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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朱映徽 永遠? 冷香兒沒料到他會這麼回應,心跳霎時亂了節奏,雙頰也浮現淡淡的紅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皇甫廷彥見她俏頰染上了羞意,神情有些無措,黑眸不禁浮現溫柔的波光,卻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他知道現在對她而言,有更迫切需要處理的事情。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要和你爹娘相認嗎?」他問道。 這個問題讓冷香兒不由得再度輕蹙起眉頭,心中仍是一片茫然。 「我……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心的……」 或許,她該先去確定他們究竟是不是真心希望她回到他們身邊,然後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第5章(1) 戌時將盡,梅林鎮上幾乎已沒什麼路人走動。 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一抹纖細的身影迅速往城外的方向而去,而過了一會兒,另一抹挺拔的身影也一路追去。 冷香兒找到了她爹娘口中那間位於城外的破廟,才剛想要靠近,身邊忽然多了個人。 她愕然望著皇甫廷彥,不禁輕蹙起眉心。 「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皇甫廷彥輕聲答道。 今日正午在山上大哭一場之後,他們一塊幾下山,在飯館用過午膳之後,就找了間客棧休憩。 雖然她很努力表現出沒事的樣子,但他可以感覺得出她只是壓抑自己的情緒,那讓他不免擔心她,同時也猜想著她究竟有什麼打算? 入夜之後,他聽見隔壁房傳來了細微的動靜,開窗查看,就見一抹纖細的身影飛掠而去。 他知道是她,便不假思索地立刻跟了過來。 聽出他語氣中的關懷之意。冷香兒感到一陣窩心,這一路上緊繃的神色也頓時放鬆不少。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難不成,我還會出什麼意外嗎?」她故意用輕鬆的語氣反問。 皇甫廷彥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怕你會出什麼意外,而是怕你又傷心難過了。我不是說了嗎?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冷香兒一怔,望著他那雙溫暖的黑眸,不禁想起了今日正午他的擁抱與安慰,那讓她的心驀地掀起一陣強烈的悸動。 在知道了她的過去、知道了她有那樣的爹娘之後,他對她的態度,竟還是一如先前那般溫柔。 難道他真的不在意?她真的可以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抱著期待嗎? 冷香兒的心有些矛盾糾結,就怕懷抱著期待,最後當希望落空時,她會承受不了心碎的打擊與痛苦…… 「你到這裡來,是已經有了什麼打算嗎?」 皇甫廷彥的問話拉回了冷香兒的心思,她輕咬著唇瓣,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先過來看看……」 「嗯,那走吧,我陪你。」 冷香兒點了點頭,和皇甫廷彥一塊兒悄悄地潛至破廟外。 咬潔的月光透過半毀的窗子映入破廟中,而冷義威和蘇卉雲正坐在靠近廟門口的地方,談論著今日遇見冷香兒之事。 「啊,你看,那丫頭到底會不會認咱們?」蘇卉雲問。 「誰知道?」冷義威攤了攤手。「當年咱們那麼對她,她很有可能還懷恨在心,否則她一開始也不會否認了。不過……再怎麼說,咱們也是她的親生爹娘,說不定她還是會認咱們的。」 「我也是這麼認為……現在想想,幸好當年我把麒麟玉珮掛在她身上忘了取下來,否則隔了這麼多年,也實在認不出她來。」 「還說呢!」冷義威睨了她一眼。「你那時還為了那隻玉佩懊惱了大半個月,成天抱怨才賣了她二百兩,生了個賠錢貨!」 「那玉珮值個三、五百兩,咱們賣了她卻只得二百兩,難道還不虧本嗎?」蘇卉雲瞪下夫婿一眼,但隨即好心情地說,「幸好老天有眼,這會兒靠那玉珮認出了她來,咱們就快有機會翻身啦!」 聽見娘喜孜孜的聲音,冷香兒微微一僵,隱約感覺他們想要和她相認,目的並不是那麼的單純。 「是啊!」冷義威嘿嘿地笑道:「今天這樣看來,這些年她過得還挺好的,尤其是她身邊的那位公子,看起來更是非富即貴呀!」 