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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心寵 「有啊。」鄒嬤嬤不解其意,但仍答道,「不只『雪娟坊』,『紫妍齋』、『盈履軒』,都在離都開有分店。」 「請替我至雪娟坊現要一件綠湖絲質的裙子,配碧玉簪一套,還有紫妍齋的薔薇胭脂水粉、盈履軒的芙綢鞋,」她順口說出一長串,「速去辦理,切莫耽誤。」 依她的眼光,也只有這幾間店的東西能與昔日夏楚宮中所用相比,亦是她平時用慣了的。 蘇巳巳或許是個鄉下丫頭,但她不是,她可不願意自己成為朝中貴婦嘲笑的對象,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了他…… 鄒嬤嬤吃驚地望著她,彷彿沒料到她會如此發號施今,但終究沒說什麼,頷首退去。 黃昏時分,她要的東西一樣不差,統統採買來了。趙玉惑花了半個時辰沐浴梳妝,打扮妥當,這才款款來到前廳與慕容佩會合。 慕容佩負手站在門邊,轉頭看她此刻的模樣,不禁微微一怔。 綠湖絲質的裙子襯得她肌膚格外明亮,溫潤的碧玉簪子本來就十分適合她清麗的模樣,蛾眉淡掃,櫻唇點絛,倒似畫中走出來的仙子。 她微微一笑,滿室生輝,慕容佩不由得轉過頭去,彷彿抵不住她的艷光。 「已經遲了,快上車吧。」他未讚美她,只說了這麼一句。 不奇怪,他素來對她冷冷的,就算沉默無言,她也欣然接受。 好在車門敞開時,他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攙了她一把,漠然中流露了半分關切——這就夠了。 車於搖搖晃晃,一路上,他眉間微蹙,若有所思。 「進宮見皇上與娘娘,倒不知該說什麼,奴婢好怕失儀,惹皇上生氣。」趙玉惑想讓他別再悶悶不樂,便想逗逗他,故作惶恐道。 「王上和娘娘都很和氣,你不必擔心。」慕容佩卻敷衍她一般的淡淡說道。 「丞相在想什麼?」她睜著大眼睛瞧著他,「滿腹心思的樣子。」 「近日北方發生了風災,皇上正為賑災之事發愁。」他其實從不與女子談論朝堂之事,但不知為何,此刻面對她,竟順口多說了兩句,彷彿當年他與玉惑相處時一股…… 「怎麼,國庫空虛嗎?」她輕聲道。 他抬眸,微愕地看了她一眼。她猜的如此正確,出乎他的意料。 「連年征戰,國庫的確空虛。」他誠實答道,「其實離國藏富於民,無論朝中大臣,抑或在野商賈,只要一人拿出一錠金子,皇上也不至於一籌莫展。」 他說的,她都懂得,這情況就像當年的夏楚。 霎時間,她心生一計,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這法子一則順手推助他的官途,二則避免他因為娶了她這「糟糠之妻」徒招勢利小人的嗤笑。 但她並末馬上向他言明,只將計策醞釀於心。 馬車不疾不徐的前行,不遠處可見燈火通明,想必就是宮門所在。天邊殘存的最後一縷晚霞,映著她暗自莞爾的花顏。 第4章(1) 不出她所料,雲琅貴妃的生日宴,成了各官員家中女眷的比美宴。 男人聚在一起通常是比財比權比武比文,更多的時候,則會比自己身邊的女人。對於男人而言,女人就像一件時常可以拿出來炫耀的佩飾,越名貴越好。 此刻宴廳裡,以劉學上、張侍郎、王將軍與靖安侯的夫人最為美艷奪目,她們入座時,引來四周竊竊讚歎之聲,一旁小太監看得目不轉睛,差點兒灑了酒。 趙玉惑乖巧地跟在慕容佩身後,坐至角落裡,溫柔無聲的模樣恰似一朵寂靜開放的小花。 本來這般平凡的她應該沒多少人會注意,但畢竟大家都對慕容佩的「結髮之妻」深感好奇,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讓他寧可拒絕明嫣公主亦要誓守婚姻,所以當她步入宴廳時,引來眾人關注。 很顯然,她讓大家失望了,雖然稱得上清麗,但和所有人的想像是天差地別。 然而,她這身碧綠的裝扮,令她散發雨過天青一般的氣質,洗濯了諸人被綺麗繁華迷亂的眼睛,倒還是得到了幾分讚美的目光。 未過多時,離帝完顏凌引著他的寵妃雲琅款款而來。