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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朱妍 「咳……」他藉著輕咳幾聲,抑遏湧至喉間的滾滾笑氣,似笑非笑的說:「你的行李箱所裝的內容物真是……琳琅滿目。」 「沒辦法。」她聳了聳肩,回說:「我是個苦命的秀導,除了指導模特兒台上的美姿,也在後台幫忙打理模特兒的化妝跟服裝配件事宜。為了方便起見,索性將這些哩哩扣扣的物品全部裝進行李箱裡,以備不時之需。」她說的一點也沒錯,每當模特兒穿養眼的低胸爆乳裝,就要仰賴NuBra或者水餃墊才能讓胸部UpUp,露出迷人的深深乳溝;至於穿露美腿的高叉禮服,就少不了丁字褲。當然啦!這些嶄新的貼身小物完全不花她一毛錢,因為,一有新產品上市,廠商絕不手軟的整箱整打進貢。 「現在,請你把行李箱交給我。」他煞有介事地戴上白色輕薄的乳膠手套。 「可是我已經把箱子清空了,你要一隻空行李箱做什麼?」她美麗的臉龐溢滿好奇。 「你只管把行李箱給我就對了。」他沒必要、也懶得跟她多作解釋。 「你……喏!給你。」原本她不服輸的獅子座個性,在好奇心沒有得到答覆之前,一定會堅守立場絲毫不退讓;不料,當她的視線一接觸到他不容置喙的強硬眼神時,立刻很沒出息地把行李箱雙手奉上。不過,表面順從的她卻在心底翻白眼犯嘀咕:這個叫翟羽的檢察官會不會疑心病太重了啊! 「……」他接過行李箱,把手伸進去探探內袋,確定沒遺留什麼之後,更往箱子底縫摸索,這時候,他摸到一個小小的夾煉袋,取出後,臉色一沉,厲聲詰問: 「這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她茫茫然盯著他手上小小拉煉袋內的白色粉末,不敢確定是痱子粉還是蜜粉。 「你不知道?那麼,我就好心告訴你,這白色粉末叫安非他命。」他說完,謹慎的將它放進證物袋密封好。 「安非他命?!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眼睛霍地驚恐瞪大,只覺得體內的血液正快速地一點一滴流失。 「不可能?」他眼色森冷反擊道:「剛才你親口承認行李箱是你的,現在更親眼目睹我從箱底縫中搜出毒品,鐵證如山,你不但不俯首認罪,還意圖狡賴,大呼不可能?」 「沒錯!行李箱是我的,不過,我把它放在後台,所有走秀的模特兒和工作人員一旦發現缺少什麼,不必經過我的同意,就可以自行打開箱子,從裡頭拿走所需物品。」 「你這是在向我指控,所有的模特兒跟工作人員都跟你一樣是涉嫌藏匿二級毒品的嫌疑人?」他把話說得很重。 「不!我無意指控任何人,我想表達的是,若真要藏毒,我只要隨便藏在家裡的某個角落不就得了?幹嘛笨到把毒品藏在很多人都可以輕易接觸到的行李箱裡?」 「你敢如此明目張膽,那是因為你深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她張了張口,還想為自己辯解,卻被一名從衣帽間搜索完畢的女警給硬生生打斷,女警對著翟羽說: 「報告檢座!我搜遍衣帽間的各個角落,並沒有搜到毒品。」 「我們也沒有搜到毒品。」兩名男警跟另一名女警也陸續出來,異口同聲表示。 「你們一無所獲?我倒是搜到一小包安非他命。」他揚了揚手上的證物袋,踱到她面前。「文希娣小姐,請你跟我們回地檢署接受偵訊。」 「去地檢署接受偵訊?你是說……現在嗎?」她兩眼空洞,神情木然。 「不然咧?難道還要翻農民歷挑個黃道吉日不成?」一名男警露出一絲訕笑。 「呃……檢察官大人,能不能給我十分鐘,讓我進去換套衣服?」她扯了扯身上的浴袍,央求。 「好,就給你十分鐘。」翟羽一派施恩口吻。 「謝謝!」她飛奔進衣帽間。 十分鐘過後,她再出現時,已經換上白色帽T跟深色煙管褲,一頭濕髮也已經吹乾,宛如瀑布般披在肩上,而,白淨無瑕的臉龐僅僅刷上一抹腮紅,似乎希望藉由腮紅給她蒼白的素顏好氣色。她無言地抓起皮包,拖著彷彿灌了鉛的雙腿,腳步沉重的跟著他們離開了家。 第1章(2) ※ 燈火通明。 地檢署二樓左側第一間辦公室內,翟羽檢察官坐在辦公桌前,按程序核驗完文希娣的身份、戶籍資料後,神色一凜,正色告知: 「文希娣小姐,我懷疑你涉嫌違反毒品危害防治條例第一條第二項,持有二級毒品罪。你可以保持緘默、可以找律師、可以請求調查對你有利的證據。」