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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寶臨    


  「是我動的,不是他!而且曉鋒真的很聰明,他說要連辦三日的免費義診,還要免費給百姓們試吃,吸引……」

  夏臨的話還沒完,姬水晚就衝到齊曉鋒的面前罵了起來。「你這個混蛋,你以為這是你家嗎?竟然動了二十兩的本金,你……」

  「枉你有個這麼美的名字,也長得花容月貌,怎麼一遇到跟錢有關的事,就變成了潑婦?」哇,水晚可能真的大動肝火了,竟然連混蛋二字都罵出口。她這一吼,讓他的耳朵都嗡嗡地叫了起來。

  「你說我是潑婦?齊曉鋒?我呸!你才配不上這名字,不如叫齊大瘋,瘋子的瘋!」

  「連瘋子、混蛋都罵出口,還呸我?姬水晚,我才呸!你根本配不上這名字,水晚?我覺得你叫水蚤還比較好!」

  「你說我是水蚤?你才是跳蚤!一看到你就渾身發癢,令人憎恨,巴不得用指尖掐掐掐,掐死你!」

  「掐死我?呵呵,憑你這只三腳貓的手勁?別說掐死我,就算是替我捶背我還嫌你不夠力氣。」

  「你——你夠了!一下說我是水蚤,一下又說我是三腳貓,你當我是蟲子還是畜生?你這只衣冠禽獸!」

  「至少禽獸還此畜生高上一階,你在地上爬,我在天上飛!」

  「蟲子也會飛,我……」天啊!她還跟他抬槓了起來,姬水晚氣到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不!在那之前她要先咬掉齊曉鋒的。看著他一臉忍不住笑意的模樣,她氣得直跳腳,「齊曉鋒,你……你這個……這個……」一股氣上不來,她就這麼昏厥了過去。

  「水晚!」齊曉鋒眼明手快地抱住她,「春迎、秋……」他轉頭要她們來幫忙扶住水晚時,才發現她們三個早就躲起來。

  「糟糕,水晚,你撐著點。」他一把抱起了昏過去的姬水晚,往二樓自己的房間奔去。

  打他自客人貶為慈香客棧的跑堂後,姬水晚就要他乖乖住到西側最邊邊的廂房,離她們這些住在東翼的女眷房遠一點。

  而他的包袱也早已放回樓上房裡,藥瓶子也都在行囊中。現在那三個女人不知道跑哪去,待他跑回那麼遠的房裡再跑回來,水晚說不定都沒氣了。

  現在救她的命要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他也顧不著了;如果連命都沒了,這些虛名空節又有什麼意義呢?

  「春迎,這樣好嗎?」秋艷聽著齊曉鋒的腳步聲往西側跑去後,才開口問著一旁的春迎。

  「你放心!曉鋒雖然怕血也不懂得扎針,但他把脈跟開藥的醫術絕對是一流的,像咱們的婦人病,不也在短短的時間內給他醫得差不多了?有他在,水晚會沒事的!」一樣躲在樓梯後的春迎,拍了拍秋艷的肩,要她安心。

  齊曉鋒雖然不似那些世子、公子哥般出口成章,一副附庸風雅的模樣,但他的氣質、渾身散發的貴氣,是他的粗布衣裳及假鬍子所遮掩不住的。

  她們相信水晚要能跟了他,一定能彌補她心上那大大的傷。

  ☆ ☆ ☆ ☆ ☆ ☆ ☆ ☆ ☆ ☆ ☆ ☆ ☆ ☆

  怎麼會這樣?齊曉鋒拿出嗅鹽在她鼻前輕晃著,水晚依舊沒清醒過來。如果現在餵她溫玉丹也無法讓她即刻醒來……

  為什麼他要逞口舌之快,跟水晚抬槓?她身子才好了些,他竟然一時大意,忘了她有病在身,讓她大動肝火。

  轉頭看向包袱裡那一個水藍色的布袋,他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拿起那只藍色布袋。這是他一直無法克服的恐懼——銀針。

  小時候曾祖父為了栽培他跟弟弟曉銳能成為內外兼具的大夫,於是在他們滿六歲時,帶著他們倆到亂葬崗去練膽,並且找來無名屍讓他們瞭解人體奧妙。而他們兄弟也沒讓曾祖父失望,跟著去了幾回、摸過了幾次死人也毫不懼怕。

  可當曾祖父決定教他們如何為受傷的病人將潰瘍處給割除、洗滌腐穢並用桑皮線縫合傷口那日,向來對扎針相當有興趣的弟弟,一時好奇貪玩拿了根銀針,朝著他的手臂紮了下去,當銀針抽出時,鮮血噴了他一臉!

