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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陽光晴子 但即使如此,他太重了,她差點因撐不住他而摔倒。 終於他吐完了,再次躺下,她則趕快擰了手巾,擦試他的臉,甚至還拿水讓他漱口,又花了一段時間擦試地上的穢物。 她知道他是醒的,只是不想說話,而剛剛的酒後吐真言,讓她得以窺知他的內心…… 康晉綸沒有睡,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瞪著擦地的袁裘兒。她聽見他心中脆弱的部分了!他一直放在心中的話,怕讓人知道而瞧不起他的話,為何同她說了?難道是潛意識中,希望她能瞭解自己? 他輕歎一聲,吐過之後,反而更不舒服。 「可以了,你回房去休息」。他突然對自己的脆弱生起氣來。難道他渴望她的同情? 袁裘兒蹙眉,注意到他的臉色怪怪的,「你是不是染了風寒?臉有點紅,我還是去……」 「不用找大夫,你走,我想獨處。」 話語乍歇,杜琬芝走了進來,正巧聽到他在趕袁裘兒走。「好一點了嗎?康爺?」 「嗯,你辛苦了一日,也回去吧。」 他還是下了逐客令,當下杜琬芝神情一黯。 袁裘兒小聲的提醒,「可是這裡晚上只有爺一人,我的房間離這裡也有一段距離,爺要是不舒服,臨時想叫個人,也沒人聽到。」 「你是在咒我嗎?」他的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溫度,但並不是厭惡她,而是討厭自己剛剛藉著酒意吐露脆弱的懦夫行為。 「不是,我是想說,我可以照顧爺。」 「不必了!全走開!」他厲眼一瞪,吼聲一起,兩個女人同時噤聲、後退、再後退,直至出了房門,將門關上。 「還能吼人,應該還好。」杜琬芝苦笑低喃,但在看向袁裘兒時,表情轉冷。 「你也回房吧,別留在這裡顧人怨。」 袁裘兒在她冷眼相逼下,只得跟著她一道走。 走到她房門前時,杜琬芝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奴僕後,冷聲冷語道:「我警告你,別想趁今夜這個機會去巴著康爺,他酒已醒,不可能酒後亂性。」 酒後亂性?!袁裘兒瞪大眼,紅著臉急忙澄清,「沒有,我沒想做什麼!」 她神情刻薄的睨視,冷聲警告,「沒有最好,康爺不喜歡麻煩別人,也不喜歡女人太靠近他,你最好聰明一點。」 「我知道。」 「還有,康爺不是你這個低三下四的人可以擁有的,你不要有非份這想,徒增他的困擾。」她冷冷的又訓了她一頓。 袁裘兒只能頻頻點頭,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她說一句,自己的心就像被人搥了一下,好痛好痛? 目送杜琬芝離開後,她垂頭喪氣地去燒柴火,回房洗了澡後,上了床,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真的不放心爺啊!她看著房內的燭台好一會兒,突然靈光乍現,坐起身,拿了條薄被後,咚咚咚的跑回爺的房門前,用薄被包住自己後,靠坐在門柱旁。 她真的好聰明啊,如此一來,若是房內的爺發出什麼聲音,她都能及時進去幫忙。 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寂靜。 她先是打盹,接著忍不住睏意,眼皮重重垂下,終究沉沉地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個奇怪的聲音干擾,她緩緩轉醒,眼神迷濛地望向聲源,這才意識到這個聲音是由屋內傳出來的,她睡意全消,丟下薄被,起身推門進去。 「水、水……」床榻上的康晉綸因為發燒而發出囈語。他好難受,不住地發出喘息和低喃。 他感覺到有人進房,那個人給他幹澀如沙漠的喉嚨幾口甘泉,接送解開他單衣的衣襟,一次又一次用濕手巾擦拭他發燙著火的胸口和額頭。 是女人嗎?身上的手冰冰涼涼的,他忍不住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靠在自己身上,或許是之前她暴露在冷空氣中,整個人都冰涼涼的,幫他著火般的身體降了溫,不禁舒服地吁了口長氣,將她摟得更緊。 袁裘兒一會兒拿水,一會兒換毛巾的,進進出出,忙來忙去,身上卻只著薄薄的單衣,其實冷得發抖,而貼著他發燙的身體,就像偎頭上暖爐,身子一下子溫暖起來,令她眷戀得不想離開。 