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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橙意 這廂葉家風光再起,那廂無端受了一場劫數的趙家,同樣也是劫後餘生,在順帝的撫恤之下,重新找回過去的名譽地位,一度門可羅雀的趙家門口,如今又是日日有人等著上門給趙則仕請安問好。 而這其中也包括了昔日交好的鎮南侯府。 由於趙家這回大難不死,更受順帝信任重用,眼看朝中聲浪一面倒,原本走避的官員更是趨之若鶩,原先要結成親家的鎮南侯府又怎能不有所表現? 那個曾經滿口虛言,甚至揚言不會對趙頤萱有興趣的王承翰,也回過頭上門討好。 由於先前出事時,趙則仕下獄,梁雨晨被拘禁,是趙頤萱獨自一人上侯府求援,是以趙家夫妻並不曉得王家人當初的冷漠以對,只當王家眼下是上門慰問,自然是敞門歡迎。 趙頤萱一進正廳,迎面就見王承翰與自家雙親有說有笑,她當下一愣,臉上笑容頓失。 「頤萱,承翰來了。」梁雨晨見女兒停在門邊,笑著喊了一聲。 王承翰一見到她,表現親熱得很,彷彿先前發生過的那一切,全是她自個兒在作夢。 「頤萱,這段日子你受苦了。」 趙頤萱避開了王承翰伸過來的手,往旁邊一站,表情淡然。「多謝王公子特意上門探望,如今趙家雨過天晴,先前遭遇的那些屈辱,也就莫要再提。」 她原意是想讓王承翰自討沒趣,進而自行離去,不想,她這句話反而正中王承翰下懷。 「所言甚是!先前的事情就當是夢一場,我們都別再提了。」他意有所指的說道。 趙頤萱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知道他指的是他自私無情的事,心下不禁對此人的人品越發唾棄不齒。 「先前趙家出事,王公子避而不見,如今趙家復勢,王公子即刻登門造訪,這樣的熱心還真是少見。」趙頤萱笑裡夾諷。 聞言,王承翰面子掛不住,笑容硬生生的僵住。 一旁的趙家夫妻聞言也是一愣。 「爹,娘,我的書房還沒整理好,先告退了。」趙頤萱朝雙親頷首,也不看王承翰一眼,就這麼離去。 王承翰臉色由白轉青,眼中充滿氣恨,早知趙家能起死回生,他當初真不該撇得那樣乾淨。 「承翰,剛才頤萱說那些是什麼意思?」梁雨晨不禁納悶地問。 對上趙家雙親困惑的神情,王承翰尷尬不己,只能顧左右而言他,草草結束了這一次的探視。 另一頭,剛剛高昇為正三品御史大夫的葉釗祺,門前馬車絡驛不絕,朝中官員頻頻上門道賀沾喜氣,讓他疲於應對。 不過,他可沒被陞官的欣喜沖昏頭,一律退回了上門官員的賀禮,哪怕只是文房四寶也一概拒收。 面對昔日冷眼到今日的笑臉相對,他年紀雖輕,卻也頓悟了官場無情的理,對於這些阿諛奉承的話絲毫不為所動。 他心澄如鏡,己不再像過去那樣浮躁好挑撥,更懂得明辨是非,而這一切都得歸功於趙頤萱。 這些日子她不在府裡,他鎮日心神不寧,恨不得立刻飛奔去趙家見她,可他不能,這樣太唐突,且不說會壞她名譽,更會讓趙家雙親留下壞印象。 於是,為了能順利娶得佳人,葉釗祺苦思多日,置辦「許多禮品,挑了一個好日子,穿戴得英姿颯爽才敢上趙家求見。 面對這個幫著趙家翻案平反的新任御史大夫,趙則仕自然是感激不己,本己選定日子要上葉府道謝,不想葉釗棋竟然帶著一車珍貴禮品登門造訪,他立刻帶著妻女到大門口相迎。 「葉大人您這是太多禮了,您是趙家的救命恩人,應該是我們全家人上門跟您道謝才是。」 多日不見趙頤萱,葉釗祺心下激動,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鎮定的回以笑容,禮數周到的與趙則仕打招呼。 見著一身蓮紋黑衫,發上簪著白玉,英姿勃發的葉釗祺,趙頤萱眸兒水光瀅瀅,嘴角是掩不住的歡喜。 昔日的跋扈少年,己成今日麒麟王朝的棟樑,這一路上他的努力與付出,她跟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 今日他的榮耀與成就,全是他應得的,他自該感到驕傲,而她也與有榮焉。 葉釗祺與趙則仕寒暄一番後,便被請入正廳小坐閒敘,梁雨晨與趙頤萱自當作陪。 席間,葉釗祺見氣氛正歡,抓緊時機表明來意。 