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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頁 橙意 「京城中好事者眾多,閒言閒語也多,皇上切莫將那些話聽進耳底。」葉釗祺臨危不亂的解釋。 順帝沉吟片刻,才又說道:「你前途正好,何以要娶一個流言纏身的女子?不瞞愛卿,朕原本有意將十一公主許配給你。」 葉釗祺怔住,他沒想到皇上竟然有意將最寵愛的女兒許配給自己。 「微臣謝皇上看重。」他趕緊伏地拜謝。「微臣何德何能,竟能得皇上這般看重。」 「瞧你這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看來是無意當駙馬爺。」順帝怎是個傻的,自然看得出他並無意願。 「微臣自知過去荒唐,實在配不上十一公主這樣的金枝玉葉,但求平凡女子長伴左右,與微臣相扶持。」 順帝回到烏木長案後方坐下,看著跪伏於地的挺拔身影,不由得惋惜的歎了歎。 「既然你無意當朕的乘龍快婿,朕也不會強人所難。」順帝說道。 「是微臣無能,還請皇上恕罪。」 「愛卿真的想娶趙則仕的閨女?」 「此情此意,永世不渝,還請皇上成全微臣一番卑微的心意。」葉釗祺言之鑿鑿的央求道。 「那好,朕就為你賜婚——」葉釗祺大喜,立刻抬起臉,不想,順帝又接著說:「不過,你得先幫朕一個忙。」 「皇上儘管吩咐,微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為了娶美嬌娘,你可真是有心啊。」順帝促狹地取笑他。 葉釗祺大方回應,「趙氏女有恩於微臣,微臣不能不報。」 「喔?原來你和她還有這樣一層關係。」順帝摸了摸下巴,一臉玩味。 見順帝甚是好奇,葉釗祺便將兩人的糾葛一五一十說出來,當然,交換身體這件事是說不得的,只能避過。 是以在順帝聽來,便成了一個聰慧堅強的官奴教化了冥頑不靈的浪蕩子,進而使這個浪子回頭的故事,不禁嘖嘖稱奇。 「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莫怪你對她癡心一片。」 「還請皇上成全這段良緣。」葉釗祺趁機再求一次。 「這是當然。」順帝哈哈大笑。「若是早知道你倆有這麼一段,朕也會幫著你了。」 「微臣叩謝皇恩。」葉釗祺又伏身一拜。 「好了好了,起來吧。」順帝擺了擺手。 「謝皇上。」 「朕賜這個婚也是有條件的,你也別謝得太早。」 「微臣必定竭盡所能。」 「朕手邊有樁密案,想讓你查個清楚。」順帝笑道,可笑裡流露出來的意味可不輕鬆。 見狀,葉釗祺斂起了笑,挺直了身軀。「皇上儘管吩咐。」 「朕的後宮空有三千佳麗,卻一直沒有龍子,多年前皇后曾誕下一子,卻也不幸夭折,後宮傳聞是有鬼怪作祟,朕一直不信,知道近年來後宮不平靜是有人在作怪,卻不知該找誰來查。」 後宮之事畢竟隱晦,況且,這算起來是皇帝的家務事,找誰來查都一樣棘手,弄不好還會挖出許多皇室秘辛,難保不會惹禍上身。 順帝將這樣的重責大任交給他,一方面是出於信任,一方面也是給了份艱難的苦差事,真不知該說是幸還是不幸。葉釗祺苦笑。 「能為皇上分憂解勞,此乃微臣之幸。」他抱拳說道。 「好,能有你這番話,朕就安心了,你且去查查,後宮是否真有鬼怪,還是有人披著鬼怪的外衣在搗亂。」 「臣遵旨。」 「查後宮?」趙頤萱驚詫地抬起頭。 自聽說葉釗祺進宮求皇上賜婚,她便來到葉宅等上「一整天,好不容易等著了人,不想卻聽見這則驚人消息。 葉釗祺雖然面有倦色,可見著佳人,欣喜難耐,顧不得身上官服未換,坐到趙頤萱身旁,一把圈住她的腰身,靠在她肩上低嗅。 難得見他這樣孩子氣,趙頤萱揚唇一笑,摸了摸他的髮鬢。「我娘親這樣百般刁難你,你委屈了。」 「可不是嗎,我這都是為了誰啊?」他歎了口氣,往她粉腮竊了一記香。 她癢得縮了縮頸子,愛嬌地輕推他一下。「別鬧了,我跟你說正經事呢。」 「我也是跟你說正經事呢。」他抱怨地說道。 「查後宮的事,你有把握嗎?」她憂心地問。 「沒把握。」他賭氣似的撇了撇嘴。 「真的?」她聞言更擔憂,秀眉緊緊@起。 他睨了她一眼,這才改了口,「誑你的,我要是沒把握,哪還有臉娶你。」 她鬆了口氣。「這事牽涉太多,我是擔心你攤上麻煩。」 「再多的麻煩我都不怕,只要能把你娶回家,要我上天下海都行。」他嘻嘻笑道。 「不正經。」