正如趙玉惑想像中一般,完顏凌年輕氣盛,儀表堂堂,雲琅貴妃明麗嫵媚,不可方物,兩人倒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皇兄趙闋宇與其最最寵愛的儷妃。 明嫣公主也沒缺席。她本懷著奚落的想法特意尋找趙玉惑的身影,可等到發現趙玉惑全身上下並無可譏諷之處,不禁微微一怔,馬上將頭扭過去。 「皇上,今夜正值貴妃娘娘生辰,臣等替娘娘準備了禮物,請讓臣等一一奉上。」靖安侯率先舉杯開口道。 「哦?」離帝完顏凌挑眉道:「這禮物不是早已送入宮中了嗎?想必此刻已清點完畢,存入庫房了,眾位卿家還要獻別的寶貝嗎?」 「回皇上,臣與王大將軍、張侍郎、劉學士商量好,想讓臣等的妻子為了娘娘表演一個節目,不知皇上與娘娘可有興趣觀賞?」 靖安侯此言一出,四座嘩然。 眾人皆知這四位夫人均是國色天香,若同台演出,那定是令人目不暇給的極樂之事,所有賓客均翹首以待。 「好啊。」完顏凌亦很感興趣,「四位夫人有此心意,朕替貴圮承情了!」 趙玉惑靜靜坐著,旁觀這一切,心中卻有一種預感——今晚,她恐怕是無法就這麼平平安安混過去,肯定有人會徒生事端。 思忖中,忽然音樂聲大作,仔細一看,竟是張侍郎的夫人在彈琴。 這位夫人的琴技可稱得上出神入化,聞之如見春水漣漪,高樓明月,一派喜氣祥和中卻有絲絲清幽韻味,既符合今日祝壽之意,又不會過於逢迎媚俗,堪稱此道高手。 接著燈光一陣明暗交錯,只見一名美如嫦娥仙子般的女子於殿前翩然起舞,配合琴音,旋轉躍動,引得眾人一陣驚呼。 而仙子邊舞邊唱,歌聲清澈甜美,氣息絲毫不亂。眾人正當驚奇,又見簾後步出一人,手持毛筆,於殿前擺放的雪白屏風上下筆疾書,片刻,一幅漂亮的狂草便呈現眾人眼前,而所書內容,正是那仙子所唱歌詞。 琴聲漸息,舞者止步,書者淡淡收了筆,而眾人仍沉浸在方纔的美妙氣氛之中,無可自拔。 定睛分辨,原來方纔的舞者是劉學士的夫人,而書狂草者則是靖安侯的夫人。 三女同台表演,配合得天衣無縫,令眾人不由得掌聲如雷,大加讚賞。 「好好好!」離帝與雲琅貴妃相視而笑,他亦撫掌道:「三位夫人果然秀外慧中,才貌雙全,不過——王大將軍,你的夫人為何沒有參與?」 「回陛下,臣的夫人已經參與了。」王大將軍頗為自得地道,「方纔那唱歌之人,便是為臣的夫人。」 四下一片愕然,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原來,劉夫人在舞蹈之時,那歌聲並非出於她之口,怪不得氣息毫不紊亂。 「妙,實在是太妙了!」明嫣公主大聲讚賞後,起身向離帝道:「皇兄,這四位夫人真可謂色藝雙絕,給皇嫂的生日宴增色不少。只是,皇兄一向青睞的慕容丞相倒顯得小氣了,明明家中嬌妻也是個不俗的人物,卻捨不得讓她出來表演。」 來了,總算來了!趙玉惑心想。 這明嫣公王果然不打算放過她,非要讓她出醜,才算高興嗎?雖早已猜到,心中仍不免無奈厭煩。 「哦,慕容夫人也能歌善舞?」離帝目光投向慕容佩好奇道,「丞相不如讓咱們也領略一下夫人的風采,如何?」 「回皇上。」彷彿看到了趙玉惑的窘迫,慕容佩立刻替她抵擋道:「拙荊不善歌舞,還請皇上收回成命,以免貽笑大方。」 「歌舞不會,詩詞書畫總該會吧?」明嫣公主不依不饒道,「又或者琴瑟笙簫?尊夫人若一無是處,丞相何以對她如此癡心?」 這劍拔弩張的火藥味,在席諸人皆嗅得出來,均懷著看好戲的想法,靜待下文。 慕容佩淡道:「拙荊雖只是個平凡的女子,但夫妻相處貴在和睦之道,與才藝美色皆無半分關係。」 「若尋常男子,說出這番話倒也合理,可丞相才能出類拔萃,若甘於平庸,倒讓人不解。」明嫣公主咄咄逼人地道。 「皇上。」趙玉惑覺得自己再不出聲,恐怕說不過去,眾目睽睽中,她笑盈盈地站起來,「臣婦只是一介村婦,無知無識。今日隨夫君進宮,真正大開眼界。而臣婦熱德,不只沒能晉獻娘娘禮物。反倒希望娘娘能賜件東西給臣婦。」 此言不但讓四下皆驚,連離帝都變了臉色。 「什麼?你竟要貴妃賜東西給你?」 慕容佩不明所以,看了趙玉惑一眼,只見她氣定神閒,眼睛裡滿是精靈古怪的調皮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