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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沈韋 「你我是夫妻,既然你開口要了,我怎麼能不給呢?」秦如意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樣,她再次走到皇甫行身前,悲哀地看著她的丈夫,手中赤紅的解藥置於掌心,緩緩地、緩緩地,她忽然點住皇甫行的穴道,強迫他張嘴,赤紅的解藥便這麼當著眾人的面,在驚呼聲中進入皇甫行口中,讓他服下。 「不——」衣嫿逸只覺眼前一片黑,只覺所有希望都毀了,一時受不住地昏厥過去,往後倒下。 蘭墨塵連忙扶著妻子,不讓她倒在地上撞傷了自己。 「老爺,我如你所願,將解藥還給你了,開心吧?」秦如意笑瞇了眼,甜如蜜地喚他一聲老爺,總算出了心中一口惡氣。 冥劍淵失望地合上眼。最後的希望已毀在秦如意手中,他也無話好說了。 「生死有命,別為我傷心。」衣嫿淨撫著他的發,柔聲安慰。 「哈哈哈哈!皇甫行,你生氣了嗎?」皇甫行吞下解藥後,秦如意便解開了他的穴道,看著已鐵青了臉的皇甫行,她笑得更加得意。 皇甫行不理會她,拚命地想咳出藥來,可已吞入腹的解藥,任憑他再用力也吐不出來。 「衣嫿淨,這就是你的命!」秦如意又揚起一陣教人頭皮發麻的尖笑聲,眼裡浮現濃濃的殺意,拾起原先被打掉的刀,凌厲揮向衣嫿淨。 刀來冥劍淵以背阻擋,刀落血起,冥劍淵噙笑看著懷中驚慌的人兒,將她輕輕按在心口,要她別看、別怕,他就在她身邊,一直都在。 「不要……」衣嫿淨吐著血,水燦燦的眼眸流著冰晶似的淚珠。她不要他死!不要他為她擋刀!不要—— 「你是我的女人,如果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是個男人嗎?」冥劍淵低頭吻去她的淚,他不要她再為他犧牲,已經夠了。 「好!你要護她是嗎?那我就先殺了你再殺她!」秦如意打定主意非要衣嫿淨死在她刀下不可! 冥劍淵不理會秦如意瘋狂的叫囂,他揚著笑,擁著心愛的女人,彷彿擁有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我們一起生、一起死,你說好不好?」冥劍淵低聲問著懷中的人兒。 衣嫿淨既難過,又開心,不知說什麼是好,只能輕輕頷首。好!既然老天爺不讓他們快快樂樂地活著,那麼他們就一塊兒死,到了黃泉同樣能快快樂樂地在一塊兒。有他的地方,就會有她,不論何方。 「哼!那我就好心地成全你們!」秦如意瞧見他們濃情密意的模樣就覺刺目,她要一刀將冥劍淵和衣嫿淨砍分離,讓衣嫿淨失去心愛的人,讓衣嫿淨嘗嘗她所受的苦! 秦如意揮刀砍下,蘭墨塵拔下妻子的髮簪擲出,可惜中了迷藥,力道不足,髮簪在半途便落下,沒能刺中秦如意。 結果,秦如意這一刀並未成功地砍中冥劍淵,反而是結結實實地砍在皇甫行的胸膛上! 皇甫行挺身為冥劍淵擋下這一刀,他並不是要救冥劍淵,他要救的人是心愛的女人。 「為什麼?!就算我不殺她,她也是非死不可,你為何還要為她擋這一刀?」秦如意瞪大眼,無法理解。難道他真這麼愛衣嫿淨?明知衣嫿淨會死,仍是肯為她擋刀,那身為妻子的她究竟算什麼?! 皇甫行這一突來的舉動使衣嫿淨情緒激動,狂吐鮮血,再次陷入昏迷。昏迷前,迴盪在腦海中的聲音是一連串的為什麼?她負了他,他大可不必理會她的生死,為何還要救她?可知他這麼做會讓她更覺愧疚? 她欠他,太多、太多了,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了啊! 於陷入黑暗前,她不斷地呢喃著一聲聲的對不起,更多的淚水灑落頰畔。 冥劍淵也沒想到皇甫行會挺身而出,皇甫行這一舉動更加說明了對嫿淨的感情有多深厚,否則不會連他這個死敵也一併救下。但是對皇甫行縱然有諸多愧疚,他仍然不會放手,因為他也深愛著嫿淨,就算他的自私會讓他嘗遍世間所有的苦,他都不放手。 「為什麼你再清楚不過,不是嗎?」皇甫行自嘲一笑,如此明顯的事實何須再問? 「啊——」秦如意受不了,放聲尖叫。 