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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瑪德琳    


  對方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一切歸於平靜,僅聞某個披頭散髮、衣裙殘破,滿身傷痕的女人,像瘋了似的拚命扭轉門把,寂靜的空間中迴盪著鏗鏘的金屬聲。

  梅杜莎知道背後虎視眈眈的傢伙正冷眼嘲笑她的舉動,可是她仍然像個傻瓜般妄想這該死的門鎖會讓她的傻勁扭開。

  時間緩緩過去,她的手又腫又紅,但始終不肯放棄,繼續使勁嘗試打開門。

  自額上落下了幾滴汗,梅杜莎正欲抬起手背抹去,剎那,她惶惑的目光瞥向身側。有只攤平而微舉的掌懸在半空中,承接著她滑落的汗珠。

  梅杜莎驚恐地瞪住那隻手掌,陡然一震,隨即向側邊縮去,甚至力道過猛的撞上牆面,撞疼了背。她猛地一瞧,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那團朦朧的黑影己霍地欺近,由於逆光之故,使得他的面目始終模糊不清。

  「你……」她強自鎮定的想警告他,向來犀利的嘴卻晚了對方一步。

  濕熱的唇舌襲向她張口欲言的紅唇,挾帶著狂風暴雨般的霸道氣勢撲上她,拇指扣住她的下巴,托起她的後頸,深深吻個徹底。

  這活像飢渴萬分的吻法,唯有一個人才會如此狂肆的吻她。

  倏然,梅杜莎迷濛的水眸瞪圓了,終於看清那張臉,與他微瞇起的銳眸,遲鈍的她總算恍然大悟。

  心,一寸寸宛若觸碰狂焰的霜雪,以猝不及防的速度融化了。

  她想,聖誕老人終於聽見她的心聲,送上這輩子最棒的聖誕禮物。

  旖旎曖昧的氛圍如輕煙般,絲絲纏繞,昏黃的燈光無疑是最佳催情劑,累積過久的思念一旦爆發,力量相當驚人,以颶風狂浪之勢撲來。

  「唔……」偏偏不肯輕易妥協的梅杜莎仍掙扎不休,甚至以拳打腳踢的方式回應,但來自唇上的激情一陣陣湧來,如滾燙的火苗不斷竄燒,終於燒到她身上,更直達心底。

  先是強硬的吮吻,緊接著見她意識逐漸渙散,僵硬的嬌軀也隨之癱軟,席凡乘勢放慢速度,盤算許久的邪惡手指更攀上細嫩的雪背,一寸寸侵蝕她的恩緒,貪婪的薄唇蠶食她無措的唇舌。

  慘慘慘,這只不是黃雀,而是邪惡的黑蜘蛛……

  梅杜莎微微睜眸,焦距迷失在那雙氤氳著情慾的棕瞳中。

  消失近一年的熟悉身影此時此刻近在眼前,神態不再冰冷酷戾,反而狂野不羈得像頭失控、飢渴己久的獸,而能平息他所熱切想望的,唯有眼前這個性子火爆的魔女。

  「慢著……我還沒弄清楚……」好不容易從那張充滿魔力的薄唇下掙脫,壓抑著己衝破心底防線的陌生情潮,她伸出雙掌抓開他曖昧摸索的手。

  「你不需要弄清楚什麼。」席凡的俊容再度欺向她,欲吻上她微啟的唇。

  梅杜莎卻先行一步以手阻擋,濕熱的吻印上發燙的掌心,她差點招架不住的放聲尖叫。「你……幾時會說中文了?」

  微帶著邪惡氣息的臉龐揚起笑意,他慵懶地單手撐牆,輕而易舉的形成一個天然的陷阱將她困住。他低傾上身,停在她的鼻尖前,唇邊噙著戲謔的微笑。

  「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不會中文。」席凡輕佻的半挑俊眉,語氣揶揄。

  「該死的騙子!你一直在耍我就對了!」

  梅杜莎氣急敗壞,不客氣的小手驟然揪住他的衣襟。

  她赫然發覺,這個向來西裝筆挺,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僅著一件前襟敞開的墨黑色襯衫,總是一絲不苟的束起的發剪短了些,不復記憶中飄逸,卻襯托出那張魔魅的臉龐更加賞心悅目。

  再定睛仔細端洋起他那張無懈可擊的俊臉,深邃的目光與她相視,少了點昔日的矜傲驕氣,多了幾分內斂沉穩,益發添增迷離神秘的氣息。

  他的薄唇微帶淺笑,過去總凝著冰霜似的棕眸,像是焦糖瑪奇朵……喔,可惡!焦糖瑪奇朵是她最愛的咖啡,她真難抗拒那雙漂亮的眼睛!