她被他逗得呵呵嬌笑。 「這叫什麼不正經,真正的不正經還在後頭。」說罷,他挑起她的下巴,親了她微笑的紅唇一口。 她羞紅了花顏,才想搗住他的嘴,己先被他一把抱進懷裡,低頭封住了唇。 一番唇舌纏綿過後,他才氣息不穩的抽身,灼熱的目光卻離不開那張嬌艷的臉蛋。 「再不快點娶門媳婦,我可是要憋壞,只能當和尚,夜夜敲木魚了。」他喃聲抱怨著。 她聞言羞赧不己,不由得重重擰了他手背一下。「說什麼呢,真是口無遮攜。」 他無賴地說:「為了犒賞我被丈母娘與皇上連番整治,再讓我親一下吧。」 「你這人真是……」粉拳捶了他一下。 兩人又靠在一起說了些話,葉釗祺才派人護送趙萱頤萱回去。 自隔日起為了娶媳婦,葉釗祺可是卯足了勁兒的查案,連著兩個月來幾乎是不眠不休,暗中徹查後宮有鬼怪一事。 不出三個月,葉釗祺便查出了端倪,發現竟然是皇后與太后連手,讓後宮的妃嬪落胎,由於此事牽連甚大,他只得秘密上報,先知會順帝,讓順帝做定奪。 聽罷他的上奏,順帝沉默了近半盞茶,才啞著聲開口,「朕千想萬想,也想不到竟然是母后與皇后在背後搞鬼。」 「皇上,皇后是太后的表侄女,自幼便由太后領在身邊教養,怕是太后心憐皇后膝下無子,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也是,除了這層原因,不會再有別的了。」順帝神色蒼白的說道。 「皇上保重。」葉釗祺沉沉地望著順帝。 「先是誤信鎮國公,差點走火入魔,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你說朕該拿太后與皇后怎麼辦?」順帝苦笑。 見狀,葉釗祺心下感慨,人人都爭著當皇帝,欣羨坐擁天下的滋味,又怎曉得坐在這把龍椅上,得承受多少的痛苦與掙扎。 「茲事體大,微臣不敢妄言,還請皇上聖裁。」這是皇帝的家務事,他可不能隨便出主意。 「朕明白。」順帝擺擺手,面容有絲憔悴。「這事你做得很好,朕必定重重有賞,且先回去歇下吧。」 「謝皇上恩典。」葉釗祺行了君臣之禮,然後恭恭敬敬的退出御書房。 待回到葉宅,按照慣例,趙頤萱早在書房候著。 「如何?皇上怎麼說?」她好奇地問。 「皇上怕是要為此事傷神了,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又不能視而不見。」葉釗祺感歎地說道。 「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來皇室裡頭也不是全然那般好。」趙頤萱歎氣。 「所以說,榮華富貴有什麼用呢?倒不如娶個好媳婦,日夜作伴,白頭偕老。」 葉釗祺邊說,邊將佳人拉進懷裡,低頭欲吻,卻被趙頤萱笑著躲開。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躲。」他笑斥,湊過俊臉硬是吻了一記。 「皇上還沒賜婚,我倆可沒個譜。」她嬌嗔一眼,眉間帶俏,惹得他渾身發燙。 「為了娶你,我可是過關斬將,太辛苦了。」 「嫌苦啊?那不如不娶了。」她別開臉,佯裝生氣。 「當然苦,夜夜一人獨睡冷床,你說我苦不苦?」他哀怨地說道。 「這樣說來,你是打算拿我來曖床?」她輕哼一聲。 「是我想替你暖床。」他一臉討好。 「過去你是少爺,眼下是御史大夫,我只是區區一個小女子,怎能讓你幫我暖配。」她故意眨抑自己。 「我的好頤萱,在你面前,我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一心一意想對你好的平凡人。」他好聲好氣的安撫。 她心口發曖,被這番話逗得嘴角上翹。「還記得那段日子嗎?」 「怎麼可能忘得了。」他溫柔地凝睇著她,一手從衣袋中抽出她親手繡的平安符。「這可是世間唯我獨有的聖誕禮物,護我一世長安,我怎麼忘得了。」 見他這般愛惜她親手繡的平安符,她好感動,面色嬌柔的偎進他胸前。 「我記得那個奇怪的夢境中,我一個人走在雪夜裡,心中好彷徨,開口想喊人,卻下意識喊了你。」 葉釗祺摟緊了懷中的可人兒,一手緊攥著平安符。「這證明你心中早已經有我,是不?」 「蠻橫無理的少爺已經成了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也不枉我曾經那樣委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