是英俊,還具有如威靈頓般的威嚴,有能力不發一語就震懾住全場。她懷疑這份威嚴是來自絕對的自信。 雖然她喜歡和他聊天,他的存在卻會帶來明顯的不安。她必須非常謹慎,不能讓楊少校拆穿她如此努力才建立起來的完美外表。 奇怪的是,每當想到他時,她總是使用正式的稱謂,和她平常直呼其他軍官名字的作風完全不同。她的本能一定在警告她不應該讓他太接近。幸好,她一向是和男人保持安全距離的專家。 她搖搖頭,走向臥室,準備縫補一大籃的衣物,這是天底下最累人的事情。 麥格很晚才返回他的新住處。他悄悄走進去,內廳和樓梯旁都留有蠟燭。可玲和安妮確實是最好的女主人。 燈光從他對面的門縫下透出,他敲敲門,不曾逕自進入他自己的房間。韋肯尼熟悉的聲音允許他進入。 麥格走進去,發現他的朋友正忙著素描。肯尼是第一流的漫畫家與素描者,有助於他在西班牙擔任的偵查工作。 肯尼抬起視線並睜大眼睛。「老天爺,你從哪裡迸出來的?」 麥格輕輕一笑。「我們美麗的女主人難道沒有告訴你,我現在就住在你對面的房間嗎?」 「沒有,我剛剛才回來,所有人都上床休息了。」肯尼站起身子,握住麥格的手。「該死,真高興看到你。」 黝黑而魁梧,外表邋遢的韋肯尼看起來比較像勞工,不像軍官和貴族。他是從基層做起,經由自殺式的勇敢事跡獲得光榮的陞遷,在軍官中相當罕見。在他還是士官長時,曾經幫麥格許多忙,也和他建立起相互尊重的深厚友誼。 麥格審視他朋友的臉孔,很高興看到他不再像以前那麼緊繃。「我的房間裡有一些威士忌。要不要拿過來?」 「從你離開西班牙後,我就沒有再喝過那個玩意兒,」肯尼說道,灰眸中浮現幽默。「我相當懷念它。威士忌令白蘭地似乎變得過度文明了。」 麥格回房拿酒,差點被走廊上的狗絆倒。他踅回肯尼的房間時,那只被稱為「懶骨頭」的狗跟隨在他身後,把下顎枕在他的皮靴上。麥格啼笑皆非地審視它。「這隻狗都用這種方式歡迎新來者,或者,是我運氣特別差?」 肯尼取出兩隻玻璃杯,為兩人各倒了一些酒。「你可以認為你運氣不錯。有『懶骨頭』擔任警衛,任何潛在的闖入者都會笑死。」 交換過新聞之後,麥格說道:「可玲和安妮是真實存在,或者是出於我狂熱的想像?」 「她們是不是很棒啊?我很幸運,曾經和她們在土魯斯共用一棟房子。一得知她們在布魯塞爾時,我就立刻趕來請求她們收留我。她們是照顧男人的專家,不但令人吃飽睡暖,更令人天天開心。」 麥格知道他不應該如此感興趣。「她們的丈夫都是什麼樣的男人呢?」 肯尼嚥下一大口威士忌。「你會喜歡莫查理。他沉默寡言,但能力非常強,也非常有幽默感。」 「孟克林呢?」 肯尼猶豫著,直到麥格說道:「你的沉默帶著些許惡兆。」 他的朋友凝視著酒杯。「我和孟克林不熟。他是那種趾高氣昂的騎兵軍官,你知道的,不笨,但是懶得動腦筋。不過,根據我聽到的,他仍然是一個好軍官。相當勇敢。」 「每一個騎兵都很勇敢,比較罕見的是判斷能力。他配得上美麗的可玲嗎?」 「我沒有資格評斷。」肯尼俯向前,搔搔「懶骨頭」的耳後。「她顯然認為他配得上。在西班牙時,她得到聖女可玲的稱呼,就是因為她對丈夫的忠貞和對護理工作的熱忱。認識她的絕大多數男人都愛上她,但是,她的眼中只有丈夫,從來沒有其他男人。」 這道明麥格的處境:他只是許多男人之中的一個。不過,他還是很高興聽到她既美麗又聖潔。有一陣子,他根本不相信這種女人存在人世之中。 他猜想肯尼為什麼吞吞吐吐,但是,他已經問太多問題了。他拿起朋友放在桌上的素描簿。「我可以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