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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莫顏 符圓圓轉過臉來,淚眼汪汪地瞅著他。「你也知道我喜歡吃桂花糕啊,每回要你背我去買,你總是嫌棄我。」 「唔……」他窒了窒,有些心虛,不自覺用起哄人的語氣,「以後不會,你想吃什麼,我都帶你去。」 「真的?」她目光閃亮。 「真的。」他點頭,接著補了一句。「只要你願意解除仙咒。」 她兩邊的嘴角倏地垮下,把臉轉開,低頭繼續挖土。「那我還是繼續待在這裡餓肚子種菜好了。」 何關冷著臉,一股怒火油然而生。這個固執的臭丫頭! 他負氣而去,離開時留下一句話。「既如此,你就永遠待在這裡吧!我只需讓你不死,無法召喚我,反正有了這面具,我依然可以行走人間。」 他的離去捲起一陣狂風,將她種好的青菜又拔地而起,亂成一團,毀了她大半天的苦心。 符圓圓氣得跳腳,指著他消失的地方數落。「切!小氣鬼,不給吃就算了,還把我的青菜也拔了,真不厚道!」餓肚子算什麼,如果一個修仙人因為餓肚子就隨便向妖投降,那她在仙妖兩界也不用再混了! 她負氣地蹲下來,繼續用鏟子挖土,淨化她的田地。 第7章(2) 何關出夢後,回頭瞪向躺在地上的臭丫頭一眼,他在山洞裡踩步,心中仍有氣,感到十分煩躁。 都餓她九日了,竟然還不肯投降,這丫頭真是硬氣,他真是小瞧她了。 他數落符圓圓,卻沒察覺到自己當妖當了這麼久,往昔傷過那麼多女人心,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的他,只因餓了丫頭九天,他就先沉不住氣了。 當然,他是不會承認自己心疼了,因為他沒有心。 他再度走到她面前,死死瞪著她,見她的唇瓣有些乾裂,令他更是莫名煩躁。 他拳頭握緊了放,放了又握緊,最後轉身去外頭尋來了露水,以食指沾濕,輕柔地塗在她的嘴唇上,滋潤著她的唇,並且安慰自己,他不是心軟,他只是怕自己的計劃被打壞了,不想讓小傢伙出事罷了…… *** 符圓圓已經半個月未進食了。 兩日前,何關曾問她是否改變心意了?她的答案還是一樣,而他臉色越來越陰沉,離開時那股陰風邪雨又澆死一大片菜圃。 符圓圓餓得前胸貼後背,不過她不會認輸的,何關連殺她的心都沒有。在她拒絕後,他雖然面色猙獰,但他騙不了她,她能感覺到他的為難和猶豫,所以她只需耐心等待。 她相信,只要她繼續撐下去,何關終究會妥協的。 她躺在草地上,望著藍天白雲,今天沒力氣種菜,也不想種草,只想懶懶的躺著。 「好餓啊……」 又餓又渴的感覺可不好受。臭何關,居然還真的讓她餓這麼多天,他可真是硬氣。 算算日子,今日他會進來問她是否改變主意,但她左等右等,卻沒等到他的出現。 她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藍天白雲,夢境裡雖美,但是待久了還是會孤單的呀。 何關一個人被關在簪子裡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孤單? 遲遲等不到何關進來,讓她有些奇怪。他不會真的不理她了吧?他現在在做什麼?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不然……她偷偷出去看他在做什麼好了。 想到這裡,她從地上坐起來,其實她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自己出去,只不過有些冒險罷了。 她舉起雙手,在胸前捏了一個訣,使出她的法寶——移魂術。 移魂術是將神識脫離肉體,用凡人的說法便是元神出竅,現在唯有用移魂術才能出去外頭看看何關到底因何事耽擱? 不過魂魄離開身體有風險,在她的魂魄離去後,軀殼少了靈魂,不是會被野獸吃掉,就是容易被附身,若是被鬼附身那還好辦,就怕被妖魔附身,那可就麻煩了。 她的靈識脫離了肉體,悄悄來到外頭,左看右看,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山洞裡,身旁沒見到何關的人影。 她飄離身軀,在山洞裡晃了下,還是沒找到何關。 她來到洞口,坐在地上,雙手環住屈起的雙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望著外頭。 她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太陽下山、月亮出來,還是沒看到何關。於是她閉眼假寐繼續等,當睜開眼睛時已是清晨,等了一整夜也沒見到人。 在等了整整兩日後,她開始擔心了。 