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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艾佟    


  「你用這幅畫威脅我爹,我爹還能夠拒絕這門親事嗎?」她忍不住覺得心亂如麻,她願意為了這個男人融入這個時代嗎「我是問你,與你爹無關。」

  「這有差別嗎?」

  「你是你,你爹是你爹,當然有差別。」

  「我看不出來哪兒有差別,難道我還能不嫁嗎?」他幹麼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我說有差別就是有差別。」

  齊明聿惱了,索性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她不由得身子一僵,這是不是太犯規了?她感覺快沒法子呼吸了,應該將他推開,可是,為何雙手使不上力?

  「我若是對你不好,天打雷劈。」

  頓時,她的心軟了,僵硬的身子也不知不覺地軟了,他情不自禁的將她抱得更緊,恨不得將她揉進他體內,她回過神的掙脫他,往後一退,與他保持距離。

  齊明聿也知道適可而止,不再步步相逼,轉而悠閒的四下走走看看,不過,沈雲錦可不認為他真的如此悠閒,雖然闖進這兒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但他也知道萬萬不可被人逮到,換言之,他還賴著不走必有原因。

  「我記得在慶豐時,見過你小書房裡有一幅《農莊圖》。」

  果然!沈雲錦防備的瞪著他,「你休想再從我這兒拿走一幅畫。」自從那次栽在他手上之後,她就不敢將自個兒的畫作擺出來。

  「若是那幅畫價值一萬兩呢?」皇上應該願意給個一萬兩的賞賜吧。

  「我是很喜歡銀子,但是同樣的錯誤再犯一次,我就是傻子!」

  齊明聿笑了,孩子氣的她也很可愛。

  「你已經跑不掉了,不差一幅《農莊圖》。」

  這個邪惡的男人又在施美男計了,以為她會上當嗎?沈雲錦驕傲的抬起下巴,「哼」了一聲,「我就是不想賣給你,你能如何?」

  「那幅畫對我很重要。」

  沈雲錦嗤之以鼻,「你的話可以相信,豬都可以爬牆了。」

  若非此事太嚴肅了,齊明聿會爆笑出聲,他是真想看豬爬牆的樣子。

  「我不是開玩笑,我一定要拿到那幅畫,真的很重要。」

  明明是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孔,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越來越可以讀懂他的真實心情,就像現在,她感覺到他真的很嚴肅。

  沈雲錦遲疑了一下,點頭道:「我可以將那幅畫交給你,但是只能用借的,還有,你必須幫我一個忙。」

  「沒有那幅畫,我還是會幫你。」

  「不必了,我們交換,我的畫借給你,若有需要,你要複製一幅也可以,我沒意見,總之,原畫必須歸還。」這個男人不是會吃虧的主兒,還滿肚子壞水,要是想佔他便宜,得小心反過來落入他的圈套「我們之間不必分得如此清楚吧。」

  「我寧可分得清清楚楚。」

  「好吧,你說。」齊明聿看著她的眼神充滿無奈,真是一個固執的丫頭!

  「你有沒有法子讓我四姊姊出現中毒的現象?我想揪出藏在大伯母身後的人。

  「看樣子,你已經知道四年前遭人下毒的事。」

  沈雲錦揚起眉,「你也知道?」

  如今倒也沒什麼好隱瞞,齊明聿道出當初夜探文定侯府,診出她中毒一事。

  沈雲錦明白了,「當初暗中向我爹示警的人是你?」

  「你因為我嚇得病倒了,我可不能讓你出事。」

  「沒想到你懂醫術。」

  這一刻她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觸,他們兩個的牽連是不是早在那一刻就定下來了?若非他示警,她爹即時釆取行動,阻止藏身暗處的人不再下毒,她不見得在取代原主之後還能活下來。

  「我自幼在軍中長大,跟著軍醫學了一點,尤其是對毒物心思花得最多,必要時才能夠救人或自救。」齊明聿不著痕跡的靠近她,「你想揪出藏在你大伯母身後的人,用不著如此麻煩,我有更簡單的法子。」

  「什麼法子?」

  「這事交給我,你只要等著看好戲。」

  略微一頓,沈雲錦眼神轉為猜疑,警告他道:「你可別玩得太狠了。」

  終於可以觸摸到她了……齊明聿愛憐的輕捏她的嬌顏,觸感真好!「你放心,死不了人,她好歹姓沈。」

  沈雲錦忍不住翻白眼,這不是廢話嗎?若他敢玩死沈家人,她第一個不放過他。

  「好啦,去拿畫。」齊明聿像在對小孩子說話似的摸摸她的頭。

  沈雲錦急著送走他,也不再拖拖拉拉,趕緊將那幅畫找出來。

  齊明聿攤開畫作一看,果然與大皇子那塊玉珮的圖樣相同,唇角不由得上揚。

  「這《農莊圖》在哪兒畫的?」

  「兩、三年前,我隨娘親去祈州探望外袓父,我覺得那兒的山巒特別茂密蒼翠,令人心礦神怡,離開前特地登高作畫。

  「祈州哪兒?」

  「岷川。」

  他想起來了,六爺查那些跟蹤他的人到了岷川就斷了線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見他不發一語,想必有很重要的事,沈雲錦伸手推了他一下,「東西拿到了,可以走了吧。」

