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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香彌 花蘿輕笑著正要開口說什麼時,紅衣匆匆進來稟道:「王妃,京裡來人了。」 「誰來了?」 「是鮑夫人。」這段時日見王妃和王爺如此恩愛,讓她幾乎都快忘了京城的王府裡,還有不少王爺的姬妾。 「她怎麼來了?」花蘿聞言,眉心輕擰。 「說是得了宮裡的恩准,前來探望王爺和王妃。」 略一沉吟,花蘿問道:「王爺可回來了?」 「還沒。木管事想請示夫人,鮑夫人要安置在哪個院子?」這座府邸裡很小,只有三處院落,一處下人住,另兩處則分屬王爺和王妃,沒有多餘的院落可給鮑夫人住。 「把我院子裡的房間清出一間讓她住吧。」花蘿斟酌了下回答。 「可王爺平日也住在王妃這兒。」紅衣覺得現下王爺與王妃正恩愛,委實不好讓鮑夫人住進來,打擾了兩人。 「可也不好在未徵得王爺的同意前,便讓鮑夫人住進他那處院子裡。」她何嘗想讓鮑淑儀住進她這兒,只是府裡沒有其它的地方可安置她。 「是,那奴婢先去轉告木管事。」紅衣領命後,又快步走了出去。 不久之後,紅衣便領著鮑淑儀過來。 「妾身見過王妃。」來到花蘿跟前,鮑淑儀溫雅的福身行禮。 「妹妹一路風塵僕僕的趕來,辛苦了,我已命人準備了間房間讓妹妹休息,只是這府邸不如咱們王府,十分簡陋,還望妹妹不要見怪。」 「王妃都能住,妾身豈敢嫌棄。」抬首望向她,鮑淑儀語氣溫婉的又道:「多日不見,看王妃神清氣爽,氣色紅潤,妾身心頭總算稍稍安心,妾身在京裡一直擔心您不適應這兒清苦的生活。」 嘴上這麼說,但她心下卻暗自驚疑,方才一進來她就留意到,花蘿的臉色比起在京城時好了許多,眼神也不再如先前那般透著抹淡漠的涼薄,整個人散發著甜潤的氣息,那是心情快活之人才會有的神色。 想到先前從青兒那裡得知的事,她袖子裡的手不由得掐緊掌心,但願那件事還沒有被發現,她還來得及阻止。 「這兒不錯,雖然偏僻了些,但勝在清靜。」尤其平日裡沒那些姬妾的煩擾,她的日子過得舒心許多。見虎子來到自個兒身邊,好奇的睜著雙眼睛看著鮑淑儀,她為兩人介紹道:「這是王爺收養的義子,名叫虎子。虎子,這是鮑姨娘。」 「鮑姨娘。」虎子乖順的叫了聲。 鮑淑儀抑下心中的驚訝,微笑著摸摸他的頭。「這孩子看起來真精神。這次匆促間沒帶上禮物,回京後姨娘再補給你。」 虎子羞澀靦眺的點點頭。「多謝姨娘。」 打完招呼後,花蘿便趕他繼續去練字。 虎子離開後,鮑淑儀好奇的探問:「王爺怎麼會收養這個孩子?」 「這孩子沒了爹娘,王爺心慈,見他年幼無依,便將他留下來了。」鮑淑儀表面看似溫婉,但心思太深,花蘿不想與她說太多,只簡單帶過,接著話鋒一轉,問道:「王府裡可還好?」 「王府一切安好,請王妃放心。這次前來,妾身替王爺和王妃帶了幾身夏衫來。」 「還是妹妹想得周到,日前隨王爺離京時帶的衣物不多,沒幾身可替換的,這兒又不比京城,雖有個小鎮,但那裡的布料做的衣裳穿起來不夠輕軟。」 兩人一來一往客套的寒暄了幾句,一名丫鬟前來稟告,「稟王妃,水已準備好了。」 花蘿點頭,看向鮑淑儀。「妹妹一路奔波而來,必是累了,先去淨個身,休息一下,稍晚王爺應當就會回來了。」 「多謝王妃,妾身先告退。」鮑淑儀福身道,跟著丫鬟走向裡頭的一間廂房。 日落時分,白千量回到府裡,他先一步收到兄長的信,已知鮑淑儀前來的事。 太子除了在信裡提到鮑淑儀的事情,還另外提了幾件朝裡的事,他將心思放在那幾件事上頭,把鮑淑儀的事給擱到了一旁,而忘了派人先回來知會花蘿一聲。 直到回府後,他才想起這事,走進花蘿住的小院,白千量見到鮑淑儀正坐在裡頭的小廳裡與花蘿說話,看見他,兩人一塊起身,朝他福身請安。 「你怎麼來了?」白千量看向鮑淑儀問。不同於其它那些姬妾,鮑淑儀是他的庶妃,是有品秩誥命在身,不像其它姬妾能隨便打發,且她跟了他多年,又從未有什麼錯處,他對她多少也有幾分情分在。 