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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夏灩    


  對喔!霍于飛一下子噎到,他都忘記她自己本身的事業就做很大,只要「唐亞」沒被恐怖分子給炸了,至少這輩子都不會閒著沒飯吃。「那不然,養隻狗也行……」

  「噗。」唐湘茉噴笑。未免太沒創意了吧?「你怎不說乾脆生個小孩算了?至少可以忙十八年。」

  這女人腦子要不要動這麼快啊?「你想生就生嘍……」

  「我想生,也得有人『配合』我啊。」她拋了記媚眼,果不其然見他臉龐又忽地燃燒起來,火辣辣的。噯,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她莞爾。「霍于飛,謝謝你。」

  「呃?!」她在他唇瓣上親吻了下,動作快得讓他來不及發疹。

  唐湘茉甜甜笑著,眉眼眸底淨是如湖水般清澈溫柔的情感,幾乎滿溢。原來,她根本不必羨慕,每個人總有機會遇到一個重視自己的人,獲得幸福,之前只是還沒輪到她,差點就要錯過,還好經歷這些考驗,讓她明白眼前男人的獨一無二,兩人還來得及擁抱……

  她說:「我愛你。」

  霍于飛徹底傻住。她總有法子讓他一再吃驚,甚至吃癟,他覺得自己快撐死,卻又帶著飽腹的滿足,他被她的情感餵養,變得更加強壯,媲美藍波。

  越是真心的物件,他越是講不出那些漂亮的言語,可他明白自己的心,他愛著這個女人。三個月前,他只把她當作人生難得一回的調劑,現在卻為了她人台北追到邁阿密,飛來墨西哥,穿越了叢林,即將前往危地馬拉……

  他們一同跨越生死,緊緊聯繫在一起,沒人願意撒手,他發誓將帶著她遠離所有災害,只要她願意。

  可顯然,她再度令他意外。

  「我要回台灣。」她開口。「左琳跟克勤的愛情故事也許很可歌可泣,但我們不是他們,你明白嗎?你不是那種甘於在一個地方安分過日子的性格,我也不愛當個家庭主婦成天柴米油鹽。我不是唐左琳,你也不是霍克勤,所以沒必要傚法,我們有適合我們的方式。」

  她很堅定,一字一句,毫無猶豫,絕非逞強。「回台灣吧!之後怎樣再做打算,就那樣拋棄一切走掉是很簡單,問題是這樣人生又有什麼意思?我不打算放棄我在邁阿密建立的一切,反正你樂得有事可做。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其實很享受這情況,你的興趣是有點差,但我一向尊重伴侶的個人嗜好……」

  甚至,還是有點縱容的。

  這男人興奮時的神情就像個孩子,笑容更是璀璨得教人移不開眼,也難怪古代有君王願為博君一笑做盡各種荒唐舉措,她啊,真是被他帶壞了。

  「你就好好玩吧!別太過火就行。」

  「你真的是……」霍于飛扶額,聽著她這一番話,再無任何言語足以形容他此刻心情。這個女人簡直比萬花筒還精彩萬分,給他的驚喜永無止境,他對她心服口服,怎能不愛?「好,走吧。沒意外的話,再十幾、二十個小時我們就能回台灣了,接下來有一堆事得解決……還好,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是啊。」唐湘茉笑了。

  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並肩作戰,在戰場上找到一個能讓自己交付後背的對象是很珍貴的,他們遇見了,即便原本預想的後半生就此顛覆,她也心甘情願。

  霍于飛也是如此。她是他的女王,他衷心侍奉,過去沒人珍視她的性命,那麼未來,將由他來全心守護。

  第8章(1)

  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前頭有間小房子,低矮的建築非常樸實,兩個人相視一眼,鬆了口氣。看來,距離他們脫離這個鬼地方應該不會太遙遠了。

  霍于飛率先上前,敲了敲房舍的門,沒人響應,裡頭有炊煙,他們覺得奇怪,於是加重了力道。不一會兒,門終於打開,一名五官深邃的拉丁美洲婦人開了門,滿臉戒備。「你們是誰?有什麼事?」

  「喔,美麗的女士,我們並沒有惡意。」霍于飛露出俊美討好的笑容,以流利的西語道,指了指身邊的唐湘茉。「正如你所見到的,我跟我妻子都是東方人,我們的汽車在中途拋錨,誰知那地方偏僻得求助無門,才狼狽地走到這裡來……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回到市區去,也許你這裡有些東西可以幫助我們……」