  齊明聿很聽話的轉身走人,沈雲錦見了一怔,生出淡淡的失落,可是下一刻,齊明聿又從窗子探頭進來,輕柔而霸道的說——

  「夜裡要夢到我,要不,我可會找你算帳。」

  沈雲錦彷彿被逮到做壞事般的臉紅了,齊明聿歡喜的癡看著她,她懊惱的瞪他,他回以一笑,這一次終於頭也不回的離去。

  沈雲錦輕輕摸著胸口,心跳得好快……好吧,她好像比自個兒想像的還在意他,雖然他可惡透了。

  「你今日專程送畫給朕監賞?」

  看著齊明聿不發一語將手上的畫攤在書案上,皇帝還真是糊塗了,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就被畫作吸引住了,遠方山巒看起來如此壯瀾,風兒吹得枝葉搖曳,而身在這一片翠綠之中的農莊顯得寧靜樣和。

  「皇上仔細瞧瞧,這幅畫有何奇特之處?」齊明聿不疾不徐的道。

  這小子從來不做沒意義的事。皇帝低頭仔細看畫,很快就察覺到了,「這座農莊恐怕不簡單,竟然設了一個迷魂陳。」

  「微臣不覺得這是迷魂陣,這更有可能是一個圖騰。」

  「圖騰?」

  「皇上不妨再看仔細,這個迷魂陣是否像某個東西身上的圖樣?」

  皇帝再細細琢磨,過了一會兒,眼神一沉,「朕給三位皇子十八歲生辰禮皆是墨玉玉珮,至於玉珮的圖樣由他們自個兒設計,老大設計的便是一個迷魂陣。」

  「雖然無法跟大皇子身上的玉珮擱在一起對照,但微臣記憶尚可,應該錯不了半晌,皇帝難以置信的道:「老大如何能有這等巧思?」

  「大皇子可是皇上的兒子,難道會是個笨的嗎?」雖然他也覺得大皇子不是聰明人,但是皇上絕不愛聽實話。

  皇帝斜睨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馬屁精!」

  這一次齊明聿倒是沒有反駁,他就是明晃晃的拍馬屁,他臉皮再厚也不能死不認帳。

  「說吧,你有何主意?」

  「當務之急要查清楚私兵藏匿之處,這事原本應該由張毅山出面,他是慶豐的地頭蛇,在祈州也有人脈,可是微臣擔心他跟六爺一樣都被人盯上了,因此微臣認為此事最好交給皇上的錦衣衛,再由張毅山派人暗中相助,確保錦衣衛沒有遺漏任何一處,此事便能萬無一失。」

  皇帝略一思忖,同意的點點頭,「唯有錦衣衛可以不驚動任何人潛入慶豐。」

  「是,不過,錦衣衛不但要查慶豐,還要查祈州。」齊明聿指著畫上的農莊,「此處位於祈州。」

  「原本朕還半信半疑,老大既用了張毅山,怎麼可能將私兵藏在岷川?」皇帝從書案下的暗格取出一封書信,遞給齊明聿,「小六今日來了書信,老大的人總是消失在岷川,張毅山懷疑老大的私兵便是藏在那兒。」

  第十四章  畫中的玄機(2)

  「大皇子很聰明,若非這幅畫,微臣也沒想到私兵不在慶豐。」

  皇帝惡狠狠的一瞪,「他若是個聰明的,就不會幹出這種事!」

  「雖然私兵應該藏在岷川,但是祈州其他地方還有慶豐都不能放過。」

  「與慶豐相鄰的江州呢?」

  「微臣覺得江州的可能性不大,主要是因為九華山橫跨的是慶豐和祈州。」說白了,若是放在江州,這些私兵要搶劫商隊就不是如此方便,而且遠距離進出容易引起注意,教人起疑心。

  「這小子為何不將私兵藏在九華山?朕找個理由出動慶豐的駐兵,輕而易舉就滅了。」

  皇帝越想越氣,朝堂上當他盼著這個兒子能爭氣點,他卻只能當人家的應聲蟲,而遇到這種不該聰明的時候,倒是靈巧得很。

  「如同皇上所言,若大皇子將私兵藏在九華山,皇上不但可以輕易派兵剿了,還可以給他冠上勾結盜匪的罪名,即便大皇子不懂這個道理,身邊總有人明白吧。」說白了,這些身份尊貴的龍子身邊最不缺聰明的魑魅魍魎,只是有人有分辨能力,有人只會傻傻的被人牽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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