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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煓梓 「…… 你說得有理。」盧禹孟不否認她是對的。「但是到底變了沒有,要實際接觸了以援才知道。」 「隨便你。」頑石,講不聽。「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敢再傷害蘊柔,我絕對饒不了你!」 霍思暖氣不過,當場丟下盧禹孟,獨自閃到一邊生悶氣,罵他大白癡。 受不了,怎麼會有他這麼固執的男人? 她氣得七竅生煙,沒注意到有一道人影正悄悄朝她接近,只是一個勁兒地在心裡狂罵。 白癡!大笨蛋—— 「你說話還是這麼不客氣,難怪至今還銷不出去。」 從她身援傳來的低沉男聲,既熟悉也陌生,他如播音員慵懶、性感的語調,曾經融化了無數女人的心,他就是…… 「你該不會忘記我了吧,龐克女郎?」 歐陽性德的語氣一如以往慵懶。 「如果你真的忘記我,那我就太失望了,虧你還當過我的學生。」沒錯,這確實是清朝貴族的聲音,他回來了。 她慢慢轉身,祈禱他會消失不見,無奈希望落空,他依舊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用再熟悉不過的笑容跟她打招呼。 「嗨,你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她的確驚訝,因為他們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未曾見過面,雖說曾經是他的學生,但感情也不是特別好,若要認真論起來,應該是很爛才對,過去他們經常吵架。 鎮定、鎮定,別又讓他搞亂你的情緒,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大學生,而是當今畫壇最閃亮的新星,不要忘記這一點。 「你不是應該還在歐洲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問題是她一開口就很沖,完全忘了該鎮定。 「好熱情的打招呼方式,你一點都沒變。」歐陽性德吹了一聲簡短的口哨,感謝她的熱烈歡迎。 「對於不速之客,我不需要保持禮貌。」她知道他是在諷刺她沒風度,這個可惡的傢伙。 「奇怪,這不是公開的展覽嗎?」歐陽性德回嘴。「還是我會錯意,只有少數獲得邀請的人才能來?」 他這一番話可謂是蛇打七寸,步步封喉。這原本就是一個公開的展覽,歡迎任何人前來參觀,當然也包括他。 霍思暖氣得牙癢癢的,心想不管經過幾年,歐陽性德都是個討厭鬼,專找她的麻煩。 歐陽性德雙手插進褲袋,欣賞她咬牙切齒的嬌態。多年不見,她依然是朵嬌貴的玫瑰,時河沒有使她凋萎,只是讓她的刺越來越多,動不動就傷人。 ……這樣也好。 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歐陽性德並不介意玫瑰多刺,這只會激起他的鬥志。畢竟挑戰越大,獲得的樂趣相對增加。 「你今天的穿著打扮很出色,不過好像還少了什麼東西。」他尤其欣賞她叛逆的精神,很合他的胃口。 「少了什麼東西?」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明白她的穿著關他什麼事,不爽看就不要看…… 「少了戒指。」他從褲袋裡掏出八枚造型特殊的鋼戒,執起她的手,套住她的意圖非常明顯。 霍思暖因為太驚訝了,竟然就這樣任憑他將戒指套在她手上。等她回神,她的八隻手指都已經戴上扭曲的鋼戒,而且每一枚戒指都剛好符合她的指周,宛若訂做般精確。 「你、你於什麼?」她試著把戒指拔下來,遭到歐陽性德阻止。 「這是歐洲目前最新的工藝作品,至少看看人家的設計。」 歐陽性德這兩句話,讓霍思暖暫時打消取下戒指的念頭,轉而認真研究戒指。 確實就像他說的,這八枚鋼戒的設計極為前衛精巧,所使用的材質也十分特殊。 「這些戒指除了設計感絕佳之外,最重要的是適合你今天的造型,可以把你的外表襯托得更加出色。」 沒錯,龐克女郎身上沒有金屬配件一點都不龐克,難怪他會說她少了些東西。 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想跟他扯上任何關係,遑論戴上他的戒指。 「別亂動。」歐陽性德握住她的手,低聲警告她。「我可以這樣握著你的手握一整天,你要不要打賭?」 他說到做到,這一點她從不懷疑。她被沒收的畫筆,直到他離開學校都沒有還她,害她為了補齊那枝畫筆費了不少心思,至今她仍記仇。 「不必。」她幹嘛賭?無聊。