「就是說呀。」蘇卉雲語氣興奮地說:「所以我一瞧見那隻玉佩,才急忙要認她。倘若那位公子想娶她,那可得先給咱們一大筆聘金啊!」 「不只聘金,有了這麼個富貴的女婿,咱們後半輩子就不愁吃喝、要什麼有什麼了呀!」 「沒錯,所以無論如何,咱們一定要想法子讓那丫頭認咱們!」 聽了這些話,冷香兒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推入冰窖之中,瞬間冷透了。 原來……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與她相認!他們根本還是不在乎她,而是看中了她能為他們帶來的利益! 虧她心裡對他們原本還有一絲絲的期待,期待他們是真心想要認她這個女兒,若真是如此,那麼或許她會不追究過往的一切,可是現在……那絲期望被狠狠地戳破,而心上的傷也更重、更痛了。 聽他們還繼續不斷地說著要怎麼從「女婿」的身上挖好處,冷香兒覺得既憤怒又可恥。 她甚至不敢轉頭望向皇甫廷彥,就怕在他的臉上瞧見鄙夷、輕蔑…… 皇甫廷彥望著她僵硬的側臉,可以感覺到她又在壓抑情緒了。 她今夜會到這裡來,想必心裡對她的爹娘是帶著期待的,結果卻聽見了這樣的對話,教她情何以堪? 他伸出手,溫柔地攬住她的肩頭,讓她明白她並不孤單,至少還有他陪在她的身旁。 冷香兒強打起精神來,轉身說道:「好了,我們也該走了。」 看出他俊臉上的不捨與擔憂,她強迫自己揚起嘴角,擠出一絲笑容。 「別擔心,我很好。其實這樣最好了,我也不用煩惱要不要與他們相認的問題,反而鬆了一口氣呢!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見她又強顏歡笑,還刻意裝出一副鬆了一口氣的輕鬆模樣,皇甫廷彥的心裡好生不捨。 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冷香兒卻是一點兒也不想再多作停留了。 「時候不早。也該回去就寢了,咱們明兒一早繼續啟程吧!」 說完之後,也不等皇甫廷彥有任何回應,她便逕自施展輕功離去。 皇甫廷彥望著她的背影,沉重地歎了口氣,隨即也跟了上去。 夜色更深,已是子夜。 皇甫廷彥毫無睡意,甚至連床榻都沒沾一下。他在房裡踱步,仔細留意著隔壁房的動靜。 自返回客棧之後,一切看似風平浪靜,但……他就是放心不下。 剛才在他們各自回房之前,她笑著對他說自己很好,要他不必擔心,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開朗燦爛,像是真的沒事一樣。 可,就是因為那笑容太過燦爛,反而透著蹊蹺,讓他更覺得擔心。 猶豫了許久,皇甫廷彥終究還是放心不下,來到了隔壁冷香兒的房間外。 他伸手輕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卻沒有半點反應。 難道她已經睡了嗎? 皇甫廷彥皺起了眉頭,儘管夜色已深,確實是眾人好夢方酣的時刻,但是直覺告訴他,她應該還沒睡。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實在不方便擅自硬闖姑娘家的寢房,若她不願開門,他也只能回房繼續惦掛著她了。 正當皇甫廷彥打算離去時,房門卻開了。 「怎麼了?有事嗎?」 皇甫廷彥望著她那張笑盈盈的臉,就見她的雙頰泛著徘紅,眸光有些氬氳,而且渾身還散發出一絲酒氣。 他的濃眉皺緊,這情況比他想的更槽。 「你一個人在喝酒?」 「是啊!」冷香兒已喝得七八分醉,笑笑地問:「房裡還有很多了,不要一塊兒喝一杯?」她踏著有些虛浮的步伐返回房裡,搬在桌邊,抓起酒壺替他們各斟了杯酒。 皇甫廷彥快步走過來,一把搶定她手中的杯子。 「別喝了,你已經喝醉了。」 「我才沒醉,至少還不夠醉。啊,剛才店小二說這是來自『安平酒莊』的酒,難得有這樣的美酒,我怎能不喝個痛快呢?你也快試試,這『安平酒莊』的酒還真是醇厚順口啊!」 「不用了。」他現在半點飲酒的興致也沒有。 「為什麼?你不嘗嘗看,怎麼知道它的滋味有多好?」 冷香兒用另一隻杯子又斟了杯酒來喝,喝得她腦袋有些發暈,而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只要把自己灌醉,就不會再一直去想那些令自己失望、難堪又心痛的事情了! 皇甫廷彥皺起眉頭,索性直接將整壺酒搶走,全往窗外扔。 「這酒莊產的酒,我不用喝也知道味道。」 「為什麼?」冷香兒阿道,惋惜地望著那壺很快被他倒空的酒。 「因為我是「安平酒莊」的老闆。」 「嗄?」冷香兒詫異地愣了半晌,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