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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寄秋 不太安分的龍涵玉任性地一瞟眼,「去摘下來給我吃!我今天就要吃到。」 「什麼,摘下來?」這怎麼摘呀! 面面相覷的百蕊、千草頓時手足無措、有些錯愕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們一個十九歲、一個十七歲,跟在鷹王身邊服侍已久,現下卻被派來伺候王所寵愛的女子,在她們的想法中,以色侍人終究不長久,也沒聽過有誰成功擄獲王的真心,因此她們心中對龍涵玉多少都帶著鄙視,不是心悅誠服地讓人使喚。 等哪天失寵了的下場可是比她們還不如,瞧瞧因為爭寵不成而被逐出島的夢姬就知道,她還曾是百姬之首呢,結果還不是如此不堪。 可是這個老找她們麻煩的新主子老叫人提心吊膽,一刻都無法放下戒心,她的要求層出不窮,花樣時時變新,常有驚人之舉,讓她們疲於奔命之際又感到一股無形的威脅,好像眼前不是年紀相當的小女人,而是擁有烏鴉雙翅的黑翼魔女。 有時她不經意的眼神會讓她們心顫,以為嬌慵的母獅子正在舔爪子。 「還傻愣愣地待在那裡做什麼,需要我搭天梯讓你們往上爬嗎?」真是不懂事,一點也不懂得討人歡心。 還是她的五行使者可愛多了,如影隨形地常在左右,哄得她開懷大笑。 以前嫌他們跟得太緊,老想擺脫他們,這會兒倒想念得緊,想抓一個來綵衣娛親,讓自己的日子不難過。 「小姐,這世上沒有天梯。」大膽的百蕊出言一頂,毫無生氣的小臉如同上色的蠟像。 「沒有嗎?」龍涵玉失去元氣的問。 「沒有。」她的表情是——別再無理取鬧了,我們不是神。 她慵懶地抬起春筍般玉腕,衝著侍女直笑。「那就變一張梯子出來,不要讓我失望。」 「小姐,你的胡鬧也該有限度,別一天到晚要我們像個傻子轉個不停。」以前的寵姬們都比她懂分寸,架子擺得再高也會留三分餘地。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叫你做點小事,那小姐你來做,我委曲求全看你臉色。」她立刻扁起嘴,可憐兮兮地眼含淚光。 論起玩人的小伎倆,龍涵玉認了第二,就沒人敢掠美搶頭等,她最擅長的把戲就是讓人恨得牙癢癢,快吐血了卻拿她沒轍。 百蕊和千草一聽,當下臉一白地露出慌色。「不,小姐的吩咐怎敢不從,你要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 話說重了,要是傳到王的耳裡再被曲解一番,她們可就完蛋。 「那好呀!趕快去摘一朵雲,我等著。」她笑得好天真,彷彿是個無憂的孩子。 「可是……」雲怎麼摘? 百蕊苦惱地看了千草一眼,深深的不滿堆積在胸口。 「可是什麼,雲快飄走了,你們要我自己爬上去摘嗎?」她裝無知的輕吮指頭,偏著頭望向一覽無際的天空。 一瞧她往陽台走去,侍女們慌了手腳的拉住她。 「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們。」百蕊的語氣略重,似在指責她的無理行徑。 亮如星鑽的眸閃了一下,龍涵玉微笑地舉起輕如羽毛的手。「我不認為這是為難,你們辦不到的事不代表不可能,任何事只要用心就能辦得到。」 掬一把雲霧在手上是件多麼輕而易舉的事,她手心一張便能呼風喚雨,取四方精靈之力。 「你……」她在嘲笑鷹族人無能嗎? 變了變臉色的百蕊氣在心中,掌心握成拳地暗暗咒罵,要不是顧及她正得寵,強壓抑的怒氣早就潰堤,一拳揮出去。 「又在刁難侍女了,你就不能學著端莊點嗎?」還是一臉孩子氣,頑劣得很。 輕揚的男音低沉有力,如滿弓的箭矢充滿力量。 「鷹王。」千草畏怯地低下頭,身子微微一顫。 「鷹王,她實在太難管教了,根本不配得你寵愛……」順從才是王的女人該有的分寸。 「嗯——你說什麼?」臉一沉,喉間發出的冷音低得駭人。 「我……我……我的意思是……呃,她該學點規矩。」 「『她』是你該用的稱呼嗎?你何時把自己放得比天高?」 「我……我……」百蕊的雙腿忽地發軟,抖得彷彿剛成形的布丁。 「記住一件事,從今而後她就是你的主子,你要恭敬對她如對我,不得有一絲造次。」他所珍愛的人值得最好的對待。 「是……是的,鷹王,我記住了。」她會更小心別在他面前發牢騷。 