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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寒夕    


  「我和我爺爺千辛萬苦才走到這裡,請你給我們一口水喝吧!」珍珠向那人猛眨眼睛,還舔了下嘴唇拉著門不放。

  「去,去!這裡沒有水喝!」那人暗暗加力要將門關上,卻覺得有股勁力從門上傳來,使得他不得不繼續加力。

  封夜只覺這人回答得不著邊際,而且思緒混亂一心要把他和珍珠推出門外,分明是個練家子目光卻不正,飄忽不定。

  難道這裡真的出了事!

  「你開門啦,我要進去!」珍珠也知道封夜所想的,還是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

  那人目光加深,雙掌推門,內力源源不斷。但也覺外面那股勁不小,看這叫嚷的小童也不像武林高乎,但也不敢小看。

  封夜見珍珠不聽自己的,便只得收了內力靜觀其變。

  兩股內力本就旗鼓相當,現在封夜收了內力,一方轉弱,那大門不堪重負裂了開來。

  「你們到底是甚麼人!」

  那人陰著臉直往封夜臉上掃。

  這個老頭也一把年紀了,難道是他?若真是他那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看來他得盡快解決這兩個人!

  況且這小童怎麼愈看愈像……

  「老頭!你趕緊帶了這小東西走人,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了!」他擺出惡狠狠的架勢。

  「夜哥哥這下可怎麼辦呀?我從沒見過此人,而且我家裡怎麼一個人也沒有?是不是爹和娘他們……他們怎麼還不出來?我已經到家了,他們不會不知道!早該出來的呀!怎麼辦?怎麼辦?」

  珍珠躲在封夜身後縮著脖子,剛才叫嚷的氣勢早沒有了。

  「還有,這人的聲音好像就是抓我的那個人!」

  「不怕!他看不出妳的身份,妳忘了我給妳裝扮過了麼?」封夜安慰珍珠。「妳不要怕,說我剛告訴妳的那句話!」

  「你這個人怎麼如此小氣?我和爺爺不就是要口水喝麼,你把門推壞還想賴到我們頭上?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珍珠壯著膽子叉著腰伸出手指,一直指向那人的臉,離鼻尖也就差了微毫。

  那人怎麼見得有人對自己這樣無理,正想一掌拍過去,轉念一想自己的事情還未辦好怎麼可以橫生枝節,就讓他們進來再解決不遲。

  他呵呵一笑露出幾顆金牙。「小人得罪老丈了,既然這樣還是請進吧!」

  封夜早料到他有此一說,也不讓珍珠點穿,點著頭便和珍珠一步跨進了門。

  他怎麼可能想得到這一進門,將要發生的事對他來說意味著甚麼……

  ☆ ☆ ☆ ☆ ☆ ☆ ☆ ☆ ☆ ☆ ☆ ☆ ☆ ☆

  「爺爺,您慢些走!」珍珠忽然機靈了起來,一把扶著封夜進了門。

  「夜哥哥我這樣做可對?馬上就能知道我家到底怎麼了!」

  「對!但是妳還是要提高警惕,這裡面實在是情況不明。」封夜低著頭顫步走進大門。

  「妳一定要靠在我身邊,不許離我較遠!」

  「我懂了!夜哥哥你會保護我,我也會保護你的!」珍珠笑著看向封夜,還對背著他們的那人作了個鬼臉。

  那人雖不知道封夜他們在身後做了甚麼,但是他朝各處隱藏之人使了個眼色,要他們看指揮行事。

  封夜細細觀察房屋佈置,白家雖算不上大富之家,但是佈置也極為別緻。

  進門就是滿眼翠綠,廊橋迂迴,能聽見潺潺流水之聲從遠處而來,鏤空花窗之上的圖案,也不像江南人家的各色花草圖形,而是和那門前兩怪魚相似的各種魚蝦海草。

  有一條幽徑也彎曲著通向西邊,可能住的是女眷,東邊卻是條寬闊大道,目力能及之處有議事廳之類的大堂,可能是日常招待客人所用。

  那人帶著封夜往東邊行走,但是愈往前聽得那水聲愈響,按照這水聲推斷,似乎有很大的池塘。

  果然不出所料,才跨進一處拱門就見一道銀瀑直衝而下,濺得水花四散。

  「夜哥哥這真是我家,你看這瀑布就是我娘最喜歡的!」

  珍珠興奮地用手指了指,嘴裡卻說著:「咦!這人家怎麼弄了個瀑布在這裡?我說你呀,帶我們去哪裡?」

  「請老丈往這邊走,到大廳稍歇片刻,我就去倒茶來。」那人轉回頭來,帶了詭異的笑。

  要喝水他就請兩人喝個夠!

