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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莫顏 第8章(1) 何關將她柔弱的身軀抱在懷裡,她的身子是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也探不到任何氣息,推起她時,身子癱軟得如同一具破碎的木偶。 空氣中有殘留的妖氣和血腥味,他知道是妖傷害了她,原以為她身上有仙法護身,所以他才離開,卻不料結局會是如此。 他生平第一次嘗到了悔恨的痛苦。他恨自己的大意,也恨不得將傷害她的妖魔毀魂滅魄,再不得超生。 他目訾欲裂,心疼得不得了,滿腔的憤怒令他想大開殺戒。 這想法催動了心魔,令他紅了眼瞳,一身邪氣如魑魅魍魎般緩緩向四周蔓延,腐蝕了週遭的草木,所經之處皆化為黑稠的毒水。 「叔叔……」 一聲輕微謹遠的呼喚如同黑暗中一道曙光,喚醒他的神智,令他血紅的雙眼找回了一點人性。 他低頭看她,她依然閉著眼,看似已經沒有了生息,但他卻能聽到微弱的呼喊,來自於她的靈識。 何關立即進入她的夢中,視線所及是一片黑暗,只除了遠處一點微弱的光亮。他立即朝那光亮走去,驚喜地發現了她,卻在看見她的樣子時,心口又痛了。 她像個嬰孩蜷縮在地上,週身有細微閃爍的瑩光,他急急伸出手想抱起她,卻在碰觸到她週身的瑩光時被刺了一下。原來是護著她的仙法,仙法排斥所有的妖氣,包括他。 「豆豆,醒一醒,是我,我來了。」 符圓圓聽到聲音動了動,緩緩抬起小臉,當見到何關時,不禁愣了下。 「豆豆。」何關欣喜,想碰她卻又碰不得,只能在一旁心急,卻又怕驚到了她,不禁放柔了語氣。「告訴我,傷到哪兒了?」 符圓圓見到何關,先是呆了呆,接著神情一黯,默默把身子轉過去背對他,繼續蜷縮著身子,這模樣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動物,加上一身狼狽,看了實在很可憐。 何關一顆心都被扯疼了。他寧可豆豆精神奕奕地指著他大罵,或是哭一場也好,總勝過這樣不言不語的縮在那兒,讓他看了更是自責。 「豆豆——」他憂心地喚著她,很擔憂她的傷。她的元神很虛弱,他想幫她、想看看她,想為她呼呼受傷的地方。 可不管他如何喚,她都縮在那兒,不理也不應,這樣的她令他萬分焦躁。 「豆豆,是我錯了,你可以氣我、打我,或是咬我也行,但別不理我好嗎?讓我為你療傷,拜託了。」 他好言好語地哄著,無奈她身上的仙法讓他無法靠近,想抱抱她都不行。 在他好言歹勸又道歉之下,豆豆總算有了回應,她轉頭望向他,終於委屈的紅了眼眶。 「我身子疼。」她弱弱地說,聲音既委屈又可憐。 「哪兒疼了?」他忙問。 「全身都疼。」她的淚珠像不要錢似地,大顆大顆往下掉。 「過來,讓我抱抱你,好嗎?」 她猶豫了下,最後低下頭,輕輕點頭。 何關忙伸手碰她,發現她身上的仙術終於不再排斥他,立即將人抱進懷裡。 「不疼,有我在。」他輕哄著。看到小傢伙這模樣,比殺了他還難受;她的元神如此虛弱,他更是深深的懊悔和自責,同時慶幸她還活著。 「你拋下我……」她可憐兮兮地控訴。 「我沒有,我只是有事出去了。」 「你一去就是兩天,根本不管我肚子餓……」 「我……」他說不出口,因為的確是他害她餓肚子的。 「你任我被人欺負……」 何關將她抱得更緊,低低的開口。「對不起……」 她終於偎入他懷裡,小手揪緊他的衣,顯得嬌弱而楚楚可憐,像是虛弱得隨時會消失一般。 她的無助令他更加自責和難受,恨不得能代她受這些罪,但他哪裡知道,符圓圓元神如此虛弱,是因為她累壞了。 甩動震魂鞭需要用掉許多法力,法力深厚的師父甩起鞭子輕而易舉,可換成她便很吃力了。 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才把那個臭蛇妖給打出去,奪回自己的身軀,而她一身的傷痕和破碎的衣裳皆是自己的傑作。 衣裳破了再買就行,身上的傷痕搽搽仙藥、休養個幾日就會復原,但是身子絕不能被妖怪搶走,若是身子被妖怪利用去人間作亂,那她的罪過就大了,所以她狠心地把鞭子甩在自己身上,反正在這人煙稀少又隱密的山洞裡,就算衣裳破了也沒人看到,當然,不包括何關在內。 