「反正我正缺戒指,就當是向你借好了。」 「很好,我又有人質了。」歐陽性德十分欣賞她乾脆的作風,可以省去他不少麻煩。 「又?」霍思暖狐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歐陽性德笑笑,一副不打算回答的模樣,讓人看了就生氣。 「聽說這幾年你都在歐洲,在歐洲幹什麼?」她打量他的外表,如果說盧禹孟是喝SKⅡ,那他就是把歐蕾當布丁吃,兩個可憎的男人,一樣維持相當出色的外表,簡直是想把人氣到中風。 「沒幹什麼,就是閒晃。」歐陽性德微笑,不打算說實話。 「算我多事,我忘了你是個公子哥兒,光靠祖先的庇佑,就夠你一輩子吃穿,根本不需要工作。」歐陽家族除了是藝術世家之外還是大地主,台北市有好幾筆值錢的土地都掛在他這個歐陽家長孫的名下,這是一堆女人死命倒追他的原因——年輕多金,活脫脫就是愛情小說中的男主角,再完美不過。 「你還是一樣得理不饒人。」對讚她的嚴詞攻擊,歐陽性德一點都不以為意。「我只是比較懂得利用家族優勢…… 話說回來,你不也是做同樣的事嗎?有什麼資格批評我?」 霍思暖拔劍出鞘,沒想到會傷到自己。就像他說的,她也是大小姐一枚,住在家裡養尊處優,高興的時候畫幾筆,不如意就出國散心,和一般苦無資源的藝術家有著天壤之別。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故意找她麻煩? 霍思暖氣得咬牙切齒。 「當然是來參觀畫展。」他悠閒回道。「多年不見,我想知道你的畫有沒有進步?」 「很好,那請你慢慢參觀,我失陪了。」她可不想再繼續留下來聽他廢話。 「等一下。」他在霍思暖離去前適時攔住霍思暖,她只得停下腳步。 「你又想幹嘛?」她不耐煩的語氣說明她有多討厭他,不過也可能正好相反,她是因為怕他才急著逃避。 「你是畫展的主人,又是我的學生,你不幫我做導覽嗎?」是厭惡、是害怕,試了就知道,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不介意陪她玩。 「又不是博物館,還做導覽呢?」她懷疑他根本是故意找碴,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憑你的程度想被博物館收藏,恐怕是在說天方夜譚。」歐陽性德說話好不諷刺。「你如果聰明的話,就該趁著有人要求你幫忙導覽時好好導覽,免得以後想要導覽,回頭卻發現四下無人,那就糗大了」唇槍舌劍莫過贊如此,霍思暖明顯居贊下風。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不想和他計較,還是免不了被激怒。「你是在暗示我的畫一文不值嗎?」這是對她最大的侮辱,她絕不退讓! 「這是你自己說的,別扯到我,不過你的畫確實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他四兩撥千斤把責任推回她身上,霍思暖瞇眼。 「舉例說明。」她可不會縱容他搗亂,或做不實的指控。 「我剛剛大致繞了一圈,發現你的畫凌亂毫無思想,容易使看畫的人陷人一片混亂,不知道你想表達什麼。」他不客氣地指出她的缺點,她一概否認。 「聽你在胡說八道!」她反駁。「我的每幅作品背後都有很深的涵義,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毫無意義。」 「哦?這我倒看不出來。」他眉毛挑得老高,擺明唱反調。「就拿你的得意之作『KISS』來說好了,你把畫面搞得如此血腥,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我想表達的是——你怎麼知道那是我最得意的作品?」霍思暖話說到一半才發現不對勁,急忙停下來。 「剛剛你不是才對那個可憐的男人介紹過那幅畫,我聽到的。」對於他略顯卑鄙的行為,歐陽性德大言不慚,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那你更應該知道其中的涵義……」 「你是想藉此諷刺女人是用心談情,男人是用下半身談愛,對吧?」他打斷她的話,不耐煩地說道。 「知道了還問?」霍思暖白了他一眼,認為他很無聊。 「你是這麼解釋,但在我看來只覺得有幾個人體器官被胡亂放置在畫布上,整個畫面混亂不堪,感受不到你想表達的涵義,反倒像是小朋友塗鴉。」 也就是說,她畫得很爛,爛到連小朋友的塗鴉都贏過她! 「你眼睛瞎掉了嗎,我的畫面哪裡混亂?」她氣到口不擇言。「是你的智商太低,看不懂其中的涵義,其他人可都清楚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