壓抑住滿心的不平,跪下的百蕊偷瞪了害她挨罵的罪魁禍首一眼,沒想到這個小動作卻逃不過主子的眼。 風炎魂冷笑一聲,忽地伸手掐住她脖子,高高舉起。「你的職責是當個好奴才,全心全意的伺候好你的主子。」 「王……我……我不能呼吸……」好難過,她快要死了,一陣黑霧往眼前飄近。 「好好感受這種瀕死的感覺,要是你沒有盡心盡力的讓她滿意,那麼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下次他會直接扭斷她的頸骨。 如同將嫌棄的破布娃娃隨手一丟,嚇得血色全無的百蕊不覺撞到柱子的後背有絲毫疼痛,她驚恐的大口吸氣呼氣,一手伸向咽喉。 「我……我是你忠實的僕人。」她認清本分了,不敢有個人意見。 「是我的嗎?」他冷哼一聲。 學聰明的百蕊連忙轉換個風向,雙手貼地。「小姐,百蕊是你足下的泥,任憑踐踏,請原諒奴婢對你的不敬。」 一旁的千草也跟著跪下,奴樣十足地趴伏著。 「鷹哥哥,你好嚴厲喔!你瞧她們嚇的,我看了都好不忍心。」語帶撒嬌意味的小人兒並未自窗邊的貴妃椅上起身,迎接高高在上的鷹王愛人。 她是愛玩人,可不愛害人,剛剛她也嚇了一大跳,真怕他失手把人掐死。 「她們膽子沒那麼小。」他揚手,要侍女們出去。「我有分寸的,目的是要她們聽話,不是要她們的命。」死人怎麼來服侍她。 風炎魂的視線一接觸嬌俏的笑臉,僵硬的臉上線條頓時軟化,微帶溫柔地輕啄泛著光澤的玫瑰唇瓣。 「可我天生膽子小,禁不住驚嚇。」她捂著胸口,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你膽子小?」他挑眉,大掌覆住軟柔的凸起,他想了她一整天。 今天上午本來陪她在鷹神山上烤肉,但陸續來了幾通電話,包括靜虛打來的說聖女情況惡化,以及影子軍團回報在海外追索風不群受挫,他當場以視訊開會指示行動,解決完之後又馬上趕去探望聖女,直到這會兒才稍喘口氣。 笑瞇瞇的龍涵玉捉起他不安分的手放在牙下一咬。「是很小呀!我連皮粗肉厚的你都不敢咬。」 第二章 不敢咬? 那這兩排老鼠嚙咬過的齒痕算什麼,還沁出些微血絲,她的膽子不是普通的大,每次都讓他的一干手下看傻了眼,懷疑她究竟懂不懂死字如何寫。 事實證明她確實不怕死,而且有過人勇氣,不僅不怕眾人畏懼的他,還有點把他當「寵物」的嫌疑,不時挑戰他容忍的底線。 不可否認,他對她的縱容是她得寸進尺的依憑,聰明如她並非表面的憨傻無知,有時候他會覺得她慧黠得令人不安,即使身處險地也能一笑置之,以最輕鬆的態度輕易化解困境。 不怕死的人最可怕,他便是其中之一,因為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能阻擋得了? 而她是真正的視死為無物,與他的輕賤不同,彷彿她的心是超越生死,借住的軀殼不過是靈魂的歇息處,有體無體都不會妨礙她來人間修行。 打從死過一次後,他認為這世上沒什麼足以讓他懼怕,他可以忍受身體上的傷殘,以及旁人的異樣眼光,獨力走過那一段最晦澀的傷痛期。 但他發現自己也不過是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在面對所在乎的人時,同樣會有軟弱的一刻,生怕她是一場綺麗的美夢,轉眼成空。 每每回想起和海兒初遇時的場景,他總覺得她彷彿是人魚公主,隨時有可能變成泡沫隨浪花而去,所以他小心翼翼,害怕去追查她的身世,也不許任何人私下調查,他要永遠地留下她,不計一切代價。 「哎呀!別再來了,我的骨頭都快散了,鷹大老爺你就高抬貴手,不要再折騰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子我,我舉白旗投降。」她腰疼背酸,整個人像被肢解過又重組。 一抹笑意飛上子夜般黑瞳,低視氣虛的小敵人。「是誰嚷著無聊,快悶出病來,想找些事做做?」 「人家要做的是充滿陽光的休閒活動,而不是被脫光衣服往床上一扔,做出有損身心健康的運動。」他太壞了,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 面色潮紅的龍涵玉有著女孩的純真以及女人的媚態,上不起伏的酥胸殘存歡愛過後的痕跡,大小不一的烙印是貪歡過度的懲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