  「珍珠等下他若推我們下水,妳可要裝著溺水的模樣!」封夜一邊走著一邊用枴杖撩起綠柳觀看動靜。

  「爺爺,我們不去甚麼大廳了,就在此處歇息好嗎?」

  珍珠和封夜便停了下來,面對著瀑布裝著渾然不知,那人見此情形也就露了本性,他捋了捋幾根鬍子發話了。

  「天堂有路你們不走,下了地獄休得怪我!」

  從他的身後站出來兩人,揮掌就向封夜他們衝來。

  「要喝水就到下面喝吧!」

  「啊!」

  珍珠也演得極逼真,還沒見那人碰著她,她就像是讓浚厲掌風掃到了,撲通一聲跌進了水裡。

  「爺爺,救命!」開始嗆了些水……

  封夜卻是裝著急得張大嘴,一下彎腰一下前衝,不動聲色地避開眼前兩人的掌法。

  可是也不能總躲著,他暗自伸指點了兩人的『風池』、『膻中』兩穴,讓他們行動不便。

  莫嶺山見那老頭一直未曾開口,小童落水也沒有著急驚慌,表面看他行動不便,實則卻是深藏不露,特別是一雙漆黑的眼睛時刻注意著水裡的動靜。

  他看出來這老頭對水裡小童關切之深,又一招手喚了幾名手下出來與之周旋,自己到水池邊看了起來……

  珍珠剛下水時還沒有甚麼感覺,在裝著喝了幾口水之後,頓覺不對勁!

  這水雖然嘩嘩流動,看似清冽,但是入口後立刻有血腥味傳來,還帶著極淡的紅色。

  珍珠暗叫不好,這水一定曾有很多的血流入過,這些讓她吃驚地大叫起來。

  「這水裡有血,夜哥哥!」

  莫嶺山在水邊看著小童上下掙扎,卻不見她沉下水裡,已經感到納悶,又見她匆地大叫著和剛才不一樣的名字,便知道這兩個人有詐。

  他拿了長劍就要向小童刺去,劍光一閃險險的擦過珍珠的頭頂,珍珠一下扎進水裡。

  他還不死心,將長劍也伸入水裡胡亂刺著……

  封夜也聽見珍珠的叫聲,揮掌擋開圍攻自己的那幾人,正好見珍珠沒入水。他知道那些人未必能傷得了她,也就稍稍放寬了心,凝神對付眼前的對手。

  不過他發現那個人就是在沙漠之中奪走夜明珠,抓著珍珠的一夥人的首領。

  哪知道珍珠潛入水底後,發現了更加驚恐的事。

  水底有一件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娘常年不離身的玉鐲,此時玉鐲裂為兩段,靜躺在淤泥之中。

  這是爹贈與娘的定情信物,她從記事起就見娘帶在手腕上,從不離身的,怎麼會在這淤泥之中?還有這帶血的水,莫非爹和娘……他們……

  珍珠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又出了水面,她再也忍不住帶著哭腔大叫著:「夜哥哥!我……我爹娘……他們可能遭遇不測了!」

  她一下子躍出水面,踏水如平地,向封夜飛奔過去!

  莫嶺山吃了一驚,剛才還見水面沒有動靜,正以為那小童淹溺在水中了。匆又見他鑽了出來,還把水面當作平地走。

  再看珍珠臉上由於水的浸潤,封夜給她變化的樣子也漸漸消失,顯出她原本的容貌,不就是他抓了又丟的丫頭嘛!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妳跑了又落到我的手上,來呀,快將這丫頭拿下,她可是值錢得很呀,抓住了活口我有重賞!」他雙眼放光,揮劍反向封夜刺去。

  封夜先聽見珍珠的話,又聽莫嶺山的話,大略知道那時自己救下珍珠,是極對的!

  但是他怎麼會說珍珠很值錢呢?而且這些人怎麼會躲藏在白府之內?難道早就知道珍珠會來?還有……

  未等封夜細想,那柄閃著寒光的劍已向他肋下襲來,封夜含胸收腹躲過這一劍,也將枴杖刺向那人下盤。

  別看這枴杖是樹枝所制,但在封夜手中也是舞得虎虎生風,將那莫嶺山逼退了好幾步。

  封夜見珍珠四面受襲,自是要去救援,但是莫嶺山怎麼會讓封夜走脫!當下便了個劍花又向封夜當胸刺來……

  在沙漠已經讓珍珠逃了,好不容易探得這白家宅子,只等守株待兔抓獲這丫頭,好回去交差!

  「啊!一定是你們殺了我爹我娘,我今天和你們拚了!」珍珠大喊大叫著在園子裡跑來跑去,躲避向她揮舞過來的兵器。

  那些人也不敢傷著她,她又靈活得像條魚,所以只是險象環生。

  封夜飛身躍起,想要越過莫嶺山帶珍珠盡早離開此地。這些人的目的絕非抓珍珠那麼簡單,後面一定有更大的陰謀。

  哪曾料到莫嶺山劍法也是了得,繞著封夜的腳踝而來,招招殺氣十足。

  封夜無奈使了個燕子三點水,依舊向著珍珠而去,他怎麼能戀戰?珍珠再靈活也是沒有武功,一定要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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