「不瞞趙大人與趙夫人,我仰慕頤萱己久,只盼此生能得她這樣的良妻,人生再也無憾。」葉釗祺站起身,朝趙家兩老一拜。 這一拜,可是將兩老拜傻了,他們萬萬沒想到,原來葉釗祺是打著這樣的心思。 趙頤萱卻是抿起粉唇,巧笑嫣然,一個意氣風發的男子竟為了她甘願彎腰低頭,這對一個女子而言是何等的光榮。 「葉大人,這實在是太突然了……」趙則仕望向自家夫人。 趙則仕是文質彬彬的儒生,但是並不迂腐,對外由他張羅發落,可是內宅之事,包括獨生女的婚姻大事,他向來看重妻子的意見,並不獨斷。 梁雨晨處事甚有主張,並非事事以夫為天的那種柔弱女子,也唯有這樣的女子,方能養出趙頤萱這樣不凡的女兒。 只見梁雨晨輕蹙眉頭,望著葉釗祺,把話挑明了說:「葉大人能為趙家平反,我們一家是心感激,不過頤萱的終身大事,可不能因為報恩而賠上。」 葉釗祺一凜,趕緊解釋,「趙夫人千萬別誤會,我並非是為了要趙家報恩才上門求親,不瞞兩位,先前頤萱被眨為官奴,正是被我買進葉府……」 回想起那段荒唐的過去,連他自個兒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我當然知道這事。」梁雨晨氣定神閒的道。「葉大人府上的侯嬤嬤,與我的奶娘是親戚,我被拘禁的這段日子,都是靠著侯嬤嬤傳信。」 是啊,他怎麼給忘了?這樣說來,梁氏對於他過去的惡形惡狀……思及此,葉釗祺臉色發黑,不安的望著梁雨晨。 「葉大人願意出手幫趙家平反,我們一家子心懷感激,不過求親這事,恐怕我得老實告訴葉大人,如今葉大人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官途順遂,氣勢如虹,我們趙家剛剛才從死裡逃生,匹配不上葉大人。」 葉釗祺心中一緊,聽出梁氏是委婉拒絕,當下急切的望向趙頤萱。 趙頤萱暗暗對他搖了下頭,示意他別在這個節骨眼上與自家娘親爭辯。 得了趙頤萱的指示,葉釗祺縱然有滿腔的話想說,也只能吞下去。 梁雨晨又道:「如今想給葉大人作媒的人多得是,頤萱先前給葉大人為奴為婢,怕是曾給大人添麻煩,冒犯了大人。」 這話說得甚是挖苦,可見梁雨晨對於過去葉釗祺曾刁難趙頤萱的事,不僅一清二楚,而且耿耿於懷。 這叫作自作孽不可活。葉釗祺真是悔不當初,卻又沒法替自己反駁半句。 「況且,頤萱過去己有訂下親事,即便眼下趙家不如從前風光,可我們總不能食言。」梁雨晨抬出了與鎮南侯府的那門親事。 這下,趙頤萱無法再裝聾作啞,望向娘親說:「娘,王公子他無情無義,王家當時也對我們不聞不問,怎能與這樣背信忘義的人結成親家。」 「這事容後再說。」梁雨晨使了一個眼色過去。 得了娘親的警告,趙頤萱不敢再造次,垂下螓首退到一旁。 眼看向來伶例的趙頤萱也不敢拂了梁雨晨的意,而趙家的一家之主也沒吱聲,葉釗祺頓時明白未來丈母娘的地位有多重。 葉釗祺不敢硬碰硬,當機立斷放低姿態,好聲好氣的說:「趙夫人,過去是我做得太過,當時我性情浮躁,行事荒唐,與頤萱又有些誤會,方會刁難了頤萱,這事我是該好好道歉。」 怎麼說葉釗祺都是當前朝中的紅人,順帝對他讚譽有加,眼前有多少官員急著上門巴結,他這樣低聲下氣的道歉,可說是相當難得。 見狀,趙則仕也不得不出聲說話,「夫人,葉大人怎麼說都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你也別對大人太過苛刻……」 「妾身並非對葉大人苛刻,而是就事論事,把話攤開來說,自己養了十七年的閨女,因為遭逢家變,去給人家做牛做馬,如今人家上門來娶,有哪個做娘親的會捨得把女兒嫁出去?」 梁雨晨語氣雖然含著笑,態度也謙和有禮,可話裡卻是句句帶刺,聽得葉釗祺臉色發青,只能在心底把自己痛罵一遍。 趙則仕也拿妻子沒轍,只能尷尬的低咳一聲,悄悄把臉轉開。 「過去我做過的錯事,我無可抵賴,也是十二萬分的懊悔與痛惜,我明白趙夫人一時半刻不可能釋懷,這種事也不是用幾句話便能彌補,日後我必定會盡我所能,讓趙大人與夫人感受到我對頤萱的真心實意。」 話罷,葉釗祺鄭重的躬身一拜,便起身告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