鮑淑儀一雙杏眸盈盈的注視著他,柔聲啟口道:「王爺與王妃已離開京城好一陣子,妾身心裡時時惦記著,又見這天氣漸漸熱起來,想著不知王爺和王妃可有帶夠替換的夏衫,所以在得了太子的允許後,便攜帶了些新裁的夏衫過來給王爺和王妃。」 「你有心了。皇陵往返京城一趟要花上幾日,往後有什麼物品要送,讓下人送來就好。」覷見鮑淑儀嘴邊那顆痣,讓他想起先前他以痣認人的事,不由得睇向花蘿,見她臉上的笑容比平時淡了幾分,知她約莫是不喜鮑淑儀的到來。 「能見到王爺一面,妾身不怕辛苦。」鮑淑儀幽柔的眼神含情脈脈。 無視她眼裡的繾綣柔情,白千量淡淡道:「你千里迢迢過來也累了,王妃這兒的院子小,這段時間你先住到我的院子去。」他不想讓她留在這裡給花蘿添堵。 聽見能與他同住一個院子,鮑淑儀心頭登時一喜,卻沒想到在用過晚膳,搬過去後,她才從下人那裡得知白千量平日並不是住在這裡,而是住在花蘿那裡。 先前在用晚膳時,他頻頻為花蘿夾菜已讓她很驚訝,之後她又從這兒的下人那裡得知,他是在一個月前與花蘿住到一塊,這段日子兩人十分恩愛,只要他在府裡,幾乎與花蘿形影不離。 「為什麼會這樣?王爺先前明明那麼不待見她!」鮑淑儀陰沉著臉,在房裡喃喃自語,接著她想到一個可能,雙眼驀地驚愕大睜。「莫非是王爺已經得知那件事了?」所以才一改先前對花蘿的冷待,轉而寵愛起她? 鮑淑儀掐緊了十指。若是如此,她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不成,她得盡快弄個清楚明白。 翌日,鮑淑儀找到了個和白千量單獨相處的機會,她試探的問:「這些年來,王爺不是一直在尋找多年前曾救過王爺的那位姑娘嗎?妾身最近聽到一個關於她的消息。」 「本王已經找到她了。」白千量並沒有打算隱瞞,坦然告之。 雖已猜想到這樣的結果,鮑淑儀仍是不免一震,努力穩住心緒,佯作訝異道:「王爺找到她了,她在哪裡?」 「這幾年來本王一直找不到她,豈知她就在本王身邊。」 「王爺指的該不會是……」 「沒錯,她就是王妃。」提起花蘿,他低沉的嗓音流露一抹寵溺。 「可王妃嘴角邊並沒有痣。」她提出質疑。關於這事,她先前不敢多問,唯恐青兒會起疑。 「那是她當時在河裡救起我時,嘴邊沾到了髒東西,讓我誤看成痣。」 聞言,鮑淑儀唇瓣輕顫了下,她想起自個兒嘴邊的痣,那顆痣在這一刻彷彿成了一個荒唐的笑話。 白千量沒忽略她那一閃而逝的神色,決定趁此機會把話同她說清楚。「你跟著本王多年,不過本王並未碰過你,你仍是清白之身,倘若你願意,本王可以替你再找個好人家。」 聞言,她一驚,急忙道:「不,妾身進了王府,就是王爺的人,妾身這一輩子都要追隨王爺,絕不二嫁。」 「本王已有花蘿。」因此他不想再耽誤她,還有其它那些姬妾。 「妾身絕不會同王妃爭的,妾身甘願一輩子伺候王爺和王妃,求王爺別將妾趕出去,若王爺和王妃容不下妾身,妾身寧願一死以明志。」 見她如此堅決,白千量皺起眉峰。「你何必這般?縱使你日後再嫁,本王也不會虧待你,定會為你準備一筆豐厚的嫁妝。」 「妾身的心裡只有王爺,倘若王爺真要逼妾身離開,妾身也活不下去了。」鮑淑儀含淚泣訴,「妾身不求王爺的憐愛呵寵,但求能長伴左右,請王爺成全。」說完,她直接跪了下來。 「你快起來。」她的固執讓他感到一絲不悅。 「不,王爺若不答應,妾身就長跪在此。」她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她不甘心就這樣被遺棄,當初是他把她帶進王府裡的,他怎麼能不要她?! 花蘿默默在他們身後看著,看到這兒,她委實看不下去了,旋身走進屋裡。 片刻之後,白千量走進來,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王爺有話就直說吧。」 「方纔的事你瞧見了吧。」適才在她靠近時,他便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