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子紋 > 面香小廚娘(下)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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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子紋 南宮旭日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在扶柳驚訝的眼神下,溫柔的伸手替她理了理頰邊的碎發,然後將被子蓋個密實,這才起身,眼神恢復平時的冷漠,示意穆意謹出來說話。 穆意謹也如他所願的跟著。 「你是不是知道她是誰?」 穆意謹先是一愣,然後裝傻道:「她不就是妮子?你的心上人。」 「收起你的嘻皮笑臉,你知道妮子是朝曦,所以才用計讓她簽下賣身契,對不對?」 穆意謹嘴角漾出笑弧:「看來你也知道了,誰告訴你的?妮子想起來了嗎?看樣子不是,我猜猜……」看到一旁一臉不安的扶柳,他道:「是扶柳吧?畢竟朝曦在南宮家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奴婢,你這位貴公子不會記得的,但扶柳該是有點印象。」 南宮旭日的雙拳不自覺的握起,他曾經愧疚不記得這個給他希望的小丫頭,現在穆意謹如此一說,更是像打了一巴掌在他臉上,熱辣辣的疼。 穆意謹跟他同時在那一場大雪之中遇見趙家兩老和朝曦,只是匆匆數眼,他早已忘卻他們相貌,但穆意謹卻還記得…… 「我原本只是看她覺得眼熟,畢竟只是見過一回,當時她又年幼,不過當她提及幾年前意外失憶,我便多了些心思。而賣身契一事是早有盤算,確知她是朝曦,是在簽了契書之後。」 「既知她身份,為何不告訴我?」 「因為我心善,看妮子過得挺開心的,不忍心破壞她的平靜。」 「可笑!我已沒了耐性,今日你定要依約歸還妮子的賣身契。」 「歸還又如何?」穆意謹有恃無恐的反問:「我不出手救石頭,你以為妮子會如何?」「你威脅我?」 「並非威脅,只是為你著想。我們是親人,我不會見你身陷危難,梁王不會管南宮家鬧得如何烏煙瘴氣,他只會著眼南宮家傳的育馬、馴馬術。他人還在府裡,你就敢散了奴僕、發落馬場牲口,存心要毀了南宮家,就不怕惹怒他?」 在穆意謹看來,南宮旭日樣樣皆好,就是性子離經叛道,認定之事十匹馬都拉不回來。「你用一個女人威脅我低頭,你是小看了我,還是高看了她?」 穆意謹沉穩的看著他:「我不管高看、低看了誰,反正能說服你,我就將妮子留下,無法說服你,我就把妮子帶走。」 「她不會跟你走。」南宮旭日陰沉道。 她是夏彤楓時便心儀於他,更別提她還是朝曦時,扶柳口中所言,那個從小便愛慕他,願意為他捨命之人。 穆意謹不由嘖嘖出聲:「你果然不瞭解她,不論是當年的朝曦還是如今的夏彤楓,都同樣重情重義,朝曦年幼時家境雖差,卻也非必要為人奴婢,但因為想報恩,她心甘情願人南宮府為奴,甚至最後賠上性命也無悔。之後她讓夏家大娘所救,為了恩情,她也能拋頭露面在西市擺攤賣面,相信我,她能照顧石頭一輩子,不要自個兒的命也行。」 「說到底,你便是用石頭左右她。」 穆意謹搖頭:「不如等她醒了,讓她自個兒選,若她選擇留在南宮家,我也願出手救石頭。」 南宮旭日高傲的看著他:「若沒有石頭的問題存在,你以為她會選你?」 穆意謹淺淺一笑:「等人醒了,問過便知。」 南宮旭日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被穆意謹質疑自己從不懂夏彤楓,令他心中不快,但隱隱之中,突然想起初識時,她莫名的對他有著敬畏。他不由皺起了眉頭,或許在夏彤楓都不能理解的內心深處,對他確實存著恐懼。 第十七章 恢復記憶(1) 夏彤楓醒來之後有片刻的茫然。 「醒了?」 聽到身邊的聲音,她微驚了下,轉頭看到守在床邊的人:「太陽?!」 南宮旭日拿起一旁始終溫著的水給她。 夏彤楓淺淺一笑,接過來,喝了一口,這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睜大了雙眼,急急放下手中的杯子,掀被下床。 南宮旭日伸手壓住了她:「你才醒,去哪?」 「我……」她像是被咬掉了舌頭,昏迷前所有的思緒回籠,如果他是南宮旭日,那她可是個奴才:「給你下跪。」 