何關沒事吧?他到底去哪兒了?他就這樣把她的身體丟在這山洞裡不管嗎?不會的,她搖頭,她與何關有血誓在,何關不能丟下她,也無法丟下她,但他兩日沒出現,讓她心中惴惴不安。 若是能召喚他回來就好了,夜晚的森林漆黑,沒有人煙,她的身體放在隱密的山洞中,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好不淒涼。 她回想起小時候差點忘了何關,好在有小荷包裡的頭髮讓她記起,可她記起何關後,她變得很沉默,不像往常那樣依偎在大人懷裡格格笑。 娘問她怎麼了?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因為妖簪叔叔說他的存在是他們兩人的秘密,所以她謹守諾言,即使難過,也沒向娘親吐露一個字,卻突然掉下眼淚,把娘和劉嬤嬤嚇得不輕,不停的安慰她,她卻止不住眼淚,越掉越多,把大人急得不得了。 爹聞訊趕來,一見到她,就將她抱進懷裡,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搖頭,只是一個勁兒地窩在爹的懷裡哭泣,不肯離開。 爹的胸膛跟妖簪叔叔一樣寬闊,她懷念妖簪叔叔的胸膛,所以那陣子她總喜歡窩在爹懷裡睡覺。她感到胸口空落落的,不知該拿什麼東西來填滿,她時常一個人對著天空發呆,再不然便是賴在爹懷裡安靜地待著。 人們見她變得奇怪,十分憂心,怕她病了,爹還向皇上求來御醫為她診脈,卻仍舊查不出任何問題,只開了幾貼養氣的方子。 劉嬤嬤甚至說怕她是中了邪了,爹娘便帶著她去佛寺上香求平安。 直到漸漸長大後,她才明白,當時她心頭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叫做孤獨。她喜歡他的聲音,喜歡他壞壞勾著唇角邪笑,更喜歡他對她露出無奈的表情。 他的一切,她都喜歡,只因為他是何關。 她想待在他身邊,伴他走天涯。 於是她六歲時入了仙門,這十年來,她心中只有一個願望,便是找到何關。 當埋藏在心中十年的心願成真,他不知道她有多開心,她等了他十年,對他來說,十年不過一眨眼,對凡人來說卻很漫長。 所以不管他是生氣或冷嘲熱諷,她都不在乎,只要他在身邊,能看到他,聽他說話,就算是罵人,她都覺得悅耳如天籟;不管他臉色如何陰沉,她都能笑笑地而對。 她坐在洞口,望著遠方,就像她小時候坐在門口看著前方尋找何關的身影,總期待他能像以往那樣,突然飛出來朝她微笑。 快回來吧,何關! 如果天亮後還沒見到他,她就去找佛。 忽然,身後一股不祥之氣襲來,她猛然回頭,一抹黑影迅速朝她衝上前。 「定!」 她朝黑影打出定身術,被仙法打中的妖怪立即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來到妖怪面前,在它額心打入一掌,妖怪立即消散,最後化為一條黑色的小蛇。 她挑眉。「原來是蛇妖。」 蛇妖被打回原形,嚇得逃跑,而她並不打算趕盡殺絕,因為妖跟人一樣,同享這個世間,也在修行,偶爾會有小惡小善,只要不泯滅天良,她就不會下殺手毀了他們的元身,頂多施點小懲,讓他們長長記性。 「嘻嘻……」 她一怔,轉頭見鬼地看向聲音來處。 只見原本躺在地上的「身體」緩緩坐了起來,睜開了眼睛,眸光散發著邪氣,正瞅著她笑得邪魅。 符圓圓歎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才擔心被附身,這就發生了。 那笑聲正是她自己發出來的。都怪她疏忽,適才陷在難過中,沒發現有妖怪靠近,趁她失神時,上了她的身。 被上身的「符圓圓」唇角勾著邪笑,抬起的手腕上攀著一條黑色小蛇,小蛇吐著蛇信,而她的身軀四周也都是無數的小蛇,還有許多小蛇在樹葉裡翻爬,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符圓圓插起腰,厲聲警告。「大膽蛇妖,誰允許你上我身的,還不滾出去!」 「嘻嘻,這身體真不錯,有手有腳,有腰有臀,皮膚白皙,細嫩光滑。」蛇妖一臉興致盎然地檢視自己附身的這具身子。摸摸自己的手臂,張開十指動一動,最後摸向自己的胸部,有些遺憾道:「就是這胸部不夠大。」 符圓圓額角青筋浮現。什麼不夠大,她才十六歲,還在成長呢! 「臭妖隨便亂上身,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再不滾出去,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蛇皮做標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