  不到五公分的距離,幾綹髮絲從額前垂下,卻遮掩不住那雙勾魂攝魄的雙眸,席凡專注地凝視著她明艷動人的臉,儘管她神情略顯疲憊,有些狼狽,左頰尚有三道細細的貓爪痕,但仍無損她秀麗迷人的風采。

  「救一條命換來一個吻,挺划算的。」  他放輕嗓音調侃,並用長指撩過她蓬鬆的鬈發。

  梅杜莎仰眸瞪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一年來你又是死到哪裡去了?」說罷,她忍不住偷覷了眼他露出的精壯胸膛,反正養眼鏡頭不看白不看,又不收費,當然得趁此機會補補眼睛……

  「這重要嗎?」顯然席凡無意回答這個問題。「重點是,你太缺乏警戒心了,不應該住民宿,為什麼不住飯店?」

  「廢話!如果我住飯店,殺手要怎麼堵我?我又要怎麼找尋線索?」她直接給他一個白眼。

  「所以,你準備拿自己當餌?」他的棕眸掠過一絲怒意,俊臉倏地一沉。

  「你這個混帳還懂得關心我啊,無聲無息的消失,丟下我一個人……」

  一觸及彼時蝕心的痛楚,她不禁胸口一悶,那種怏怏不樂的感覺又回來了,天曉得這段時日以來,她是用多大的意志力來支撐自我意識,佯裝若無共事!

  「我只是讓你嘗試看看我曾有過的感覺。」席凡眉眼陰鬱的帶著冷笑。

  「王八蛋!你根本是在『玩』我吧!」她每根髮絲都彷彿帶著火苗,氣得恨不得真擁有一雙會將人石化的魔眼,狠狠射向面前這跋扈冷傲的男人。

  「要是真的想『玩』你,我會晚一點再解決剛才那個蠢蛋。」他慵懶的垂眸笑睨著她,以讓人火冒三丈的口吻道。

  梅杜莎火大地伸指戳著他的胸肌。「你可以再跩一點,臭男人!」

  席凡莞爾,反握住她指尖,輕抓在掌中。梅杜莎的雙頰霎時爆紅,唇角忍不住上揚。

  「再重逢,原來是這樣的感覺……挺刺激的。」他像是低歎,卻又帶著一絲惋惜,曖昧促狹的眸子望得她渾身發窘。

  「你、你在胡說什麼!哪裡刺激?」她一向與人對罵流暢的小嘴頓時結巴。

  「一吻換一刀,這是你提的交易,不是嗎?」他咧開邪魅的微笑。

  「那是……」羞窘的她正打算抗辯到底,驀地愣思片刻,連忙拉回正題。「可惡的傢伙,你少給我岔開話題,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

  見她的小腦袋瓜恢復了精明,席凡收斂起笑鬧的心思,淡淡地回答,「想知道你的行蹤並不困難。」

  聞言,梅杜莎瞇起蘊著惱意的大眼。他這句話的意思是她神經太粗,一下就暴露自己的行蹤嗎?

  「你一直在追蹤我?」

  「或者該說,追蹤你的人不是只有我。」他看似漫不經心的眼眸掠過淺淺的晦澀,俊臉上也多了一絲陰霾。

  儘管他將情緒掩飾得極好,但她仍察覺出有些事正進行著,而且是對她很不利的事。知道他掛心於她,她非但沒有露出驚喜的神情,反而怒目相向。

  她很不領情地冷嗤,「司各特王子,自你親手摘掉自己的王冠那天起,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等著看我慘死;還有,相信你離開後的遭遇也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就我所知,你得罪過的一些仇家雇了好幾個殺手等著痛宰你。」

  席凡僅是淡笑不語,高挑的眉顯示出他對她的嘲諷不置可否。

  第8章(2)

  梅杜莎極不高興地仰瞪著他,「別以為不說話光是陰陰地笑就想打發我,你還能四肢健全地站在我面前,真是個奇跡。」

  他微溫的指腹撫上她嫣紅的頰畔,低沉的嗓音含著些嘲弄意味,「聖誕奇跡?」

  她傻眼了,這個男人居然還有閒情逸致跟她開玩笑?縱使這段時日以來完全失去他的蹤跡與所有消息,但她頻頻輾轉從他人的口中得知他遭受狙擊或暗殺,儘管她一概不相信,知道他的生命沒這麼脆弱,但……

  正要傾身戲弄她的俊臉突地微詫,因為倒映在他棕瞳中的麗顏驟然浮現強烈的酸楚,她瞪著他的晶亮大眼中流動著淡淡的水光。

  這一刻,他清楚感受到這段日子以來她所承擔的憂慮。

  「莎莎,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擔心我的生命安危?」他的微笑裡滿是得意。

  「誰管你去死,你最好快點被解決掉,省得我看了嫌煩……」

  嘴硬的氣話忽然被某張笑得極囂張的薄唇吞下,她氣惱的舉起雙拳攻擊覆蓋而來的硬實胸膛,但反被擒住,十指交扣。

  他冷峻如冰雪的臉龐、喜愛冷嘲熱諷的模樣、總是漠然的神態、注視她時的焦躁不安,親吻她時會激發出的異常狂熱……每一幕都在她腦海中盤旋繚繞,不肯退散。

  喔,該死,她是真的想念席凡,非常非常非常的想念!

  被吻得迷迷糊糊,微掀眼皮,她總算看清了兩人所在之處。一棟宛若希區考克驚悚片中隨時會發生兇殺案的詭異屋子,陰森中帶著一股寒意,裡頭幾乎空無一物,僅有幾張簡陋的長凳與幾乎腐朽的長桌,是廢棄己久的山中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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