但男女授受不親,可以這樣嗎? 康晉綸熱得昏昏沉沉,依著本能搜尋她身上的其他冰涼處,發燙的臉甚至往她脖頸間埋,害她粉臉通紅,還來不及推開他,他那熱得發燙的雙腿就纏上她的下半身,不安分的大手不只何時探進她的衣衫內。 不成啊!她羞得想掙脫,但昏睡中的男人力道大得嚇人,她根本無法逃脫,只能任由他上下其手,這兒摸摸,那兒磨磨,他的身體又熱得像塊烙鐵,燙得她發冷的身子香汗淋漓。 她的發汗似乎讓他感到不快,他竟然開始扯她的前襟,粗魯地拉掉她的肚兜。她倒抽了口涼氣,還來不及反應,他已停歇在她的高聳處,找到他要的冰涼。 老、老天,他竟然將她那裡當枕頭,她耳根發燙,不知所措地顫抖著,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叫醒他嗎? 可他似乎神智不明,若喚醒他,兩人不都尷尬? 時間以緩慢的速度流逝,她發覺他身上的溫度漸漸退了,安穩熟睡,手的力道也小了,她緊繃了一夜的身子終於能掙脫他的箝制。 她站在床沿,整理被他弄亂的衣著,再望向床上熟睡的他,此刻的他看來無威脅性,還多了分稚氣,更顯俊美。 外頭的天空灰濛濛的,天快亮了。 她不敢再眷戀這張俊顏,為他蓋好被子後,便趕忙回到自己房裡,小小地打一下盹就上工了。 天亮了?不,似乎已日上三竿,陽光熱烘烘的。 康晉綸頭微疼地從床榻上坐起身來,環顧寂靜的房間,卻不見任何人。 不,不對,他有限的記憶中,有個模糊的身影不停的在他眼前挪移,昨晚高燒的體溫讓他下意識地偎向冰涼處解熱,雖然那時他昏昏沉沉的,腦袋混沌,仍隱約記得那柔膩肌膚偎著自己,那舒服感和冰冷的感受,讓他一夜好眠。 叩叩,敲門聲陡起,就見杜琬芝端了早餐走了進來。 「爺醒了,今天氣色看來比昨晚好多了。」她邊笑說邊將早餐放在桌上,「吳管事和莊泰今早都來關心過爺,但見爺睡得熟,就不敢叫醒您。」 那顆球呢?他直覺得想問,但及時嚥下到口的問題。 她看著她如白蔥般的手,「昨晚你在這裡照顧了我一夜?」 她先是一愣,隨即故作害羞地低頭,承攬不屬於自己的功勞,「對,因為我擔心極了,雖然得冒著爺生氣的風險,仍然守在門外,等爺睡著了,才進來照顧。」 是嗎?他質疑地打量。怎麼無法在她臉上尋到絲毫熬夜的痕跡? 她被看得有些心虛,連忙轉移話題,「我伺候爺梳洗更衣,外頭我請吳管事先幫我顧著。」 「不必了,你去忙吧。」 「可是……」 「去吧。」他很堅持。 杜琬芝只能先行離開,只是,她對袁裘兒更敵視了。沒想到看似率直的她竟然使小手段,趁康爺睡著後進到他房裡去。 康晉綸簡單梳洗後,吃了點東西,就到客棧,指示莊泰去探望他爹,因為兩人大吵過後,都會借酒澆愁。 吳漢見了主子,愧疚地說:「裘兒今天精神有些不濟,看來是照顧了爺一夜,我們昨晚不該順從她的意思,留她一人照顧爺。」 原來是她!他蹙眉,「她在廚房?」 「是。」 他隨即往廚房走去。 第6章(2) 好困哦!袁裘兒邊洗菜邊切菜,呵欠連連。 幾名大廚、奴僕注意到她臉上多了兩輪黑眼圈,又見她不時地打呵欠,臉色蒼白,都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她好想睡喔。想是這樣想,袁裘兒仍振作起精神,擠出笑容回應,「沒事。」語畢,她低頭切菜,沒一會,「啊!」話說得太快,她低呼一聲,竟然切菜切到了手指頭。 「你昨晚去當小偷嗎?閉著眼睛都能切菜的你,竟然會切到手?」一名大廚見只是劃到她的手指,是小傷,便放心開她玩笑,但一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進來,他馬上回身,繼續熬他的湯。 袁裘兒正要將受傷的手指含入口中,手卻突然被人抓住,她看向那雙大手的主人,發現是康爺,她下意識朝他露出笑容,「爺好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拖出廚房,一路跌跌撞撞的被拉到喜樂山房,進到房裡後,他才放開她。 她不安地看見那張床,一想到昨晚兩人……她臉蛋發燙,只能告訴自己不能想,不能想…… 「昨晚進房來照顧我的人是你?」 她眼睛陡地瞪大,一想到昨晚他厲聲大吼要她跟杜掌櫃出去,她怎麼能承認?更何況兩人還抱在一起……她嚥了一口口水,急忙否認,「沒有,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