南宮旭日皺了下眉,沒料到是這樣的回答。 「我遇到了一個人,她說我是……」她的話聲隱去。 「朝曦。」 聽到他口中喚出這個名字,她心跳不由加快了幾分:「對,她說我叫朝曦,還被你賜了姓,姓南宮。」她的聲音陡然一低,低頭不看他:「你是南宮旭日。」 他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緊鎖她略帶抗拒的眼神,不容她躲避:「我是南宮旭日,但也是太陽。」 「對……」她點頭,卻又猛然搖頭:「不對……」她的思緒有些亂,頭還有些疼:「我想回家。」 或許回到熟悉的何氏和石頭身邊,她的腦子能夠清楚些。 「我已經派人去將大娘和石頭接進府裡,晚些便到了。」 她驚得雙眼睜了睜。 「再躺一會兒。」他強迫她躺下:「穆意謹說你這陣子沒好好歇息,等你休息夠了,才能去見他們。」 夏彤楓呆愣的看著他,這個人向來話少,也從沒伺候過人,扶她躺下的動作輕柔卻生疏。 她的心驀然平靜下來,伸出手拉住了他,沒錯,他是南宮旭日,但也是太陽,會摟著她、關心她的太陽:「我不累,我想跟你說說話。」 他聞言,沒有異議的坐在床畔,輕撫著她略微清瘦的臉頰。 她沒有躲開他的撫觸,只是有些沮喪的低喃:「我真是有眼無珠,竟把你當成了叫化子。」 「你並非有眼無珠,」他眼中星芒閃爍:「只是腦子不好。」 果然人不管怎麼變,這毒舌的功力還是令人氣得牙癢癢的,她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她的眼神令他揚了揚嘴角,如此便好,他一點都不想看見她戒慎恐懼的看著他,他不在乎天下人是否畏懼他,唯她不行。 「是腦子不好,」她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才把之前的事給忘了。」 他不悅的瞪了她一眼,拉下她的手:「人已經夠蠢了,再敲下去就要跟石頭一樣了。」 「石頭很聰明的。」 她向來「護弟心切」,南宮旭日雖然滿心不以為然,但也不至於與她爭辯。 他索性脫了鞋,半靠躺在床上,將她摟進懷中。 看他如此自在,她問:「這是你的寢房?」 「嗯,你有印象?」 她老實的搖頭:「沒有,我不可能有印象,若如扶柳姊姊所言,我只是府裡的小丫鬟,是沒機會跟你接近,連入你閣樓月洞門的身份都沒有。」 她的話聽起來刺耳,卻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以後不會了。」他伸手撥開她的髮絲。 他的靠近,讓她情不自禁的臉色微紅起來。 看著她潮紅的雙頰,他忍不住意動的吻住她的唇,與她唇舌糾纏,徐徐深入的迷惑她的心智—— 突然門口有了聲響,隨即是腳步聲接近,他眉頭一皺,結束這一吻,將人護在身後,雙眼危險一瞇的看向來人。 「少主。」扶柳一臉不安的尾隨那人而入。 「天都還沒黑就忙著滾床了,」來人「嘖」了一聲:「你這小子的清冷八成是裝的。」夏彤楓好奇的微側著頭,越過南宮旭日看過去,目光對上一雙銳利的目光,她的心顫了一下。 這一身張狂的黃緞衣,除了梁王,沒有旁人。 「瞧瞧這身子板,」梁王不客氣的上前幾步:「看來不過十幾歲的年紀,想不到南宮少主如此禽獸,竟好這口。」 南宮旭日忍著氣,長手一伸,拉下床邊紗幔,阻斷了梁王的視線。 「不知梁王來此,所為何事?」 「難得聽你主動探問,果然年輕,」梁王故意瞧了瞧紗幔:「在心上人面前,就愛裝模作樣。」 南宮旭日冷冷的看他。 「小子,本王曾警告過你別耍花樣,但你發賣奴婢,又將各馬場場主叫來,是打算如何?」 「此乃南宮家的家務事,梁王貴人事忙,實不應掛心於此。」 「本王確實既尊且貴,但忙——倒還好吧!所以可以插手管管你的家務事。」梁王大言不慚地道:「我替你砍了你爹,助你回府,你答應報答替本王育馬,守著南宮家,你最好別言而無信,你該知道——」他的目光又看了看紗幔的方向:「本王脾氣不好。」 梁王厚顏無恥的功力,南宮旭日算是真切的見識到了,他壓根沒答應過他任何事。 他忍著氣,冷冷的說:「我聽下人說,王爺已從南宮府的庫房挑了不少好東西。」 「是。」梁王一臉得意:「你要送,本王也不好拂了你的意,但本王說到底,最看重的還是你的人。」看出南宮旭日的怒火,他的雙眼也是一冷:「小子,若是學不了本王無慾則剛,最好還是聽話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