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湛露 > 太子玩失蹤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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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湛露 劉放等人被安排在樓下,他笑嘻嘻地說:「我們這些下人不用住什麼套房,主子住舒服了就行,我們睡通鋪去,主子有事吩咐的話,店家來叫我們一聲,即刻就到。」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嫣無色才低著頭開口,「主子,我今天是不是不該在張海山面前露出行藏?」 「那個人的確很精明的樣子,你編的理由未必能讓他完全信服。不過既然已經說了就隨他去吧,他絕不會想到我們的身份。」聽到有人敲門,揚聲問:「有什麼事嗎?」 「貴客遠道而來,車馬勞頓,掌櫃的吩咐我們為您和夫人準備好木桶和熱水,可以沐浴更衣。」 「勞他想得這麼周到,也好,我這就過去。」 「主子要沐浴?」嫣無色面露尷尬。「我去門口守著。」 「笑話,哪有丈夫沐浴,妻子在門口守著的道理?說了半天你還是改不了口,若是被外人聽到破綻可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司空政拉著她走出門,店小二將他們迎到隔壁的房間,那裡擺著兩個木桶,中間用屏風遮擋,蒸騰的熱氣從兩個木桶中緩緩升起後飄散。 「相公和夫人有什麼需要就儘管吩咐,小的在門口守著。」 嫣無色僵硬著身子,不知道是因為熱氣還是因為羞澀,臉孔都是通紅的。司空政笑道:「這裡有屏風擋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個店小二分明是想聽壁腳,你最好還是不要讓他聽出什麼來。」 「那我回屋去等你好了。」她猶豫了下,還是要走。 司空政卻一把拉住她,雙眸猶如泓潭般鎖著她,「黛顏,你怕什麼?現在你是我的妻子黛顏,不是那個嫣無色。」 他緩緩張開雙臂,這個姿勢意味著他將更衣的工作交到她手上。 於是她笨拙地學著侍女的做法為他解開長袍上的衣帶,脫下最外層的長袍,又轉到他身後,為他拔下細長的髮簪,拿下了髮冠,散下他的一頭長髮。 他的頭髮烏黑柔軟,長度與她的不相上下,只從背影看,若非他的身材頤長,高過一般女子,幾乎會被人誤認是一位妙齡女子。 司空政在她為他散發的時候,已經自己動手脫下長袍內的一件薄棉衫,再脫下最裡面的中衣之後,他就要與她赤膊相對了。 嫣無色剛剛將他的中衣褪下一半,便忽然轉身跑到屏風的那一邊。 「怎麼?」司空政一頭霧水。 「沒什麼。」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她無法直視他赤裸的肌膚,不得不逃開的這個事實。 他霍地像是明白了,「這種事你從不曾做過,是有點勉強了。沒事,你也洗洗身子,洗暖了身子,今晚才能睡個好覺。」 聽到屏風後面嘩啦啦的水聲,嫣無色在心中反覆掙扎。到底要不要也沐浴呢?她並不是特別講究乾淨的人,以前在外查案的時候,幾個月不洗澡都是常有的事,但是現在和主子在一起,做他的妻子,豈能髒兮兮臭烘烘的見人? 司空政沐浴的時候沒有再說任何話,大概是怕她尷尬,但是這樣的沉默反而是另一種尷尬。 斟酌了好久,嫣無色才悄悄脫下衣服,近乎安靜地進入水桶之中。 水桶中的熱水溫度剛好,沒過她全身,讓身心內外都是一暖,她長出一口氣,靠在桶邊,這樣的放鬆讓她很想好好睡上一覺。 忽然間,客棧外的街道傳來喊聲,「抓住他!別讓那兇手跑了!」 幾乎是未經思考,她一把抓起掛在旁邊的衣服隨便往身上一披就要衝出去,冷不防身後卻有人環抱住她,溫柔而有力,「不要妄動,這裡不是你的管轄,這件事也與你無關。」 「可是那兇手如果逃脫了,就會危害其他人!」來不及多說多想,她掙開司空政的懷抱就一躍跳下了樓。 樓下有幾名差役正在追捕落荒而逃的人,嫣無色跳下來時,已經抓到了自己的刀,她將刀鞘一丟,劃出點點刀花,將來人的逃路完全封住。 「你!」那人呆住,萬沒想到這樣的寂靜深夜中會有一個披頭散髮,手持彎刀的女子突然從天而降的擋住自己去路,他啞聲喊道:「讓開!別找死!」顯然也是個練家子,手中的一把劍陡然疾刺過來。 