她元神過度虛耗,正在休養,這時候何關出現了,還帶著一臉的著急,見到他,她禁不住將滿腹隱忍的委屈全發洩出來。 原來他也懂得心疼她,這委屈她一定要討回來,所以她哭給他看,他越是愧疚,她就哭得越可憐。 何關摟著懷中柔弱的小傢伙,被她低低的抽泣聲扯疼了心。他喜歡看她的笑,以往不管他是怒是冷,是嘲諷還是冷漠,都沒見她喊過一聲委屈或掉過一滴眼淚,總是以開朗的笑容面對他。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他其實喜歡有她在身邊,一想到差點失去她,他便感到一陣後怕,不自覺地抱緊她。 小傢伙哭了一陣,最後窩在他懷裡睡著了。 這一覺符圓圓睡得很沉也很安心,直到她緩緩甦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她醒來後,才動了動身子,便聽到上頭傳來何關低沉溫柔的聲音。 「別動。」 她呆了下,待意識逐漸清明時,發現自己正趴在何關的腿上,全身一絲不掛。 一絲不掛? 她驚呆住。她的上半身赤裸著,下半身蓋了一件外衫,而她的背朝上,此刻何關正緩緩用掌心推撫著她的背,在幫她搽藥。 她沒有尖叫,也沒有歇斯底里的大罵,只是呆了呆。 「你在我背上塗什麼?」 「你全身都是傷,必須上藥。這是狐草,是治外傷的靈藥,也有生肌的效果。」 「我的衣裳呢?」 「丟了。」 她愣住,接著語帶哭腔地向他控訴。「你也不問問我,就隨便脫我的衣裳,我可是個大姑娘,我的名節都被你毀了。」 「毀就毀了,我負責便是。」 她眼淚都還來不及掉,就再度因他的話怔住。她轉過頭,詫異地望著他,就見他的視線投來,眸光幽遠深邃,唇角勾起輕淺的弧度,帶著魅惑的笑意。 「你不是喜歡我嗎?既然想跟著我,我便如你所願吧。」 這是在跟她表白嗎? 見她還瞪著他,沒有反應,他挑了挑劍眉。「怎麼,你不願意?」 她轉回頭,繼續趴著,哼道:「我如今這麼淒慘,都是你害的,你當然要負責了,別想抵賴。」她故意負氣,其實已經紅了臉,心裡樂開了花。 「是是是,我會負責到底。」他語氣聽似無奈,卻也勾起了唇角。 經過這一回,何關總算是明白了,他放不下這丫頭,原來心裡對丫頭的在乎,比他自己料想的更多。 既然丟不開、放不下,那麼就納為己有吧!他是妖,沒人類那般繁雜又矯情的心思,一旦決定要了,便是要了。 畢竟他怨的是靜觀,豆豆是無辜的。 符圓圓高興極了。沒想到因禍得福,這個鞭子挨得可真值得,她就知道他是在乎她的,因為心中歡喜,讓她整個人更放鬆了,誰知沒過多久,她便察覺到不對勁。 照理說,她元神虛耗,加上這副身子又餓了許多天,她應該感到又餓又渴才對,但奇怪的是,她只覺得累,卻沒有飢餓感。 「背上的傷口塗好了。」何關將一件外衣輕輕披在她身上。 符圓圓緩緩略起來,發現身上的長外衣是他的,披在身上,剛好圍住她的身子。 「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補一補,我燉了藥,已餵你喝了三日,再喝個五日便好了。」 她喔了一聲,接著又咦了一聲。「喂我喝了三日?」 「是啊。」 「我怎麼不知道?」 「你元神虛弱,醒來後,又昏睡了三日。」 「既然我昏睡著,你怎麼餵我?」 他緩緩勾起笑。「當然是用嘴喂。」她呆呆地看他,接著恍然大悟,瞬間紅了臉,嗔羞地控訴。「你這人怎麼……趁我昏睡時,先是脫衣裳,又是親我,你這樣我不是虧大了嗎?」 何關挑眉。「你不是想做我的女人?」 「話不能這麼說,凡事得按規矩來嘛,我很矜持的。」其實她想說的是,她醒著時不做,等她昏睡了才做,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何關被她這番話逗得氣笑了。「規矩?矜持?你這一路上對我又騎又抱的,洗操、睡覺全不避嫌,這時候卻跟我講規矩和矜持會不會太多餘了?更何況,我脫你衣裳是為了幫你療傷,餵你藥是要補你的身,說來是我吃虧比絞多吧?」 符圓圓起嘴。「那不一樣,我又沒脫你衣裳,也沒用嘴餵過你啊,你把我看光光了,還是我吃虧比較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