翟羽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告訴文希娣,她這個涉嫌人所擁有的權利,坐在另一張辦公桌的書記官則低頭飛快地敲著鍵盤做記錄。 「謝謝你的告知。」她隔著桌面,微微傾身向他致謝。 「怎麼?你不打算找律師過來陪同你接受偵訊?」他見她文風不動,再度提醒一句。 「不了。一則,我相信我可以應付得來;再者,我實在不忍心把律師從被窩裡挖起來。」文希娣最討厭被人從睡夢中叫醒,本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同理心,她決定放律師一馬,獨自接受偵訊,她用堅決的口吻承諾: 「檢察官大人,為了早日揪出陷害我的人,我一定跟你充分配合,對於你的問話,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他讚許的抬頭看一眼已然恢復冷靜的她,隨即埋首於手上的數據,偌大的辦公室靜得只剩下他翻閱數據時的沙沙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抬頭—— 「原來你曾經是紅透半邊天的第一名模?」從閒談開始讓對方卸下心防,再伺機切入案情,是他慣用的問案技巧。 「是啊!我承認,我只有紅透半邊天,因為,從你的口氣,不難聽出在另外半邊天的你,全然不知道我是何許人也。」文希娣語調輕鬆,跟她看見他搜出安非他命時的驚慌失措判若兩人;這麼巨大的轉變得歸功於她在來地檢署的路上,不斷地在內心告訴自己:穩住!穩住!無論如何不可自亂陣腳,一定要穩住;毒品不是她的,只要她配合調查,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呃……算算你當紅之際,我正在為司法特考猛K書,對於考試範圍以外的一切人、事、物,很抱歉,我一概無心也無暇聞問。話說回來,要從光鮮亮麗的幕前退居平淡的幕後,當時,你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 「嗯。」她點點頭換,了個坐姿,開始娓娓道來: 「我是隸屬﹃祖古模特兒經紀公司﹄旗下的模特兒,公司幫我接下一支名牌香水廣告,這支遠赴沖繩拍攝的廣告,在電視密集播出後,大受好評,不但香水賣得嚇嚇叫,我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讓我嘗到名利雙收的滋味。從此,除了登台走秀老本行之外,我更跨足拍偶像劇、拍電影,以及當產品代言人,每天忙得團團轉,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現在回想起來,忽然覺得好心酸,我居然創下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的個人紀錄。」 「每一個成功的人的背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心酸,點滴在心頭。」他感同身受;三年前,為了考取司法官,他也是沒日沒夜,除了苦讀還是苦讀。 「如果只是像個陀螺忙不停,我倒還能忍受;最教我不能忍受的是狗仔隊陰魂不散跟拍我。我只不過是跟多年未見的男同學一起吃個飯,就被媒體渲染成緋聞;我遇上大塞車,錄像遲到十分鐘,就被寫成得了大頭症耍大牌;我對腳本提出意見,就說我難搞。唉!我真的厭倦這種一言一行都被刻意放大解讀並惡意扭曲、完全失去自我的日子;所以,毅然決然卸下名模光環,當一名秀導。現在的我,出門沒有狗仔隊亦步亦趨跟蹤;我可以坐在路邊攤吃一碗三十五元加四種配料的剉冰,也可以穿著短褲晃啊晃,晃到超商買關東煮。雖然我的收入變少了,卻可以快意做自己。」她說完,不禁詫異自己是怎麼了?為何一古腦兒跟他道盡心底話? 「恭喜你。」他由衷表示。 「謝謝。」她露出如鮮花盛放的笑容。 「呃……傳聞,我先聲明只是傳聞,並未掌握確實的證據。」翟羽見她打開話匣子侃侃而談,立刻旁敲側擊。 「什麼傳聞?」 「傳聞有模特兒以吸食毒品來控制體重?」 「嗄?!這麼做,豈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她驚訝得瞠目結舌,說:「我真的不曾聽過這樣的傳聞。不過,據我所知,很多模特兒的食量比小鳥還要少。而,少數自制力比較薄弱的模特兒,面對美食的誘惑,無法抗拒地大快朵頤之後,會馬上衝進洗手間催吐。」 |