  「好了,進來吧。」婦人打斷他的絮叨,一臉疲憊地將門鎖解開,放他們進門。

  成功了!霍于飛朝身後的唐湘茉眨了眨眼,貌似得意,她一陣哭笑不得,可以肯定婦人絕對不是同情心氾濫才願意收留他們。

  兩人一塊兒走進屋內,儘管沿途有休息,水量不缺,但長時間跋涉還是讓唐湘茉非常疲倦,外加連續三天吃的都是些不怎麼樣的乾糧,讓她牙齦出血,不過疼歸疼,仍渴望喝一杯燙得能讓舌頭發麻的濃湯。

  如墮冰窖。她一顫,眼神戒備。這屋宅沒什麼可疑的,裡頭確實是有人長期生活的樣子,但夫人乾脆放行的態度和十足不顧的表情,始終很不協調。

  她正想提醒,霍于飛大掌卻攪過了她的肩,以英語道:「親愛的,我們好像忘了東西在外頭,拿進來好嗎?」

  她一愣,他們哪有什麼行李?但他的話讓她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像是被某種冰冷的東西掐住喉嚨。她來不及言語,邊見霍于飛深灰色的眸底閃過一抹暗沉,輕聲的中文落在她耳邊。「我們得離開。」

  結果手才抵上門把,唐湘茉的背脊便一陣發麻。她太清楚這種感覺代表什麼……

  果然,放他們進來的婦人一臉陰沉,細瘦的手裡多了把獵槍,直指他們,保險已被拉開。兩人身後的門板同時被開啟,門外站著三個面無表情的拉丁男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把槍,真正是前門有狼後門有虎的情形——

  「把你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舉高,不許動。」婦人冷冷道,對著霍于飛講。對他們太不利,他能以自己賭,卻不能拿身邊的女人冒險。霍于飛扯了扯唇,從善如流地道:「好吧,美麗又危險的女人,全聽你的。」

  他怞出手,舉高,唐湘茉值得隨他動作。

  身後有個男人立即上前給他搜身,另外有人搶過他的背袋檢查,把裡頭的槍支彈夾全套出來。霍于飛身上的武器也一個接一個地被搜出:一把貝瑞塔93R的手槍,一把2mm的史密斯。韋森左輪、三個彈夾、一把軍刀、數個小型手榴彈……還有小匕首,幾根粗針藏在他腳踝及手腕的皮套裡。

  唐湘茉看得咋舌,這男人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武器百科!

  但換個角度來看,他所有能抵抗的東西都沒了。這對他們的處境更加不利。

  「還有你!」婦人轉而命令她,她就簡單多了,不過一把手槍而已。

  知道確定他們再沒任何足以反抗的物品了,三個男人便要他們坐在椅子上,再將兩人的手各自反剪銬住。他們好細心,好似早就知道霍于飛的危險性,隨時都有三把槍指著他們的要害。

  唐湘茉很緊張,卻又無能為力。眼下的情勢讓他們一點機會都沒有,霍于飛表情也很嚴峻,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抵抗,但乖乖收人擺佈也不是他的風格,問題是現在……他得多顧慮一個她。

  所以他也只能見機行事,以不變應萬變。

  氣氛冷硬,其中一個男人掏出手機講了些什麼。不一會兒,大門再度打開,唐湘茉看著來人,不僅睜大眼。

  其實她不該意外,早在接觸門把的時候她便感應到某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哪是屬於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有如沼澤,黑暗無光,纏濕黏膩,她非常厭惡。

  「路易斯……」

  路易斯?內爾森抬了抬眉。他不再偽裝,金色的眸漾起一道殘忍血腥的光。「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唐湘茉噤聲。他似乎非常開心,哼起貝多芬的《歡樂頌》,好似早就期待她知道這件事。「基於禮貌,我想我還是做個自我介紹。路易斯?內爾森?羅佩茲?,雨果是我的雙胞胎哥哥,從小分得出我們的人沒幾個,所以你也不必太沮喪了。」

  老娘早就知道了好嗎?唐湘茉內心忍不住道,但任何一個有男子的人都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反駁敵人,尤其他們的腦袋還被數把槍指著,對方身後又跟著一名彪形大漢。

  「你把雨果怎麼了?」

  「喔,你是問那個軟弱無能的雙胞胎哥哥?放心,他很好,好得很。」最後一句話似從牙縫裡擠出,他金眸閃過一道憎惡的光,毫不掩飾的殺意從他瞬間緊繃的身軀湧現,使唐湘茉頓時有種被冰雪襲身的濕冷感受。

  他的恨如此強烈,鋪天蓋地,但……那是與他血緣相系的兄弟,不是嗎?

  唐湘茉不解,但路易斯也不可能回答她。他瞅了瞅她,再瞥向一臉警戒的霍于飛,嘴角含笑,目光輕視,如看著兩隻螻蟻。「追蹤你們花了我一些時間,這個男人還折損了我不少人馬,不錯嘛。你當你是詹姆士?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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