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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佟蜜 「你知道為什麼。」 是啊,她知道,因為他愛她,是真的愛她,所以包容她的任性、她的憤怒甚至她的恨,甚至恨也能作為愛的滋養,讓他堅強,讓他能夠承受更多,她給不出的感情由他來給,他是溫暖汪洋,以無盡的愛將她淹沒。 他輕柔拍撫她,低喃著安慰,她的眼淚有他碰觸不到的哀傷,他只能當她發洩情緒的依靠。他明白她不會再試圖離開他,所有扭曲的嘗試到此為止,但他想更積極地將那毒瘤拔除。 她哭倦了,低低抽噎,他忽道:「我們來玩遊戲吧,玩一個叫做『假裝』的遊戲。」 她茫然,他繼續說:「我們來假裝二十年前的事沒有發生,我們的父母互不相識,我們在大學裡認識、交往,是一起進『合鑫』的學生情侶,感情一直很好。」 「為什麼要玩這種逃避現實的遊戲?」 「不是逃避,是放鬆,反正現實已經不可能改變,不如暫且放下,讓自己喘口氣。就從你接到你姐姐電話的那天起到今天的一切,全部抹掉。」他頓了下。「所以,你來參加三天後的義工團吧,跟我們上山去。」 「可是人數已經滿了。」 「多你一個沒關係。這次要去的是我和我媽曾經躲藏的山區。我母親已經過世了,你就假裝單純去拜訪我家,別想太多。那裡的人們很親切,山林很美,我很希望你來看看,好嗎?」 第七章 羅妙靖沒有答應。雖然他將那處山區形容得如世外桃源,令她好奇,可她也沒答應他所謂的「遊戲」。 關先生不再出現在「合鑫」,但接下來的兩天,她飽受華疆臣的轟炸。他知道她態度軟化,乘隙而入。她從不知道他可以如此哆唆,不厭其煩地描述那地方的景致,以及他多麼希望她同行,最後她終於投降,答應報名義工團,加入那個……根本不可能的遊戲。 即使她能假裝往事不曾發生,她也已不記得愛一個人的純粹甜蜜,千瘡百孔的心太疲倦,這遊戲怎麼玩得起來? 羅百粵知道她要參加義工團,倒是非常贊成。 「山上很冷,多帶幾件衣服……」羅百粵興致勃勃地陪她打包行李。 「又不是你要去,這麼興奮幹麼?」羅妙靖取笑她。 「你難得出遠門嘛!之前我們補習班辦旅遊,你都不參加,你們店長竟然說服得了你,替我跟他說聲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她嘀咕,想乘機試探一下姐姐對華家人的反應。 「姐,有時候我會想,當年那位華叔叔如果留下來扛起責任,我們兩家的關係應該會跟現在完全不同吧?」 羅百粵臉色一凝,幾秒後才淡道:「大概吧。」 「你提過他有個兒子,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其實他也很可憐。」 「他怎麼樣和我們無關。他父親做的事,他分擔後果也是應該的,要是讓我遇到他,他最好有被我罵到羞愧而死的心理準備。」 姐姐憤怒的口氣讓羅妙靖不敢再問,迅速岔開話題。 她的傷口在義工團出發的前一天拆線,出發時間是早上六點半,華疆臣、湯紹禮和另一位男同事負責開車。她以為她會爬不起床,卻整晚興奮得睡不著覺,清晨五點就起來盥洗,然後在家門口等待。寒風颼颼,她一點也不覺得冷。 當義工團的車隊抵達羅家門口,華疆臣看見的是肩負背包、提著旅行袋的小女人,她雖然裝出一副被勉強參加的無奈表情,閃亮的眼眸卻藏不住雀躍。 湯紹禮悠悠道:「還是疆臣有辦法,我說破了嘴你也不肯來,他一出馬就搞定。」 忙著和同事們道早安的羅妙靖橫他一眼。 華疆臣下車幫她提行李,對她皺眉。「天氣很冷,你應該在屋裡等。」 「我怕吵醒我姐和她女兒。」他開的休旅車裡還有陳志旭和杜思穎。陳志旭笑著對她揮手,杜思穎勉強對她點個頭,轉頭看另一邊的窗外。 「你的臉色都凍得發白了。」華疆臣解下圍巾,替她繫上,四周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眼睛看著他們。 羅妙靖臉發燒,低聲道:「別這樣,大家都在看。」她試著避開,被他拉住,圍巾將她半張臉和頸部都圍住。 「要看就讓他們看。」他不在乎。「別忘了,這是我們說好的『遊戲』」。 