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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韓媛 坐在飛機上,他的身子不安的顫抖,隨著即將抵達俄羅斯機場,心中的恐懼不斷攀升。 坐在車子裡,一路上,他沉默不語,唯有失去以往傲然態度的臉龐透露出他的心情。 然後他看見解剖室的記錄影像,若芽遇上那名瘋狂的科學家,眼中的恐懼,無助,害怕,以及發現自己成為SR5的傳染原後,傷心欲絕又故作堅強的脆弱模樣,他感覺自己的心跟著碎了。 在這段期間,黑耀司出現了,他向他解釋之所以請若芽來到俄羅斯的原因,包括希望她加入英皇集團的決定,直到那一刻,憎恨充斥慕毅的心頭,漫天的怒火將他的理智完全摧毀,憤怒得一把抓住黑耀司的衣領。 「你把她帶來,為什麼不好好照顧她?為什麼沒有保護她?為什麼讓她承受這種痛苦?為什麼把她搞丟?」他的眼神狂暴,危險,灼燒了眾人,也傷了他那顆終於溫暖的心。 她走了,逃了,躲起來了,打算獨自面對痛苦,承受死亡,這是多麼不負責任的舉動,多麼膽小的行為。 難道她認為自己很偉大,偉大到需要犧牲自己的性命,拯救全世界的人類? 笑死人了,她死了,誰會感激她? 沒有,沒人會在意她為何而死,反正死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的家人。 「好傻,你為什麼這麼傻?」他的腦中浮現的全是這句話,當他緊擁著羽若芽時,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耳邊低喃,「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讓全世界的人,包括我自己,來陪葬。」 即使她死去,他也要讓她知道,無謂的犧牲是她放棄自己生命所該承受的代價。 回到台灣後,慕毅二話不說,待在實驗室裡,瘋子一般不眠不休的工作,急切得想找出能救她的方法。 幾天後,同在實驗室裡的科學家們和慕蕭看不下去了,尤其是慕蕭,他再也無法忍受慕毅那種變態的自虐工作態度,然後慕毅被大家連哄帶騙的轟出實驗室。 站在實驗室外,慕毅神情茫然,不清楚自己該往哪裡走。 最後,他感覺樓上出現一道溫暖的,淡淡的光暈,引誘著他。 上了樓,他走進房裡,看著躺在床上,身上插滿大小管子,他深愛的女人,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思考,雙眼開始發酸。 他緩緩蹲下身,溫柔的撫摸她冰冷蒼白的臉蛋,感覺到她微弱的氣息。 「若芽……」 他想念那個會對他怒吼,會大笑的女人,眼前這個必須靠著維生器才能活下去的死寂女人,他覺得好陌生。 慕毅低下頭,埋入她的頸間。 「睜開眼看看我,別離開我,求你。」 從俄羅斯帶她回來,已經四天了。 這四天,對他而言,是痛苦,是絕望,是好多好多的不安。 那名科學家說得沒錯,她體內完全找不到SR5,她的血液乾淨,連一絲絲污染也沒有。 白血球,紅血球,血小板很正常,器官也完整安好,除了手臂上的青筋愈來愈深,但是即便從中抽取,也沒有任何異狀。 除非你死了,否則沒有人能找出SR5的成分…… 是的,就像那個男人所說的,除非她死了,毒性自體內散發,否則他們什麼也找不到。 然而他無法讓她死去,拒絕讓她離開……他好不容易愛上她,她怎麼能離開? 「再撐一下,別輕易放棄,好嗎?」慕毅在她的耳邊低聲哀求,「我知道現在的你很痛苦,很難受,但是求你,別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就算不為你自己,想想這世上的人類,如果你死了,會有許多人因為你的關係而失去生命,你也不願意這樣,對不對?所以你才會逃到山林裡,躲起來,但是你現在已經被我帶出來,身旁有多少人陪伴著,你知道嗎?你死了,這間屋子裡的每個人都會成為你的陪葬品,你不想要發生這種事,對不對?所以再忍耐一下,我會找出方法救你,不要放棄活下去的希望。」 他想緊握她的手,給她勇氣,但是他不能。 她的身子好脆弱,彷彿一捏就碎,他只能將著急化為輕柔的碰觸。 「再一下下,再等我一下下就好,我會想辦法救活你,就像上次那樣。」 只要一下下,她會再次睜開眼,然後再一次對他笑。 