嫣無色側身避開那人的劍鋒,刀柄橫著一拉,刀刃正劃到那人的小腿上,那人踉蹌了幾步,再也跑不動了,跌倒在地,從後趕來的差役急忙將那人按在身下,將他捆綁起來。 「多謝姑娘相助!」差役們氣喘吁吁地道謝,「否則,今晚就要被這傢伙逃脫了。」 「人抓到了嗎?」張海山響亮的聲音從街道的盡頭由遠而近。 「大人,抓到人了!多虧這位姑娘幫忙!」差役們高喊,「這下好了,沒想到這案子這麼快就破了。」 張海山是騎馬而來,看到嫣無色時先是一怔,然後迅速跳下馬拱手笑道:「原來是夫人出手相助。我剛才就看夫人眉宇間英氣逼人,應該是位高手,沒想到這麼快就托夫人之福抓到兇手。」 「為什麼肯定他就是兇手?」她淡淡地問。 「這傢伙剛才從悅來客棧的後門鬼鬼祟祟地走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小包袱,試想此時此刻我已經下令封鎖了整間客棧,所有的客人也都走了,除了兇手之外,誰還會潛入那裡?」 「冤枉啊,大人……」那兇手艱難地高喊,「我是昨晚住在那裡的客人,因為走得太匆忙,忘了拿一件行李,所以特地回來取的。」 「巧言詭辯,上了公堂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刁鑽!」張海山冷哼一聲,目光忽然停在嫣無色身後。 只見一個白衣男子走了出來,將一件披風披裹在她身上,柔聲說道:「著急抓賊,也不顧夜露風寒,著涼了可怎麼辦?」 「這位是……夫人的相公吧?」張海山再拱拱手,上下打量著眼前男子。現在他才注意到這兩個人都是穿著雪白的長袍,頭髮披散而濕潤,顯然剛才正在沐浴。 他從未見過這人,但是不知怎的,一看到他就陡然覺得心頭一震,不知從哪裡來的迫力,竟讓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雖然對方的目光柔柔淡淡,卻好像能看穿他的身體,迫使他說話的聲音都不由自主地低了許多,好似自己若是在這個男子面前粗聲大氣的說話便會失禮。 真是一對奇特的夫婦!他自以為也閱人不少,但此時竟然看呆了。 「拙荊是個急脾氣,學了幾天武功,最喜歡路見不平,還好沒有幫倒忙。」司空政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張海山忽然覺得哪裡有點奇怪。一般人見到縣老爺都很誠惶誠恐,甚至是跪下叩頭,但這兩個人自從見了他就一直是乎平靜靜,不卑不亢,毫無平民百姓見官時的緊張和謙卑,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 還不等他細問,司空政已經攬著嫣無色重新走回客棧內,顯然人家並不準備和他繼續話題。 一先把犯人押回去。」他只得命令道,抬頭又看了眼客棧,下定決心明天要來這裡再探探這對夫妻的底。 *** 司空政帶嫣無色直接回到房間內,她忽然發現他的神情並不太好。 「主……」剛想出口,又發現自己叫錯了稱呼,她低聲改口,「相公,我哪裡錯了嗎?」 「你查案的時候,向來都是這麼不顧性命、不顧一切的?」他注視著她,眸中有抹難解的鬱悶。「我很喜歡能拚命辦事的屬下,但是不喜歡將自己的生命不當回事的人。」 嫣無色辯白,「那個兇手的功夫有限,傷不到我的。」 「你在跳下樓之前就知道這件事了?」他蹙眉,「若他是個武林高手怎麼辦?你以為自己每次出手一定會得勝而回嗎?萬一他傷了你,或者殺了你,你有沒有想過我該怎麼辦?」 「是我太貿然了。」她垂下頭,「我當時應該顧慮到您的安危。」 「我氣的並不是你沒有顧到我,而是因為你沒有好好照顧好自己。」他的手指探到她的脖頸上,口氣似乎很抑鬱。「還好現在天色昏暗,他們看不清楚,否則你這樣衣冠不整地跳出去,豈不是白白將清白的身子便宜了那些人?」 她一怔,低垂的眼睛看到自己在披風下的衣服──只是一身單薄的中衣,果然很欠妥。 「我錯了。」她沒想到他會為這件事這麼生氣。 他的手指停留在她的脖頸上,並沒有離開。「你在外面的時候也是這樣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不在乎男女之事嗎?」他的手像夢遊般輕輕滑過她的鎖骨,敏感地察覺到在手指下的那片肌膚正在顫慄。 「主子……」在最緊張時,她還是喚出了最常出口的稱呼,她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的手指在探查什麼,只是胸口狂跳的心臟彷彿隨時要迸裂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