廂房內的衝突引來蘭墨塵的護衛與賀淮生,大匹人馬由四面八方闖入,晃眼間,亮晃晃的刀刀劍劍已分別架在皇甫行與秦如意的脖子上,只要他們稍加妄動,隨時都會人頭落地。 「王爺,屬下來遲了!您沒事吧?」護衛陳之成單膝跪地請罪,見王妃蒼白著臉陷入昏迷,不由得擔心起來。倘若王妃出了事,他們所有人都得跟著陪葬! 「我和王妃都沒事,她只是受到太大的打擊,暈過去了。」蘭墨塵非常不快,秦如意讓他吃了大悶虧,她倒是跟天借了膽。 「快!快請大夫過來看看王妃!」陳之成立刻發落其他人。 「不急,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若不是確定妻子沒事,蘭墨塵不會如此鎮定。 「莊主,你受傷了!」賀淮生見冥劍淵的背脊流著血,不斷地自責著。先前秦如意漾著笑臉找上門來,他心想秦如意一直以來都是明理之人,或許她可以勸皇甫行收手,便讓她進來了,哪知竟會引狼入室,平添事端! 「一點小傷不礙事,你快讓人請風清過來,快!」冥劍淵朝賀淮生吼著。他不把背脊上的傷放在心上,他擔憂的是嫿淨的情況。 「是!」賀淮生也見到衣嫿淨的情況不對,連忙派人去請風清過來。 「啊——為什麼?為什麼?差那麼一點我就可以殺了她!啊——」秦如意發狂地尖叫,眸光渙散,再也無法控制情緒。 她的瘋狂讓周圍以刀劍架住她的人駭了一跳,她慌亂地尖叫著,脖子因震動而被刀刀劍劍劃出了不少傷口,若非他們移開了些,她頸子上的傷口將會更深。 秦如意像是無法感受到疼痛,拚命地尖叫,叫出所有的不滿與不平。 皇甫行冷漠地看著她陷入瘋狂的模樣,絲毫不憐憫同情。 「哈哈哈……你們別得意!就算我會死,衣嫿淨同樣活不了!最後一顆解藥已讓你服下了,哈哈哈哈……」雖然無法親手殺了衣嫿淨,但想想衣嫿淨會受盡折磨再死,未嘗不是件好事,而這全是皇甫行一手造成的,他親手書死了他心愛的女人!哈哈哈! 皇甫行忽地不怒反笑,似在嘲笑她太過愚蠢。 「你笑什麼?」秦如意怒問,現在他該是要悔恨痛哭才對,憑什麼跟著她一起笑? 「我笑你太傻。」皇甫行語氣輕慢。 「我哪裡傻?我是聰明!我成功地讓你無法救她,難道不聰明嗎?」她哪裡傻了?哪裡? 「我的確是沒解藥了,但要救嫿淨並不是只有一種方法。」皇甫行輕歎,好心地指出她的傻。 「什麼?」秦如意一愣,沒有解藥了還能怎麼救?皇甫行一定是在騙她,不可能會有其他方法的! 「你讓我服下解藥,我的血中已有了解藥,只要讓嫿淨喝下我的血,『英雄愁」就解了。你該毀掉解藥的。」皇甫行雙手一攤,笑她思慮不周。 「不——」聽聞解毒的方法,秦如意無法接受地放聲尖叫。 說完話,皇甫行的眼對上冥劍淵的眼,兩人有志一同地看著嘴角不斷吐著黑血,陷入昏迷的嫿淨,彼此心知肚明,現下能敦擅淨的人就他們二人,他們兩個得輪流供血給衣嫿淨才有足夠的藥效救活她。 救?不救?皇甫行心中早有答案。 ☆ ☆ ☆ ☆ ☆ ☆ ☆ ☆ ☆ ☆ ☆ ☆ ☆ ☆ 當衣嫿淨再恢復意識醒來時,已是半個月後。雖然全身仍使不上力,但心口已不再難受,身體也不再感覺如火燒或置身於冰天雪地般,只是嘴裡有著濃濃的血腥味,她不禁感到納悶,是否先前吐了太多血,以至於血腥味仍殘留於嘴裡? 她虛弱且困難地轉頭想找人,腦袋亂烘烘的,對於先前發生過的事已記不太清楚了,只隱約記得劍淵與皇甫大哥先後為她擋刀,然後呢?他們倆都沒事吧? 「小姐,你可醒了!你若再不醒來,大夥兒可是會急瘋的!」珍珠見她醒來,總算鬆了口氣。這半個月來,冥劍淵與皇甫行兩人輪流劃破手腕供血給小姐喝下,兩個人那兩條手臂已是傷痕纍纍。 在沒見到小姐真正醒來前,誰也不敢斷言皇甫行的方法有效,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妙手神醫風清也守得緊,連京裡來的崔御醫也一起診斷,確定他們的血真的有效後,又見小姐的氣色一天好過一天,大夥兒才稍微放了心。 衣嫿淨苦於暫時沒力氣說話,頭又昏沉沈的,沒辦法問珍珠有關劍淵與皇甫大哥兩人的安危。當時秦如意揚刀狠劈下,他們兩人都受了傷,可治療包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