  過去在屍體上練習時,血早就凝固,壓根沒有噴血這等事發生。第一次被鮮紅熱血給噴了滿臉的齊曉鋒,嚇得當場昏厥過去。

  自此之後,他打死不願去學習扎針或縫合治療傷口之事。

  在曾祖父的分開調教下,他成了把脈、斷病、開藥的高手;而弟弟雖然開藥沒他精確,但他的扎針及外傷治療的本事連曾祖父都自歎不如。在歷經二十年的調教下,他們兩兄弟一個攻外一個攻內,準備好繼承齊家醫業時,卻意外發生了一件事,徹底地改變了他的人生。

  「試試看,為了水晚,我一定要跨越過這個障礙。」齊曉鋒拿起銀針,拉開姬水晚的衣襟,閉上眼睛往她胸前的穴道刺去。

  他「感覺」到針已經順利地刺進她的身子裡後,鬆了一口氣,正當他準備「打開雙眼」看看狀況時,姬水晚竟然清醒了!

  「疼……疼死我了……」胸口傳來一陣劇痛,讓原本昏迷中的姬水晚,瞬間痛醒了過來。

  「水晚,你終於醒了!」齊曉鋒趕緊把那根銀針拔掉,沒想到又換來姬水晚的一陣哀號,咦,不對啊!扎這個穴位只是讓她的氣血順暢些,照理說應該是不會疼的才對。

  「你……你這庸醫!竟然把針都給扎彎了!好疼……」剛醒來的姬水晚一看見他手上那根彎了的銀針,秀眉皺成了一團。真的是疼死她了,讓她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沒事就好,方才連嗅鹽都無法讓你醒來,我還以為你會這麼昏迷下去。」齊曉鋒管不了他又扎錯兼扎彎針的事,一把將半撐起身子的姬水晚給摟進懷裡。

  方纔差點失去她的感覺,讓他意識到水晚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已不單單是個紅粉知己,而是……

  「齊曉鋒,你放開我。」她一把推開那熱得令她無法承受的胸膛,拉好衣衫,瞪著眼前失態的齊曉鋒。

  「我從沒被人這麼對待過,或許該說我從沒被人這麼討厭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排斥我?」他不解地看著姬水晚,因為感覺到她那強烈的自我保護及排斥,所以他沒有將逃離懷抱的她給拉回來。

  「我不是針對你……謝謝你一回又一回地救了我的命,但我不是討厭……討厭你,我是討厭所有的男人!」她踉蹌地站起身,準備離去。

  「喂,不論討不討厭我,你還是再坐一會兒,畢竟你剛醒來……」看著她虛軟的樣子,齊曉鋒也顧不得她方纔那句「我是討厭所有的男人」,趕緊伸手攙扶住步履不穩的她。

  「放開我!」她用力一揮手,差點就因為失去重心而跌倒。

  「姬水晚,你連略都走不穩,還想下樓?」看著她迫不及待要離開的模樣,心頭受傷的疼痛直刺著他。

  不顧她的反對,齊曉鋒緊緊地圈住她,讓她連動手揮他的空間都沒有。當他再收緊手臂一些時,姬水晚的身子就毫無縫隙地貼著自己。「放開!」

  「不,我絕不放。」

  「怎麼?你打算非禮我?」雖然這不是生平第一次被男人給緊緊地給摟在懷裡,但齊曉鋒的擁抱,仍讓她幾乎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她顫抖著雙唇,故作堅強地瞪向一臉堅決的齊曉鋒。

  「不,我只是怕我的病人摔下樓罷了。」他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那蒼白的臉漸漸浮現出了兩朵紅暈。

  「什麼叫你的病人?你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天啊!男人的力氣真的有夠大,不論她怎麼掙扎,他依舊不動如山,而且還一派輕鬆的模樣。

  「我第一回見到你,你就發病,你說,這不是注定要來當我的病人?注定要讓我來照顧你嗎?而你三番兩次地叫我庸醫、江湖郎中,我不也依舊每日為你把脈治病?」

  「可你剛才是讓我痛醒的!」

  「你……」他總不能說他是閉著眼睛扎那一針吧?「對不起,是我醫術不精,才弄痛了你。可如果你方才沒有痛醒……我的這兒會痛到再也好不起來。」他騰出一手將她的頭輕壓向他的心口,讓她聽著他的心跳聲。

  「我……我沒事,你沒瞧我好好地在這兒嗎?」他這番話似乎觸動了她冰封許久的心房,悄悄地崩裂了一塊。

  「像只軟腳蝦一樣地好好站在這兒嗎?」

  「你……我現在沒力氣跟你鬥嘴。」

  「那就在這兒好好休息。」

  「我可以回我自個兒的房間。」

  「我抱你回去。」她連走不走得出這房間都成問題了,她還想走回有一段距離的東翼廂房?

  「不,放開我!我要自己走回去。」他要抱她回房?不,讓春迎她們瞧見了還得了?「別逼我……」

  「逼你什麼?明明是你在逼我!你再不放開,我就喊非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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