慕毅跪坐在床邊一整夜,雙手輕輕碰觸著毫無知覺的羽若芽,直至天快亮了,他才體力不支的睡著,從頭到尾,覆在她手上的那雙手未曾離開。 &&& 第10章(2) 羽若芽感染SR5,回到慕毅家,已經十五天。 這十五天,她曾經情況危急十二次,心跳停止五次。 對慕毅而言,看著重要的人飽受折磨,卻愛莫能助的自責,是他這十五天來唯一的心情。 慕蕭帶來的醫療人員不停的在房裡進進出出,而他只能乾著急,慌張無能的擔憂著她無法撐下去,內心的煎熬不在話下。 前來探望的眾人,無法安慰他,更找不到能安慰他的話,因為認識這麼久,他們從來沒有看過脆弱的慕毅。 「毅,我想和你談談。」 第十六天,就在醫療人員與英皇的科學家成員用盡各種嘗試與努力,仍然找不到解決的方法的情況下,慕蕭神情凝重的叫住正打算上樓的慕毅。 被折騰了半個月,沒能好好休息,慕蕭非常疲累,但看著慕毅比自己還要糟的模樣,他只能跟隨他的腳步,不放過任何可能性和時間賽跑。 久未刮除的胡碴,凌亂可怕的黑髮,泛著血絲的雙眼,慕毅頹廢不堪,和流浪漢沒什麼兩樣。 慕蕭忍不住擔心,要是若芽在下一秒死去,眼前這個男人的世界恐怕也將跟著倒塌,崩裂。 唉,原來他們也不過是一般的人類啊。 慕毅站在樓梯上,一語不發的轉頭。 「我們已經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尋找若芽體內的SR5,始終找不著,與其浪費精力和時間,不如想辦法增加她體內的抗體。」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慕蕭的話語中隱含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 「增加抗體?」慕毅無力的重複。 「嗯,以毒攻毒,這是基本之道,你專門施毒,應該最明白。」 「你忘了嗎?她的身體無法承受毒性。」慕毅咬牙切齒的說。慕蕭說的方法,他不是沒想過,但礙於她的特殊體質,只怕在她體內放入另一種毒,會加快她死亡的速度。 「沒錯,不過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試驗中的SR5,存在人體的時間不超過一星期即發作,那名科學家也說了,他製造的新型SR5只要三天就能讓受害者死亡,但是感染了SR5的若芽卻撐了兩個星期,仍然沒有明顯徵兆。」連血液反應也和一般人一樣,器官情況更不用說了,毫無受損。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她為何不醒來?」要讓他如此不安,處在恐懼中。 「我想過一個可能性。」慕蕭眼中閃著銳利的光芒,「我先說,這只是我的猜測,你有沒有想過?若芽的血有可能成為解藥,任何毒物的解藥 。」這是上次她中毒,他聽慕毅說起她體質的問題,因而聯想到的。 無毒性抗體?做了這麼久的法醫,她體內沒有殘留半點毒物,實在太奇怪了。 「前陣子我聽說一個案例,雖然它的真實性有待考證,不過我認為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非洲有個女人因為被毒蛇咬傷,當地的醫生判定她活不過一個星期,但是那個女人在床上痛苦掙扎於死亡邊緣一個月後,在完全沒有注射血清的情況下,身子奇跡似的康復,事後從她的血液中完全找不到任何毒性,甚至之後有好幾次她又發生類似的中毒事件,也是自然恢復,沒有任何副作用,也不曾靠藥物幫助……我在想,若芽該不會也是這類人吧?」 「你的意思是,她的血液會自行分解SR5的毒性?」慕毅高度懷疑,畢竟這種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但是不從這方面思考的話,又無法解釋她體內異常乾淨的原因,而且慕蕭說得沒錯,從感染了SR5至今整整兩個星期,若芽仍然存活,如果不是那名科學家的研發失敗,就是她的身子有能力清化毒性。 「如果若芽的體質真是這樣,那可就不得了。」慕蕭嚴肅的說,至少他行醫這麼多年來,她是他唯一遇到的案例。 世上有那麼多人,血液能自行解毒的人,應該是微乎其微吧? 「但她還沒有醒來。」只要她沒有睜開眼,慕毅便什麼也無法思考。 「說這……是沒錯。」如果他剛才的推測正確,那麼,現在還有另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