她沒忘,但也不必在大家面前「玩」吧?她迅速上車。 「鷹鷹,圍巾包得這麼高不好呼吸喔。」杜思穎的語氣酸溜溜。華疆臣不讓她坐副駕駛座她已經很悶,又目睹這一幕,更悶。還假仙撇清和店長早已分手,兩人之間那種曖昧的熱度都可以煎蛋了啦! 羅妙靖還沒說話,陳志旭道:「鷹鷹,記得搽我給你的藥,才不會留疤。」唉,他輸得心服口服,嚴酷的店長和纖細的羅妙靖看起來多麼相配啊! 羅妙靖正要說話,坐上車的華疆臣拉過安全帶幫她繫上。「吃過早餐了?」 她搖頭。「我買了麵包。」她打開背包,滿滿的零食讓他興味地揚眉。 「你要去野餐嗎?」 她臉紅。「這是要帶給小朋友的。」 結果她也沒吃早餐,一路睡到目的地,一個被群山擁抱的偏僻小村子。小村有居民一百多人,商店與住家沿著一條主要道路而建,村子附近有許多果園,村民以務農維生。 義工團受到村民們的熱烈歡迎,華疆臣介紹過雙方認識後,一行人就到當地唯一一所小學展開工作。他們帶來計算機和書,除了為原本僅有一台計算機的學校成立計算機教室,還要擴充圖書室的藏書。 分派工作時,華疆臣注意到羅妙靖臉色疲倦。「你不舒服?」 「有點想吐,大概是暈車。」見他張嘴欲言,她搶著道:「別叫我去休息,我還能做事。」他為她破例給義工團增加名額,倘若她什麼也不做,會令他的立場尷尬。 於是華疆臣叮囑她不要太勉強,派她、杜思穎和一位男同事負責圖書室。 羅妙靖坐在圖書室窗邊整理書籍。小學校建物不多,操場遼闊,「合鑫」的同事們就在操場上忙碌,她很輕易就在眾人之間尋到高人一等的華疆臣。 他在和校長討論計算機桌不夠的問題,結論是要用淘汰的舊課桌改造,他們找了塊黑板放在操場上塗畫計算,最後由華疆臣動手。 他拆掉幾張課桌的腳,合併木板釘起。他高舉起鎯頭而後敲落,動作精準利落,他就像這片土地,樸實強韌,她能想像他衣物底下勁瘦的軀體逐漸滲汗,汗水閃耀著光滑肌理,飽含力量的男性美令人目眩神迷…… 一個稚嫩嗓音打斷她的出神。「姐姐,幫我做手環。」 羅妙靖聞聲回頭,看見窗下站著一個小女孩,捏著一朵橘花遞給她。 「做手環?」僅僅一朵花怎麼做手環?她正感為難,一旁女老師走過來。 「小伶,姐姐在忙,別吵她。」女老師接過花兒,笑道:「這是馬纓丹。自從疆臣拿這花做手環給她之後,這孩子天天吵著要。」 「他教的?」羅妙靖吃驚,無法將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和這朵小花聯想在一起,看著女老師拆散花朵。原來它由許多比指甲還小的小花組成,小花中心有洞,一朵朵串起,頭尾相連就成了手環。 女老師將手環給了小女孩,她喜孜孜地跑開了。「他說是他母親教的,那時候他剛到我班上,教給同學們,女孩子們很喜歡,男孩子們卻嘲笑他,結果他來我班上第一天就跟大家打架。這些孩子現在一個個都到外地討生活去了,沒一個像他這樣,回饋這裡這麼多。」 「他小時候是怎麼樣的?」想像他拿小花編手環,她實在好笑,想知道更多關於他的事。 女老師微笑。「他啊,從小就很懂事,吃苦耐勞,耐心和毅力都很驚人,有時候又蠻得很,認定的事情怎麼勸也不聽,簡直像頭牛,只有他母親能讓他改變主意。 「他現在也還是這樣。」若不是他這份蠻,也許他們早已分開。 「他母親過世時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哭,他太堅強,我怕他一旦碰到挫折而倒下,會永遠都站不起來。」 「他母親是怎麼過世的?」從沒聽他說清楚。 「是意外,在颱風天走的,那時疆臣剛考上高中去報到,才離開三天就——」 操場上突然傳來掌聲和喧鬧聲,兩人同時望去,就見舊課桌改造的計算機桌完成了,校長放重物上去測試牢固程度,結果令人滿意,辛勞的人們鼓起掌來,幾個孩子圍著計算機桌又笑又叫。 老校長興奮地直拍華疆臣的肩,遞給他熱飲,兩人交談了幾句,華疆臣向圖書室走來,一走近就發現窗裡兩個女人望著他,都面帶微笑。 「你們在聊什麼?」似乎很開心。 「差點就聊到你十三歲時在溪裡裸泳的事。」女老師笑著,走開去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